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假死后被死对头发现了》
马蹄一路噔噔,踏碎路边飘零的花瓣。
春日的京城,路边野花渐次开放,不时被吹落在行人脚边,又不小心落入马蹄之下,零落成泥。
闵岚紧攥缰绳,披风猎猎扬起,行人只来得及看清一抹身影飘过,再回头,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身影。
而马上,闵岚直直迎着风向前,他的脸在尚存料峭的风下坚毅无比,剑眉星目,束发高冠。
风掠过耳际时,他想起从楚地回来之后,密探呈上的卷宗——
“岑氏祯,居山东数年,闭门不出,凡问及者皆称其体弱畏光。然问及外祖家仆,无一人见过真容,而后院厢房常年置空无人,唯有其独居一遇。偶见药渣,却无问诊记录......”
闵岚的指节在缰绳上攥出青白,手背的青筋跳动,他眯眼望着渐近的朱红宫门,心开始直跳,好像一个常年心脏空缺的人突然发现了宝物,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心还可以跳得这么厉害。
“王爷。”宫门前的侍卫向他抱拳行礼,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立在马上,盯着宫门太久。
眼前人的低唤把他拉回神思,他翻身下马,腰间玉坠撞上剑鞘,发出一声清响,
下马步行,一路上人影不绝,今日的宴会依旧热闹,宫娥在身边经过,发出一声声问安,而不远处御花园的丝竹声隐约传来,闵岚却径直拐向后院厢房。
“岑姑娘可曾到这儿来?”他拦住捧盏的宫娥,眼底暗潮翻涌。
“奴婢、奴婢不知......”小宫女瑟缩后退,不知是不是被他的眼神吓到,匆忙行了礼就从一旁绕开了。
他转身走向那一排厢房,拂袖慢行,指尖依次叩过门扉,没有回应就再走去下一间,空荡的回声在偌大的院子里回响,仿佛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直到尽头那扇门前。
“咚咚——”
瓷器碎裂声打破厢房的寂静,岑祯猛地抬头,却不小心撞碎了茶壶,茶香在室内氤氲开,水汽蒸腾,仿佛打湿了一屋春色。
“谁?”
她转身看向房门,门外一人人影摇晃,身形熟悉,却如同鬼魅般令人心中战栗。
来不及思考太多,她倚上一旁的竹榻,脱下外衫,又匆忙站起来捡起几片碎瓷,便拖着听起来慢悠悠的脚步去开门了——
门扉吱呀开启,闵岚就这样直直站在门口。
岑祯少有这样和他面对面的时候,自从她想起来后,在她记忆里,她还总是把他和当初那个书院里的小孩看成一个人,却忽略了少年已经成长为男人。
当初那个骂不还口的少年如今可以独自一人站在门前,挡住屋内大半天光了。
衣料下手臂肌肉的起伏,垂眸时睫毛带来的阴影,都让岑祯此时有点无所适从了。
岑祯整理了一下心情,低头抿了抿唇,方才开口道:
“方才更衣时,失手打了茶壶,惊扰王爷了。”她笑着屈膝行礼,广袖却将受伤的左手往身后藏了藏。
“只是不知王爷来此,有何贵干?”岑祯复抬头盯着对方那对墨色的眸子,仿佛执着地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答案,而全然不知此前旧情。
闵岚的目光掠过她凌乱的头发,垂落的几缕青丝,好像还带着房内的热气般粘腻在脖颈间,锁骨在掩映下若隐若现,那里本该缀着颗云母扣,此刻却空荡荡的。
此处静谧非常,廊外还隐隐飘来隐秘的花香,而在这花香之中,却藏着几丝血腥味。
闵岚于是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微微探身。
岑祯正瞪大眼眸,看起来倒有几分滑稽,她顺着对方的动作微微后仰,似是正要开口询问制止——
却被对方捉住了别在身后的手。
岑桢此刻散着鸦青长发,雪白中衣若隐若现,像是刚在榻上被人惊扰了美梦,匆忙间未系妥衣带。
闵岚此刻几乎像个闯进少女闺房的登徒子,他手上还带着外间的寒气,却大力扣住她手腕,“岑姑娘怎么受伤了?”
若有宫娥在此,恐怕也要诧异。门外的人衣冠整齐,却居高临下,门内的人衣衫半解,却柔韧自持。
岑祯睫羽轻颤,感觉被握住的地方直发烫。
方才城外短兵相接的画面闪过脑海,她面上却假意不好意思地笑了:“多谢王爷关心,臣女不过捡拾碎片时......”
喀嗒。
一个凭空出现的青瓷药瓶被掷入她怀中,打断她还没说完的话。
岑祯不敢置信地接住青瓷药瓶,打开闻了闻,里面的确是治割伤的药。
她常年身上带伤,跟药更是常常打交道,能闻得出来,手中这药不是寻常的品质,对伤口有极好的愈合作用。
可问题是,这样品质的伤药也不像是一般人平常就会随身携带的,难不成还是他特意拿来的?
见岑祯愣了半天,闵岚松开手,另一只手抚了抚刚刚拿药时带出衣袖的褶皱,对她说:
“既然如此,本王身上正好有药,祝岑姑娘早日康复。”
风卷着花扑进长廊,他转身便走,走出几步忽又驻足。
见他驻足,岑祯忙把伸出去的头收回来,等到那边脚步声重新响起,渐渐远去,她才再探出头,而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了。
岑祯不知所措地拿着手里的药,缓缓关上门,走到竹榻近前。
她打量着手心的伤,以前也不是没受过这种伤,但是以往都是零陵、金诚这样的人关心她,她也习惯了跟他们报喜不报忧,尽量不提自己的伤,免得他们担心。
她对着屋内的铜镜坐了下来,镜子内,映出她苍白的脸,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类似新奇的喜悦——
被以前的死对头关心,也不赖啊。
暂时先不去思考药哪来的了,今日没能抓住对方现行,是他们的失误。但最后货物都给了迟来的夔王,想必也够他们推诿掰扯一阵了。
顺着窗外的光,岑祯将药轻轻撒进伤口。果然是好药,疼的她龇牙咧嘴,但很快又转为了冰凉的舒适。
岑祯又珍惜地把药收起来,套上榻上的外衫,叫来洒扫的宫女处理了屋内的狼藉。
是时候回宴席上了。
经过这么一遭,宴席流程早已过了大半。
岑祯顺着小径回到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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