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二五仔想攻略我》
唇线下压,晏行歌沉沉的目光终于落在晏停绪身上。
晏留白端酒的手一顿,诧异地将视线也挪了过去,眸底疑惑、猜忌、震惊等情绪轮番上演,不得不说,聪明人就是容易联想。
“算算日子,霜林县的复查表也是时候上交了,你说,我到底该不该给他过呢?”晏行歌唇角含笑,眼底却一片冰凉。
晏停绪垂下的眼眸闭了闭,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在哥哥说出三伯与松醪春接头之时,大少爷的眼神叫人心惊,她便知瞒不住了。
“扑通”晏停绪翻下长凳,直直朝晏行歌跪了下去。
在周围人反应过来之前,晏留白“啪”得打了个响指,如瀑布倾斜而下的咒纹覆盖住这方寸之地,隔绝开内外。
而听到动静转移视线的普通百姓只觉思绪飘远了一瞬,便又投入到手头的事情中,对此间发生的事不再关注。
“说说吧。”晏行歌把玩着手中做工粗糙的瓷杯,其内酒液晃出一圈圈波纹,一如他此刻不平静的内心,“不要想晏止欢不知情就没事,我不会顾及什么兄弟情义,在晏家没这种东西。”
“所以,你知道现在该做什么?”那双沉寂的黑眸瞧不出情绪波动。
晏停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生死一线的雨夜,那句淡淡的“一死一活,选吧”让她神魂俱震,她不能没有哥哥!那是她为数不多所拥有的东西了!
为什么!为什么都在逼她做选择!
那边用娘亲威胁她加入浣溪沙,晏家又用哥哥威胁她!
秀美姑娘死死抓紧裙摆边,她的心口是晏家的咒印,大脑里有那位大人植入的傀儡丝,怎么选都难活命,那不如——
“他们给我下了控制手段,我能说的十分有限。”晏停绪眼神坚毅,身为咒师,当然清楚如何规避咒约里的条款,挑拣了能说的,外加几分暗示,也将所知情报抖落了个七七八八。
她忍!
“你倒是知情识趣,跪得也利索。”对于眼前人的配合,晏行歌有几分讶异。
“少主明鉴,属下只想保住我兄妹二人性命。”晏停绪深深拜伏下去,“况且我为晏氏子弟,自然向着家里。”
晏行歌凝视她头顶发旋,表情能耐人寻味,“虽然这将是人生第一次做双面间谍,但我相信你有这个天赋。”
“属下定不辱使命。”晏停绪死死将头贴在地面,阴影中的面庞因隐忍而扭曲。
“起来吧,自家兄妹,不必行此大礼。”晏行歌表情恢复成往日的温和,却并不温暖,双眸中仍残留着冷意,“先前红袖跟绿绦是怎么回事?”
这说的是先前出逃的红裙子跟绿裙子,两人去府衙报案也过去一段时间了,其间风平浪静,没掀出半点水花。
晏停绪小心翼翼起身,规规矩矩站立,垂头如实禀报,“她们攀扯不出什么的,之后,会因为生活所迫投奔他们。”
晏行歌细品她话中未尽之意,便明了,这是给他一个警告,昭示浣溪沙的手眼通天。
至于两个小姑娘的命运,呵,东域活不下去的人多了,从良后再堕落的也比比皆是,对此晏公子无半分怜悯,说到底,他也是恶人啊。
“继续做你之前的事,有消息随时汇报。”晏行歌挥了挥手,遮蔽三人的帷幕散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喧嚣又充斥在耳畔,仿佛重回人间。
晏停绪眼睫低垂,听到哥哥抱怨着由远及近,目光涣散地落在他脸上,瞳孔内是谁也察觉不出的深深绝望。
明明阳光洒在身上,却无比寒凉。
数月后。
“阿绪,你说的那块藏宝地到底还有多远啊,这一路上,怎么两个人影都不见。”晏止欢跑得气喘吁吁,一只手扶住腰,显然以修士的身体,这一路也累得不轻。
连绵的山岭荒无人烟,直线距离一百公里外,就是东域的边境线。
走在前方的晏停绪停下脚步,回眸凝望着一无所知的兄长,一言不发。
“阿绪,你不对劲。”晏止欢警觉,后退半步,“你真的是阿绪吗?”
“我是。”晏停绪按了按眉心,不得不承认,晏留白的吐槽还是中肯的,晏家这样黑透了家族,咋出了她哥这么个憨批!
“离开东域吧,哥哥。”再抬眸,眼神已十分坚定。
她的体内有傀儡丝与咒印,在这漩涡中已然无法挣脱,但至少,哥哥可以一试——如果她打探出的那条解咒方法正确的话。
“什么?”晏止欢错愕。
晏停绪扯起一抹浅笑,这是她这几个月来难得发自真心的笑,“你不适合呆在晏家。”
略带寒凉的目光如月华,散落在与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脸上,晏停绪嗓音清冷,锐评:“不聪明却又野心勃勃,不甘于人下却无与之匹配的实力,依托晏家的光环却误以为是自己的能力。不如去别的地方,安安生生当个普通人,钱够花、房够住、衣够穿,讨个彼此喜欢的情缘,平安度过余生。”
这是她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字字诛心,晏止欢都听呆了,从未想过向来不声不响跟在自己后边的小尾巴也有伶牙俐齿的一面。
晏止欢简直要气笑,冷这张俊脸,“你今天发什么疯!把我骗到这地方好玩?”
他也算反应过来了,宝藏什么的全是妹妹胡诌,目的就是为了将他带到这荒郊野岭,还特意叮嘱不要告诉别人,他还真信了!连行歌跟留白都没说!
气呼呼的青年跺了跺脚,好似妹妹不给出合理解释就要绝交三天的稚童。
真迟钝啊······
晏停绪定定看着晏止欢,不着边际地想:也不能怪他,毕竟作为巴上族长的筹码,哥哥从小到大都在母亲能力范围内被保护得很好。但这没关系,蠢一点也没关系,谁让你们是我的亲人呢。
其实,迟钝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周围聪明人太多了,还不友好。
迟钝一些,或许能少些苦痛。
想必那位身为细作的母亲也是这般想的吧——惟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可这样,在晏家是不行的啊。
这个家族会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晏停绪望向晏止欢的眼神里带上叹息,心底默默想着: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无论如何,过了今日,你都不必再受晏氏咒约限制,那种出生就被种下的罪恶,由我来粉碎吧,哥哥。
被怜爱智障目光关照的晏止欢有些恼,气哼哼道:“说话呀,你到底要干嘛?”
“我不想再忍耐下去了。”晏停绪笑容烂漫,一改往日怯懦敏感的阴森,倒有几分她这年纪该有的生机勃勃。
“我受够了无休止的压迫,无解的无间道,暗无天日的束缚!”
“这个烂穿地心的恶心家族,要么与它共沉沦,要么拼命往外爬。可这太难了,太难了哥哥。”少女柔软的声音带上哭腔,“晏家就像泥沼,血咒、魂灯、亲眷······根本逃不了,若它有朝一日覆灭,我们、我们的母亲,只能一起给它陪葬。”
“而这样的日子,我要忍一辈子,我忍不下去了啊······”
就在晏止欢被这番唱念俱佳的情绪爆发震住时,晏停绪果断出手,晏止欢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定在原地。
她的无声咒一向很好,是他们这一辈中最杰出的。
现在她却将此用在了最重视的至亲身上。
“所以,帮我解脱吧。”晏止欢的手里多了一把刀,晏停绪凑近,在前者惊骇的目光下,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两双苍白的手交握,薄薄的皮层下,青色的血管分外明晰。
“解咒的方法也简单,血咒以血脉为根基施展,束缚着每一名晏家人,以血亲心头血方可解。”晏停绪的唇角溢出鲜血,与晏止欢惨白脸色对比的,是她放肆的笑容。
“自出生便被烙印的咒,时时刻刻掌控着我们生命、自由的咒,老娘今天就要打碎它!”
好像禁锢解封,随着生机的流逝,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祝你好运,我亲爱的哥哥。”她将额头抵在他脖颈,默默催动咒法,随着最后一缕呼吸的消散,整个人无力滑了下去。
定身咒瞬间失效,晏止欢下意识接住妹妹软倒下去的身躯,表情茫然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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