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是不是晚上才营业？”大清早下船，落地后直奔目的地的两人站在朱门紧闭的精美阁楼前沉默。

“是的。”梅鬼华待她问了，才回答这个常识性问题。

青稚雅怀疑的目光望向小伙伴，“你之前不是在蝶恋花卧底过一段时间？”

她不知道就算了，为啥到了门口，他才慢悠悠回答，不能事先提醒一声吗？

梅鬼华的表情非常无辜，一副“宝宝很纯洁宝宝也才想起来”的样子，恍然大悟道：“忘了。”

好假。

青稚雅没懂他在避嫌个啥，叹了口气，“那先四处逛逛吧，千秋岁引在这条街好像有分号，正好瞧瞧那艳髓为何物，说起来，你以前是不是提过宸迦种植过阿芙蓉，这二者有关联吗？”

梅鬼华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最终话题被含糊带过，因为没走两步，二人便看到了药坊前排起的长队。

“生意比你的方海轩还要好啊。”经历过西域商战的青稚雅提出一个设想，“有没有可能，将方海轩开在千秋岁引旁边，把它挤出市场？”

“千秋岁引走高端路线，方海轩走低端市场，一般来说我们之间不存在竞争关系。”梅鬼华解释。

“那就把千秋岁引的价格打下来！”青稚雅冷笑，“艳髓不就卖的便宜吗，可见他们也不是只卖昂贵产品。”

为什么确定艳髓属于低廉药品，因为在他们面前，千秋岁引的伙计正在吆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瞧一瞧看一看咧，艳髓系列大促！还在为禁酒令发愁吗？还在为精神萎靡焦虑吗？最便宜的艳髓丸，只需一粒，保证精神百倍！无论上工抑或嘿嘿嘿，都龙精虎猛！”

伙计发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猥琐笑声。

男人们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女人们则皱起眉，觉得这东西不正经。

“姑娘们也别错过呀，我们这儿提供可供抽食的艳髓膏，谁能拒绝一根漂亮的烟杆呢？配上旗袍还更显气质呢。更何况使用后食欲减小，无论是想变苗条抑或想省吃俭用，都是不二选择哟～大户人家的小姐们都在用呢。”

这一番话，连带着想快速离去的女子们也放慢了脚步。

伙计再接再厉，卖力推销，“大家都是平头百姓，一天活儿干完也没啥可消遣的。买上一味，带来极致享受，花费还比其他玩乐少，血赚啊！”

这时候，人群中有一大妈嚷嚷开了，“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我家那口子迷上牌九前，那小赤佬也是忽悠他只是点小钱，后来越赌越大。还有隔壁的哥儿，先前在那什么红杏阁玩儿，里面的姐儿也是诓他，说不过是喝杯茶水的钱，谁知最后底裤都给当了出去，被人家光着屁股赶了出来！”

话糙理不糙，周围人也议论纷纷，他们多是普通百姓，谨小慎微、平淡度日，对于天降馅饼的事儿抱有天然的敬畏。

前些年浣溪沙在东域猖狂之际，叶家便对全域特别是与南域接壤地区做出了科普，你图人家利息，人家只想要你本金，别到时候财没捞到，反倒将命赔了进去。

那伙计也预料到有人唱反调，当即从店内请出一位打扮华贵的小公子，大声道：“晏家公子，认识不？”

这下倒是把人镇住了，脸不认识不要紧，现今世家服饰上多有族徽印记，人群中有好些个人辨识出来，“还真是青龙城晏家。”

窃窃私语声逐渐变大，这会儿，那边排队的人叫嚷开了，“何必跟那群乡巴佬废话，不买就滚，我们这么多人想买还得排队，搞得你们想买就能买到似的。”

围拢的路人们议论声为之一静。

队伍中的人又嚷嚷，“不买也行，千秋岁引按户籍限购，一人只能买五瓶，我在此高价回收，大家可以排队候卖给我柳家。”

“还有我杨家！”

“杜家也是！”

眼见着原本犹豫着是否购买的路人也有不少意动，加入了排队队伍。

有聪明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就算自己不用，高价卖给大户人家，也有不小的差价。

青、梅二人目睹了艳髓系列产品火速发展下线的全程。

青稚雅低头，传讯给叶酌：“这里有晏家人为艳髓代言，世家已经被腐蚀至此了吗？”附赠那晏小公子照片一张。

晏家不是叶家的忠实拥泵吗？

叶酌许久都没回复，也不知是忙碌还是其间有难言之隐。

好在千秋岁引的嚣张没持续多久，清平乐整治行业乱象小分队到场了。

这还是青稚雅第一次见清平乐线下出手。

只见千秋岁引正对面的店铺打开门，一队人马蜂拥而出，一盏茶的工夫便挂好牌匾，敲锣打鼓宣布营业。

周围人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这是哪家啊，先前不还在装修吗，今天开业吗？”话题立刻转移到对面店铺身上。

千秋岁引的伙计面上露出被剥夺了注意力的愤恨，随即更大声吆喝，“来看一看咧，艳髓丸、艳髓膏、艳髓散，限量销售。我们的口号是：便宜，便宜，还踏马是便宜！便宜就能享受······”

说到一半的话语，突然被更响亮的吆喝打断。

“父老乡亲们！”对面挂着“图书馆”牌子的伙计手持扩音法器，嗓门响彻整条街，“大家还在为孩子上学交不起束脩苦恼吗？还在为囊中羞涩买不起昂贵书籍惆怅吗？还在为教育资源不平等无奈吗？”

“图书馆！”伙计站在牌匾下，举手直指头顶牌匾，“可免费阅读、抄阅书籍！无论男女，无论老少，我们欢迎每一位求学者！”

“这里有丰富的书籍，农林牧渔，士农工商，还提供拼音教学，不识字也不打紧，我们会手把手教大家如何使用字典！”

“下了工没地方消遣？呵，大把的时间，大把的光阴，要什么消遣！知识就是力量，现在有免费的知识摆在面前，你们不想跨越阶级，不想翻身做自己的主人吗？”

“重点是，我们免费！”便宜有毛用，我们免费！

一句话绝杀。

图书馆伙计不屑地看向对面，四目相对，火花带闪电。

千秋岁引的伙计立即反驳，“怎么可能！书籍如此珍贵之物，尽被世家收录，非亲族不外借，你这根本就是虚假宣传！”

百姓们狐疑的目光立刻投向图书馆，若说千秋岁引的便宜快乐药剂就很扯，那图书馆宣扬的内容就更让人难以置信。

对此，图书馆一方早有准备，有几个伙计将投影石摆放在自己店铺前，灵力波动，空地上投射出叶酌的身影。

在叶家有心经营之下，浮生剑主在东域足以称得上家喻户晓，号召力远超突然冒出的小药坊。

“大家好呀，在下叶酌。”影像动起来。

现场先是突然寂静，片刻后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

“是浮生剑主！浮生剑主啊！活的！”

“大大，大大，我是酒酿啊！最爱最爱你的酒酿！”

“大小姐，您有什么要吩咐的，东域人万死不辞！”

这就是叶酌的影响力。

对面千秋岁引鸦雀无声。

那被请来站台的晏家小公子面色惨白。

店铺伙计面面相觑，有机灵的已经紧急传讯上级。

“呃，大家别激动哈，注意安全，小心踩踏。”叶酌向四周挥了挥手，笑容爽朗灿烂，“这家铺子由我叶家与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团队共同经营，就如所宣传的，阅读、抄录免费，不过大家也要爱惜书籍，避免折损、涂画哟～”

叶酌的信誉在东域向来不错，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大部分人的疑虑，但不包括对家。

千秋岁引的伙计立刻反驳，“方才对面发言‘要什么消遣’，是否可以理解为叶家不希望广大百姓休闲，希望平民阶层一直干活，为上位者创造价值？”

“你谁啊，凭什么质疑我家姐姐？是涤尘剑主粉丝□□来的黑子不是？”

人群中默默吃瓜，无辜躺枪的青稚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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