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的流浪笔记》
后面那个人被她激得理智全无,握着刀冲上来。
她被一把拉到外面,接着,那个混混抬腿对着那人心口踹过去。
“快跑!”他终于主动跟她说一句话。
她惊惶地向楼下跑,可被他支走的混混摇摇晃晃走得慢,听见声儿一抬头,忽然看见了她,意识到不对,立刻返回。
她只能跑回来,退到自己门口,那个穿着新皮衣的好看的男生,被压在身下狠狠地打,血从口里吐了出来。
那人力气极大,比一般**很多,又常年混社会,下手狠,她意识到,他打不过他。
她冲进房子里,去帮忙,那人一把抓住她,把她扔在床上,然后扑上去亲她的脖子。
他从地上爬起来,去拉开他。
那人又继续打他。
走廊里都是跑动的脚步声,催命似的,她的耳边轰隆隆响,眼前的人像虚影一样晃动。
太混乱了,太混乱了,全世界都在动荡,她看见那个人把他按在地上,拿着拿把刀,从他的嘴角开始,慢慢划着他的脸,就像割开一条鱼的腮一样。
他那么好看,他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好看。
血,全是血!
她哭着去救他,那恶心的男人扔掉刀,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老大!”
“老大!”
“快走!差佬到了!”
那群混混在门口停下,面色复杂地看着这屋里的景象。
那人怒火把理智熬干了,还非要跟她没完没了。
她被压在床上。
她以为自己完了,可倒在地上的人又站起来了。
他从后面抱住那个他叫“老大”的男人,想要拖住他,拖到警察来。
那人没料到他会起来,猝不及防,脚下一空,向旁边歪去。
“砰——”
那人倒在桌角,血从他的后脑缓缓淌出,他的眼睛还是愤怒的,没合上。
“老大!”
门口的混混惊叫着,要冲进来,她跑过去用瘦弱的身体挡在他身前。
“你是谁?”
“啊!”
“**的……”
她抬起头,看到门口出现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她一拳砸在混混脸上,到了门口,看清了里面的场景,眼眸微微一暗。
“人命官司,”她森冷道:“你们谁想沾?”
这话好像一下点醒了那群只会跟着瞎起哄的乌合之众,顿时也顾不上被打
,鸟兽一样散了。
她走进来,蹲在那个**的面前,丝毫没有恐惧,手指在他颈侧摸了摸,很冷静地说:“你们想怎么办?
这是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警察到的时候,只有谭英。
她配合警察调查,很快被放出来。
谭英在一个废弃码头的旧船上找到了俩人,那会儿那年轻男人的脸已经被缝起来了,样子触目惊心。
“谢谢你,姐姐。她说。
谭英把药扔给他们,说:“警察找不到这里,放心。
她小心翼翼给他上药,上着上着,眼泪掉了下来。
他抬手,轻轻给她擦,碰到的时候又害羞似的收回手。
谭英看在眼里,扔下一款钱,说:“房东找不到了,这个月房租给你。
她仰头看她,淌着眼泪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人说:“谭英。
她把她记在心上,她是她唯一的朋友。
一个星期后,她偷偷买了车票和一堆东西,和他一起到了车站。
谭英来送他们。
看着这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她神色复杂。
那小姑娘眼睛很亮,她笑着说:“谭英,我要和他离开了。
谭英盯着他俩,说:“以后怎么办?一直躲吗?
那年轻男生低下头。
小姑娘说:“我和他一起,会互相照顾的。
谭英只对那男生说:“往那边走十步就有警察,你去自首吧。
吴敏宜浑身僵住。
谭英说:“过失**,判不死你,起码见光活着。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他们走不走,她都不干涉。
……
阿祖走向了警察,小姑娘站在原地看他。
**宣判入狱,她在庭上看他。
他进了监狱,她隔着窗看他。
后来,她没再去看他。
……
他在监狱里等,等那个理发店的姑娘来找他,那时已经过了三年,监狱里的人说,她不会来了,她肯定谈恋爱了。
他想,她会谈个什么样的呢?
他进监狱五年,五年里,只能看着天空飘过的云缓解孤独,他无父无母,在这世界上没有亲人,他想着,等出去后,也不会有人接他。
后来,他也偶尔想想她,只想想,不提,他烦那些人说她谈恋爱了。
他出狱后,去看看她,看看她就离开。
出去后,就离开
。
他出狱那天天气很好,铁门打开,狱警说着那些例行的话。
他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提着包走出去。
空荡安静的监狱门口并非一无所有。
一个胖姑娘站在那里,穿着白色裙子,风吹着裙子飘啊飘,像天上的云。
她变了模样,他的脸有长长的疤,他们站在监狱门口,互相望着,然后一同笑起来。
笑着笑着,哭了。
他跑过去,把她抱进怀里,像两块碎玉合在一起,完整了。
她把他带回家,他就再没离开。
——
叶满听到这里时,实在想哭,又怕被人看见。
他拿起韩竞的半杯茶,喝下去,一口的咸涩。
“我那两年生病了,吃了很多激素药,胖起来很难看,不敢见他。”吴敏宜笑着说:“他回来那天,我写信给谭英,我知道她不会收到,可我想告诉她,没有她,我们没有今天。”
选择就是一瞬间的事,命运的轨道去往哪里,也只是一念之间。
叶满深吸一口气,说:“谭英最后一次和你见面,没有提过她会去哪个方向吗?”
吴敏宜摇头,说:“但她捡了一个孩子,四岁左右,他在街上流浪,住在公园的垃圾桶旁,捡纸壳当房子,像一只小猫一样。”
她叹了口气,说:“那年夏天很热,谭英最后来找我,我陪她在公园散步时看到了那个孩子。他很奇怪,只要有人带着孩子经过他就跟上去,在旁边跟着走一段,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是那家人都孩子。直至孩子家长们觉得他很奇怪,抱着孩子跑掉他就停下,转头看到别的家长带孩子,他还是一样跑过去,看起来又像那家的孩子了……路过的行人说,他已经在这里流浪半年了,谭英就坐在那里看了他整整一天,直到黑天,公园里的人都散了,他一个人走到垃圾桶边上,小小一个,钻进了自己搭的那个纸盒房子。谭英走过去,把他抱起来,带着他离开了。”
叶满被这段话说哭了,他老是控制不住流眼泪,轻易难过,轻易动容。
他仓促地避开人,转头擦掉自己的眼泪,猝不及防和韩竞对视。
韩竞桌下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腰。
谭英似乎常常接触边缘群体,那个孩子被她带到哪里了?她是不是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很多疑问,吴敏宜已经没法解答了。
她没再见过谭英。
夜已经深了,
店里的客人渐渐变成一些清洁工、体力劳动者阿祖又去忙。
他们虽然收租可以赚到很多钱但仍经营着这家餐厅经营着烟火气。
叶满仿佛看到了这里以前的样子那间理发店十来岁的少年和少女旧色的阳光无言的对白。
滴滴电动车声打破了他的幻觉他往旁边退开让路。
吴敏宜递给他一个盒子温和地说:“看你很喜欢这个茶叶拿一点回去喝吧。”
叶满:“……”
阿祖走出来手上提着个袋子说:“带回去做宵夜。”
不知不觉他们待了这么久已经十一点钟了。
叶满连忙拿钱说:“这个多少钱?”
那个脸上狰狞着疤痕的男人说:“谭英的朋友不用钱。”
叶满何德何能能被当成谭英的朋友他万分惭愧。
吴敏宜挽着老公的手惆怅道:“来这店后我总是幻想有一天她能看见灯光走进来我请她吃饭说说这些**。”
她跟叶满说:“她没来你来了也是一样的。如果你找到她告诉她回来看我。”
叶满和韩竞离开了猪脚饭店。
走出几步后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背着沉重的书包飞奔过他们身边。
两个人一前一后冲进猪脚饭店。
“爸爸妈妈我们好饿!”他们脆声声喊道。
叶满忍不住笑起来韩竞无言地牵起他的手。
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那条悠长、狭窄、黑暗、却充满烟火气的小巷。
走出去时瞬间被繁华都市包围。
韩奇奇趴在车里睡得正香
“要继续找下去吗?”韩竞侧头问他。
叶满抬头一片叶子飘悠悠落下落在车窗上。
“李东雨还没找到家。”叶满低低地说。
就找她一下轻轻地打扰一下问过就飞快跑开不打扰她。
韩竞:“好。”
他揉揉叶满的头发:“去吹吹风吗?”
叶满:“好。”
他们在珠江边吹了午夜的风叶满放松地啃完那只猪脚。
他们即将从这座繁华的城市离开。
“老公。”叶满坐在引擎盖上圆眼睛里倒映着人间、水里两座满目琳琅的城市。
他说:“我忽然发现一件事。”
韩竞喜欢这个称呼转头看他珠江的夜风
吹拂着青年的没有扎起的卷发如同在冬城、在拉萨、在德钦、丽江、贵州、广西一样都是柔软的、乖巧的可有什么不太一样了他敏锐地察觉到即使是披散着头发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畏缩没精神了。
他交叠长腿问:“什么?”
叶满说:“从拉萨出发开始我一直想象着谭英长什么样子。”
韩竞微一挑眉。
叶满说:“我有时候觉得她浪漫有时候觉得她柔软她锐利、强大、慈悲……无论怎么想我都觉得都不标准最后我觉得她像佛人们都说佛没有相。”
韩竞望着他的侧脸没说话。
叶满仰头望着漫天星空说:“可她的路却很明确她踩出了一条很实、很多年都依然清晰的路我跟着她走也好像找到了方向。就算只有一个人只要勇敢一点一个人也可以强大也可以游历也可以寻找自己、帮助别人。”
韩竞从来没有一刻看到叶满的灵魂这样自由前路这样清晰
韩竞不知道他因为什么转变。
但他为自己的恋人感到高兴。
广州十一月的夜风夹着水汽吹来对面的摩登大楼楼身变换着各种广告二十一世纪是不可思议的时代叶满从北方乡村走到珠三角从书信交流的九十年代走到科技腾飞。
他坐在这里看着看着那大楼上显示着虚拟时钟钟表跳过十二点。
楼身飞速变化数字屏幕蘸着墨汁遒劲挥毫写出了几个巨大刚劲潇洒的字——祝叶满27岁生日快乐!
眼底猝不及防落下一滴泪来他猛地望向韩竞。
那个面上粗犷野性的青海男人为他做的事让他全身的骨骼都在抖。
那样的战栗里韩竞站在他面前从大衣口袋拿出一个盒子。
叶满低头看着他把绿色的手串一圈一圈绕上自己的手腕。
“生日快乐宝贝”韩竞深邃的眸子凝视他:“希望你健康、长寿。”
叶满紧紧咬着下唇他知道韩竞这样的祝福里藏着什么。
他在希望自己不要放弃生命。
他控制不住倾身吻上韩竞的嘴唇。
吻由浅入深正如他们这一路的情义。
《悉达多》里说:“大多数人仿佛一片落叶在空中翻滚、飘摇最后踉跄着归于尘土。
有的人极少数如
同天际之星,沿着固定的轨迹运行。
没有风能动摇他,他内心自有律法和轨道。
谭英是这样的人,韩竞是,叶满也要做这样的人。
小人物也要走小人物的非凡路。
叶满27岁生日这天,意外收到了不少祝贺,这里面有很多刚认识的朋友,也有曾经的,他早就没什么联系的人。
周秋阳今年没再给他发祝福了,大概是因为已经决定断了。以前他会内耗一整天,现在他没什么感觉了。
但是高中时另外一个朋友问了他。
“你朋友圈那个生日广告是在广州吗?他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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