《叶子的流浪笔记》
叶满:“但是老人已经年纪很大了,手雕麻雀传承正在渐渐没落,他们的生活因为带孩子变得有点难以为继,就只能日夜轮换开着小卖部,做一点小生意。他们身体不太好了,我只能把他们带出来,你别怪我。”
女人转身看他,说:“你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满点点头。
他对她笑笑,说:“还有最后一件事,我答应他们的,不能食言。你只要亲口对他们说一句是你委托了别人去接他们回家,不用你亲自去,只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被遗弃的就好。”
女人:“……”
昨天已经跟杨姐打过招呼,叶满见她没拒绝,拨通了视频。
视频也很快就接通了。
女人盯着叶满手上的手机,听到了里面的童声,忽然挪步,快步走过来。
画面里,三个孩子挤在一起,瞪大眼睛看过来。
“妈妈……”
“是妈妈吗?”
“是妈妈!”
叶满在一边站着,他害怕遗弃孩子的女人会立刻挂断电话,但是她没有。
她看着屏幕,嘴唇动了动,竟然开始说话了。
男人也凑过来一起看,叶满偷偷擦了下眼泪,然后安静等着。
没有叶满想象中的任何冷言冷语,他们就像聊家常一样,妈妈轻柔地跟自己的三个孩子说起了话。
孩子没有责怪妈妈没去找他们,他们知道妈妈和他们一样在躲那个人,他们互相理解着彼此。有些话他们没有跟叶满说,那就是妈妈说过,老汉儿活不了多久了,那之后他们就都能站在太阳底下,虽然他们不明白老汉儿为什么活不久了。
妈妈也没有责怪他们让人找到了自己,她问的,多数是他们在香港的日子吃没吃饱,冷不冷,爱吃什么,还有听不听那对好心老人的话。
正是这样平常的对话才更让人心酸。
叶满看着时机,轻轻说了一句:“只要他还在,他们在哪里都不安全的。”
女人话音一顿,没有理他,继续说起了话。
直至——
“妈妈,你看。”那三个孩子都拿出了一块儿麻将。
不过上面刻的东西不是什么牌,而是字母。
“那个哥哥真的找到你咯!”一个小娃儿高兴地说:“他给我们这个,喊我们要是找到你,就把它拿给你。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块,这样子我们就永远不得分开咯!
我啥子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嘛?”
他们将那四张牌举起来凑到一起是一个完整的“LOVE”。
韩竞靠在车上休息他已经连续一天一夜没合眼睡觉也只是浅眠。
他望着深邃的天幕仔细想接下来的计划这个女人油盐不进他打算用强硬的态度来。那么想着他忽然走神他发现自己快要忘记爸爸的脸了。
那让他惊恐立刻打开手机翻出爸爸妈妈的照片看看清他们那瞬间他胸口涌出一阵强烈的激愤和火气他在幼年时找那些盗猎的要人时他就是这样冲动、不计后果。
他踩灭烟大步向那个房子走去戚颂他们了解他立刻上去拦。
“小叶……”他下意识想找韩竞的安定剂可是叫了一声才发现叶满没在这儿。
韩竞一怔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心里顿时一突。
“小满呢?”
周围的人纷纷说没看见小侯抓了把头发说:“从刚刚就没看见……不会还没出来吧?”
他脸色瞬间变得紧张快速往那个孤零零的小木屋跑。
门还敞着湿凉的海风灌进去灯影摇晃。
叶满就坐在八仙桌边上他刚刚的那个位置。那对夫妻坐在桌子的一边。
一切都平平和和没有任何冲突迹象。
“你又想干什么?”男人见他进来立刻警惕地站起来。
韩竞走进去走到叶满身边。
青年抬头看他张张嘴。
没发出声韩竞却知道他在问自己有没有事。
这个小卷毛儿是世界上最关心他的人了。他真想抱抱他。
可他的注意力却放在了桌上连着视频的手机。
母子在通话。
只是一刹那的时间面前的女人忽然崩溃了她脸上扭曲一阵儿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凄厉得让赶来的小侯一阵头皮发麻。戚颂他们全都过来了堵在门口没进来。
她挂断视频通话伏在桌上她的肩膀剧烈颤抖双手紧紧抓住桌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哭声在狭小的空间里震荡让人心惊胆战。
韩竞皱皱眉那个男人上前去安慰她被她推开。
她哭了十几分钟
她站起来走到墙角的柜子从最里面翻出一个孩子用的小蓝书包扔到韩竞脚下:“你要的东西。”
韩竞一愣迅速打开。
里面
是一块破烂的藏羚羊皮子。
他瞳孔骤缩眼尾忽然滚了一滴泪下来爸爸死的时候也抱了半张。
“老子去自首。”她没再看那个老实男人一眼或许是故意躲避着直直盯着韩竞胸口剧烈起伏她语气带了股子狠戾劲儿说:“他顶替身份那个也遭弄死咯我在他边边上遭逼到干了好多造孽事本来以为可以重新做人看来该挨的刀刀儿躲不脱。你娃说话要算话好好安顿他们老子帮你弄死他龟儿子不弄死他大家都莫想好死!”
所有人都听清楚了那句话也明白证据拿到了。
忽然之间那只蚌就开了口。
夜里他们到距离渔村最近的县城歇脚。
凌晨饭店都关门了只能找了家超市买点吃喝
韩竞一直看着那会儿皮子在屋里一动不动叶满害怕他这样的状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他用热水打湿毛巾走到韩竞面前。
湿热的触感轻轻蒙上他熬红的眼睛韩竞下意识闭上眼睛湿润的毛巾让他酸胀的眼渐渐放松他瞬间从那个可可西里的屠戮场抽离手慢慢松开了爸爸拼死护下的藏羚羊皮。
现在他已经三十六岁有了小满也要成家了。
热毛巾在他脸上细细擦拭将他的悲伤与戾气一点点融进水里。
那样温柔细心就像被人捧在手心里。
他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
他控制不住把叶满按进怀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露出极为罕见的脆弱。
“小满……”
他嘶哑的声音喃喃轻唤:“我的小满……”
叶满抓着毛巾低头看他。
“嗯。”叶满弯下腰抱紧他眼眶红了说:“哥我在呢。”
韩竞没说话可是听到他这句话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
戚颂一行人站在门口顺着门缝看进去又悄无声息离开。
直至半个多小时后叶满打开门韩竞已经恢复如常。
叶满这才有时间跟他们正式打个招呼。
韩竞介绍:“他们是我年轻那会儿一个车队的。”
叶满站好规规矩矩打招呼:“哥……哥我叫叶满。”
戚颂笑起来:“不用那么拘束都是自己人。”
叶满腼腆笑笑。
那群人性格各异但是对叶满态度非常好都打了招呼。
也没时间聊太
多家常,他们讨论起之后的事情。
明天他们就回青海了,把东西交给警察,开始处理之后的事情。
叶满坐在韩竞身后,用那个热毛巾一下一下擦他的手,帮他放松。
他好奇地看着屋里那些人,想象着当初韩竞车队里的生活,有种自己也跟他们一道了的错觉。
刘铁溜溜达达走过来,坐到叶满身边,跟他搭话:“小老板,你跟那女的说了什么?她就这么改口了。”
叶满:“什么也没说,她是为了孩子。”
刘铁不屑:“她自己把孩子扔了,还说让他们在那儿等,摆明了不想要。”
叶满:“她没想过孩子们还会在那里等她,她以为他们很快就会被发现,然后被送进青年及儿童院,让他们接受香港的教育。”
刘铁翻了个白眼:“小老板你就是太天真,她那样的人哪会良心吗?”
小侯也凑过来,语气有些厌烦:“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帮着她老公做了很多脏事儿,否则她早就去告发了,不会一直躲着。”
叶满沉默下来。
刘铁笑嘻嘻道:“小老板,如果不是你找到了那几个孩子,咱们是没办法撬开她的嘴。”
叶满回了上一句话:“可能……她只是害怕孩子们被那个人找到,她做那些坏事也不一定出自本心,我知道那个人很坏,他会**。”
屋里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都看向他们。
叶满后知后觉,有些紧张,韩竞忽然收紧手,将他握住。
韩竞像是释怀一样,低低说:“说得对,否则她也不会提那样的条件。”
叶满弯唇:“无论如何,找到她,三胞胎就不用躲藏了。”
韩竞:“嗯。”
顿了顿,他说:“你是不是给了三个孩子几个麻将?”
叶满:“啊,那个……”
韩竞:“杨姐给我打电话了。和三个孩子视频之前她一个字也没透漏,视频的时候他们拿出那四个麻将,说还有一个是留给她的,她一下就顶不住了。”
叶满脸红了,轻轻说:“那是收留他们的老人教我刻的,LOVE,本来要送给你的,刻得不好。”
韩竞极认真地说:“我已经收到了,刻得很好。”
叶满鼻腔泛酸,又因为他的话感到开心,他说:“三胞胎回来后要被送进孤儿院吗?”
韩竞:“放心吧,我来安排。”
韩竞在,叶满没什么不放心
的。
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叶满也跟着笑。
戚颂忽然说:“好些年了,没像这样聚了。”
“是啊,现在心事放下了,对侯俊也有交代了。”
“真怀念过去啊……”
“现在的日子多好啊,韩竞也有了伴儿。就剩下……唉?刘铁,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刘铁笑骂:“怎么又扯到我这儿了?”
叶满眉眼弯弯的:“竞哥说,你以前还给瑶族姑娘唱好运来。”
哄堂大笑。
刘铁苦着脸:“他什么都跟你说,那他说了当初那姑娘看上了侯哥,让他当上门女婿吗?”
全屋的人都静了,看向小侯。
小侯似乎一点也没当回事,笑眯眯说:“原来我差一点有嫂子啊。”
叶满分明看见,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强撑的苦涩。
……
晚上睡觉前,叶满紧紧抱着韩竞,下巴抵在他温暖的颈窝,轻声说:“哥,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韩竞:“很瘦,皮子松松垮垮挂在上面,露着的地方都是激素纹。”
叶满:“我还没见过。”
“你见了会觉得恶心的,这**去交证据、证人也见不着他,”韩竞揉揉他的脑袋,轻轻说:“只有开庭能见一回,但是说不上话,法律规定以后都不能见了。”
叶满:“……”
他用脸蹭了蹭韩竞,说:“你该说的话都说了吗?”
韩竞:“嗯。”
叶满:“那就没遗憾了。”
韩竞轻轻弯唇,闭着眼睛,说:“所有的遗憾都被你填得平平整整。”
叶满捏他的眉心,替他放松。
韩竞平躺着,轻轻说:“有皱纹了吗”
叶满:“嗯。”
韩竞叹了口气:“没想到解决这件事的时候我已经长了皱纹。”
叶满凑近观察,然后用指头轻轻捋,小声说:“以后都不皱眉就散了。”
“嗯,”韩竞定定看他:“不皱眉了。”
——
身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生活一般都没有大风大浪,没有跌宕起伏,没有生离死别。
以前我觉得那样的生活像死水,可现在我发现这样挺好的,再大的风暴最后也能轻轻平息,没有大的波折,这么看……我好像是一个有点幸运的人。
我本该跟他们和三胞胎妈妈一起去四川,听说青海的警察已经过去,准备移送管辖手续,一切都很顺利。
我多想陪着他一起去老家见证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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