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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染霜华》

45.伏夏潜蛟

“掌柜的,咱们赶了半日路,不如在那家面馆歇歇脚。“洛雨指着前面的袁记面摊,幌子左下角有个不起眼的菱角标记。

刘谦点了点头,“老二天天就知道饿,刚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又饿了。”夜影打趣的说着,眼睛却向四周扫去。

“掌柜的,咱们这一趟来办货,回到豫州一定好卖,此地离海近,咱们可有口福了。”

洛雨高声说着,把桌上的水壶拎了起来,倒满茶推到几人面前。“罗脉这小子怎的还不出现。”

“小二,来点拿手小菜,听说此地的蚌背鱼新鲜的紧,哥几个饿了。”桑陌假意端起茶,回身喊道。

“来喽!”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

“几位客官有口福了,还有冰河鲑鱼,几位远道而来不如尝上一尝?”罗脉熟悉的面映入眼中。

阴霾的天空被云层笼罩,戌时刚过几条黑影便出现在皮匠铺内院。

“王爷,属下跟踪军粮到此,只在鄢郊停了几日便倾销一空,拓跋翰的杀手潜伏在东阳成淮记布庄和白帆镖局。”

“可有进一步的行动?见到拓跋翰了?”沉闷的雷声宛如困兽低吟,从天边滚来。

罗脉将一本账册呈到案前,“自入青州后他们就像普通的生意人,低调安静,偶尔接点小生意,其他时间闭门不出,属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倒是范煜与王孟冬来往密切,借朝贡转运使之便,将本应上缴户部的域外贡品截留。”

“还真是一忧未已,他忧旋生,前有粮矿币贡如再掌兵权,这建康的天就要变了。”他看向窗外的那道利闪,犹如那日插在他胸前的长枪。

“哼,此等大事若是被陛下知晓,管他林怀山还是沈重威范煜等人,一个都活不了。”洛雨性急,总是不明主子为何总是要等。

刘谦起身推开窗棂,雨中的风夹着热浪扑面而来,“你不要忘了,林怀山是当初迎立父皇的功臣,累岁襄辅国政,其人行事机警谨慎,若不能一击毙命,便要谋定而后动。”

“王爷说的是。”许久没出声的桑陌将账本摊在掌中,“人若野心日炽,遇顺则骄,骄则懈,懈则破绽百出,如楚灵王,野心膨胀,骄矜狂妄,终致败亡。”

雷声从厚重的云层中滚出,霎时间雨滴有倾盆之势。

一黄脸汉子撑着纸伞立在一辆马车旁。

“殿下,雍、豫二州的盐铁契已经到手,也已派了前将军左恒旗下暗庄前去接管,其他州契要全部归于麾下尚需时日。”

车中人掀起车帘,腕上铁环上赫然是狼首图腾,“雨落凡尘,人往归途,此番经营,总算略有收获,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让他们行动,务必请君入瓮。”

“主子,若是引他不来将如何?”风雨斜刮已经打湿男子的半侧衣襟,他仍直立车前。

拓跋翰眉梢轻挑,将目光瞄向灰暗的眸子,“那张奉天以后都不用回来了。”

高大的身躯走下车时,雨中的马儿被车辕压得直踏蹄。

“是,属下明白了,主子,南朝人肚里弯弯绕,鬼蜮伎俩多,咱们在南境地界儿上与他们打交道很是吃亏。”他将手中的伞往拓跋翰头上撑去。

男子粗糙的手指划过一叠浸过药水的皮卷,其上墨迹遇热则隐,遇冷则显,这正是北燕与南朝六州高官勾结的秘录。

“有此凭证和往来密信,加上贩粮账册,就是不死也要脱半层皮。我曾向父汗许下承诺,用南朝的钱养我北魏的兵,割宋界的草喂我蒙古的驹,钱,权,命我都要。”

北燕昭明宫阶前积雪三尺,十五岁的拓跋翰被剥去貂裘,单衣跪在冰上。

七皇子拓跋青的马鞭抽裂他右膝羊皮裤,“羌狼王的后裔,居然是个瘸子?”

血融雪如红蚯蠕动,而他紧紧攥住手里的枚狼头印,那个南朝贡女,也是他的生母被绞死前塞进襁褓的遗物。

拓跋翰嗤笑,指甲抠进铁甲腐肉,“父皇当年夸我肖似其母,眉眼含江山秀色,转头却将我扔进虎贲营当靶子,拓跋青,你知道怎么让狼群认主吗?哈哈哈”

他仰天长笑,“是让它们饿到啃噬同类的骨头,再闻到血腥味时,连主人的咽喉都敢咬!”

“你真是个疯子!”他朝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

拓跋翰强忍疼痛站起身,猛然拾起地上的鞭子朝拓跋青的面上甩去,鞭尾扫过在他的脸上留下深深血痕。

一阵惊雷打断了他的回忆,“主上,雨势汹汹,似有溅跳不休之意,咱们早些回去吧。”

拓跋翰从袖中摸出一枚象牙腰牌,“交给文老三,让他去准备,等我号令。”

清风堂东院,晒药架上铺满新采的紫苏,叶狄手中正在秤晒新茶。

“句容县的高家你可知晓?高家世代习武,高老爷年轻时曾任军中教头。”思及此眉目间略有抽动。

“五年前若不是他带兵死守川云渡口,恐怕那十里八乡的早就死绝了,佃农们用这铜钱给高明鹄立了长生牌。”手中托着泛着油润包浆的铜币。

林溪手中碾药杵顿了顿,并未答言。“事后高老夫人情欲难舒,患病至今仍卧在床榻,为师钦佩高家大义,所以…”

“师父,我知您心仁良善,但也要知道我是几斤几两,轻症尚可断,这陈年旧疴若是治不好,岂不是给您丢脸。”她满面带笑的想要拒绝。

叶狄叹了口气,“也罢,子不教父之过,徒不明师之惰,那句容离建康九十里,老夫这腰便不要了。”

说完将秤杆重重的放在桌上,朝门口走去。

林溪无奈上前扯住老大夫衣袖,“师父,行了,您就别装了,您这身子骨远涉北境都回来了,还怕这短短九十里?我去,只要您不怕丢人,反正包去不包好,那,城南王铁匠的烙伤…”

“让乔南去。高老夫人的脉案不同,上消肺热津伤证,中消胃热炽盛证,下消肾阴亏虚证,阴阳两虚。”他将一包制附子放在林溪手中。

她撇嘴接过,回身取过银针装进药箱,“师父,倘若事成,上次那批石斛我六您四。”

叶狄轻笑,“小心县衙东侧茶铺旁,檐角挂三个红灯笼的那家,是司礼监干儿开的黑诊堂。”

林溪杵在高家大门外站了许久,门房见状赶紧通报。

盏茶时分,里面走出一个面容泛黄,身形矫健的年轻男子,先是一愣继而快步迎出,“请问姑娘是?”

“公子有礼,家师姓叶,我姓林,师父遣我到贵庄出诊。”

笑意浮上略微粗糙的脸,“在下已经等了许久,快往里面请。”挥退下人,身前领路。

眼前的院落清雅干净,宽阔的庭院除了一颗桃树再无绿意,“请问患者在何处?可否安排面诊?”

“林姑娘,日前上门请叶老时只告知了脉案,还有一事要说明。”男子略微停顿。

“家母长期患病,脾气不免有些暴躁,已是许久不见外客,尤其不喜大夫,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姑娘宽容见谅。”他稍有尴尬的抱了抱拳。

“不必客气,医家自然能体谅患者的难处,除了与家师说起的病症还有其他吗?”

高青搏引她穿过摆满铁器的庭院,铁架上的兵器被磨得湛亮,“都说是心病,家母情绪波动较大,但她控制不了,易怒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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