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
林中可见度仍然不到五米,身边大树如一排排手持长枪正襟危坐的将军。
它们见证过天鹅湾的盛荣与衰败,如今几位陌生人闯入,视其如厉鬼,而它们只是千百年沉默地站在此处。
“应该是这边。”潘达大摇大摆走在前面,“我还记得一开始的方向,这几棵树。”
路原穿着羽绒服,仍然觉得寒风直往骨子里钻。
蕾拉跟在她身边,不知道是她用了香水的缘故,还是说那味道是林间自然挥发出来的,无花果混合雪松的馥郁萦绕在鼻尖,她竟生出一丝困意来。
也或许是因为昨晚没睡觉。
“现在我们已经进到森林里面了,这自然现象,啧啧啧,你们见过这么大的雾吗,等等,我怎么好像看见那边有个什么东西闪过去了,不会一来就撞见鬼了吧,罗楠,跟紧爸爸,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啊!”
罗子昏自言自语,一惊一乍,语气异常亢奋,话都是说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这支视频的观众们听的。
“害,你们看这是什么,小狗熊!不对不对,这是不是那什么獾子?家人们是不是都没见过这种东西,原生态树林啊这是!小家伙好像还有点害怕……”
“一想到这年头都是这种人把钱挣了,”潘达无语地说,“老子就来气。”
“潘总您挣得也不少。”李德好畏缩地走在后面,“待会儿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咱随时准备往回跑。”
蕾拉冷不丁问:“潘老板,你好像还没跟我们解释,身上为什么带枪?”
“哦,这个。”潘达把枪掏出来晃了晃,像个玩具似的在他手里转圈。路原忍不住去想他用这把枪杀过多少人,以及他是不是经常杀人。
“我家老爷子没别的爱好,就爱收藏军械,我跟我哥从小就被带着接触这些东西,你们觉得稀奇,其实在我们家就当个玩意儿。”潘达边走边说,“这枪也不是我的,是我哥的,他最近也在S市,临时跟公家有约,身上不好带枪,就揣我兜里,让我替他保管,我刚好要来看房,就带着呗。”
蕾拉伸手示意,潘达将枪放在她手上。
她拿着把玩了一会,评价道,“比剧组的道具沉。”
潘达把枪收好,几个人紧紧走在一起,保持着互相能看到对方的距离,在林中艰难摸索,耳边时不时有异样的声响,立马就会引起警觉,但一番查看后,总发现只是些树上掉落的果子或是小动物。
泥土上的车辙慢慢消失了,被厚厚的落叶所掩盖,方向变得不清不楚。
路原带了总共三根粉笔,潘达提议从这里开始兵分三路,蕾拉路原一起,罗子昏跟他儿子罗楠一起,潘达李德好一起,顺着不同方向找,要是半小时还没痕迹就算了。
所有人都同意了这个计划,除了李德好是半推半就答应的。
“都记好了,粉笔一定要隔一棵树画一道,不要嫌麻烦,口罩也尽量带着,目前看我们走了这么久,谁都没发癫,证明还是有用的。”
潘达下发指令时颇有领导风范,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时间看好了,半小时,找没找到都往回走,最好是能找到,找不到是她命不好。”
……
林深风停,只剩路原和蕾拉两人。
路原在粗糙的树皮上画下一个圆圈,一回头,蕾拉斜靠着侧边的树干抽烟,看着自己。
她今天没有穿那身机车服,穿的是一件毛领小牛皮外套和牛仔裤,昨天见她并没有带多少行李,只有一个大包,没想到里面还装了这么厚实的衣服。
路原见她目不转睛,后背有些发毛,“是在看我,还是在看你那个和我很像的妹妹?”
“你的两颗泪痣,很特别。”蕾拉走过来,冰凉的手指点点路原左边眼角,轻柔地划过挺起的鼻梁,落到她的右边眼角,指尖残留的凉意渗进皮肤,“一边一颗,像隔着银河相望的两颗星星。”
路原从小到大因为这两颗对称的泪痣被人评价过很多,有说不吉利的,有问是不是小时候用墨水笔自己戳的,这样的形容倒是头一回听。
“小时候我妈总说两颗泪痣寓意不好,以后会掉很多眼泪,让我去点掉。”
“看来你没有听妈妈的话。”
“对。”路原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说也是她给我的身体,她离开以后,我更舍不得点了。”
“抱歉。”蕾拉的语气染上哀伤,“我可以体会你,我母亲也不在了。”
路原有些惊讶,这才想起来,媒体从未提到过蕾拉的家庭状况,甚至连百科上都搜索不到,有关她的信息里,只有演艺生涯,料想是她的伤心事,不愿意对粉丝们透露。
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聊到这了,两人突然互相袒露心事,路原觉得有些尴尬,正想着要怎么安慰一下。
却听到蕾拉说,“但其实我并不避讳死亡,相反我觉得那是一种很迷人的东西,生命从有到无,就像树上的果子腐烂后掉进地里,会滋养出更多的生命来。”
路原眼前又燃起那场熊熊大火。
迷人吗?她不觉得,死亡以后的世界或许美丽,但父母走向死亡的过程实在太过痛苦。
“你相信死后的世界吗?”路原问。
“当然。”蕾拉说,“都见过天鹅湾里的女鬼了,难道不是更该相信死亡不是终点吗?”
“满月夫人受到了诅咒,所以才没办法离开,就因为她不想用那种方式活下去,所以才让我们帮她脱困。”
“鬼活着的时候都是些可怜人。”蕾拉浅色的头发随着她的步子摇曳,“我猜想她身上的诅咒来自某个人,或是宅子里的某样物件。”
“我们想的一样。”路原点头,“昨天就发现了,大厅里有些东西……很古怪,很特别,好像是活的一样。”
“霍继年生前喜欢收藏东西,不局限金银珠宝,越是稀奇古怪,他就越是喜欢,听说他年纪大了以后,最喜欢搜集的就是那些异域部族里长老用过的法器,或是什么巫师、萨满那儿弄来的传家宝,可以当做是真的,也可以当做是迷信。”
“一个上世纪的老头子,倒是挺有冒险精神。”路原来了兴趣,“霍继年的事我查过一些,但资料不全,他行事比较低调,很多都是半截信息,你说的这些都是从哪里了解到的?”
“外网一个不知名的论坛里。”蕾拉抽完了烟,将烟头按熄在随身携带的银质灭烟盒内,拉起口罩,“有一个国外的网友发帖说,曾经有一个姓霍的中国富商去过他们本地的部落,那条帖子热度并不高,再加上是用外文发的贴,从来没有人把他说的话和霍家事件联系起来过,所以你搜不到很正常。”
“原来如此。”路原说,“假如真是藏品引发的诅咒,最后诅咒落到自己女儿头上,不知道霍继年会不会后悔。”
“你真聪明,小原。”蕾拉忽然转头,“想调查诅咒源头的话,或许我们回到天鹅湾以后,可以先从那些古怪的藏品下手。”
路原看着蕾拉的表情,感到有些奇怪,她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对这一切都表现得很兴奋。
“你好像很适应这里,很适应这些事情。”
“我没说过吗?我最喜欢好玩的事情了。”蕾拉眼神炯炯,好像突然切换成第二种人格,“我是个很容易感到无聊的人,这些年,我几乎把所有能尝试的刺激的事情都做过了,到最后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刺激到我了,名声,钱财,这些我都不在乎。”
“我一直在找一道可以打开通往彼岸世界的大门,我相信生与死之间是没有明确界限的,我去过很多闹鬼的宅子,可大多都是故弄玄虚,只有这里,天鹅湾,霍继年和霍听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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