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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萤》

第84章 周旋

七月下旬,有圣旨颁布。

谢玄览杀害淮郡王与文双郡主,悖人伦国法;斩西鞑使臣,伤两国和气,论罪当族诛。念其素日宿卫宫城,有功高劳苦;父兄忠孝,存累世之德,准留其性命,发配西北驻军,八月启程。

同时将关押了大半年的王兆深放出来,削俸夺爵、官降七级,仍准其回西北赴任,做个小小的千骑校尉。

鬼哭嶂一事后,王谢两家已经撕破脸,从前若这般处置,谢氏**必然疯狂上书劾王兆深罪比谋反、谏言刑罚太轻。但如今谢三公子也犯了事儿,天子摆出网开一面的姿态,谢氏尚感恩不迭,若嫌王四的刑罚太轻,便是嫌谢三公子的命太长,所以这回世家各派皆没有意见,称颂天德。

但寒族清流们开始跳脚,嚷嚷着要将王四和谢三都杀了。

从萤这两日忙得脚不沾地,先是去拜访杜如磐,发现他正在起草劾章,建议将谢玄览的流刑改为**。

杜如磐支支吾吾将握笔的手背到身后,开始甩锅:“这都是韩中丞的意思,我只是执笔润辞,就算我不写,他也会叫旁人写。四娘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舍不得叫谢三死,可朝政公事本就不该以私情干扰,望四娘子多加体谅。”

姜从萤抬目扫过劾章上一行行诛心之言,越读心情越沉重,渐至冷笑连连。

但她面色仍温和,对杜如磐说道:“从前淮郡王贪墨跋扈,清流们屡屡上书要治他,如今他**,反又替他喊起冤来。还有西鞑使者,之前说蛮夷豺狼不可与交,如今他们谋害公主,只因被三公子斩杀,反而成了好人。杜御史,难道这就是朝政公论,这不是私心?”

“我倒不是埋怨杜兄的意思……”从萤和若春风,“我想请杜兄看在祖父的面上,为我引见韩中丞。”

杜如磐知道这样不好,可禁不住她苦苦哀求,最终仍是答应了下来。

他想着无论事成与否,她和谢三都要散伙儿,所

以盼着她记住这雪中送炭的情义,将来想要嫁人时,便会优先考虑他。

第二天一早,杜如磐带从萤过韩府拜访。

从萤事先向谢夫人打探了韩府诸位主子的性情,带来了谢夫人准备的厚礼,单是一锭李超墨、两支赤犀金狐腋的笔便有价无市,何况笔墨之下垫了两张共一千两的银票。

打开箱子前,韩睢韩中丞眉心深皱,看罢箱中宝物,脸上的褶子渐渐舒展。

口气也温和许多,对从萤道:“本官与你祖父也算意气相投,难得你有心来拜望我,等会儿有个议事会,你也来旁听吧。

从萤心说,韩睢不愧有“大周第一不粘锅之称,受了她这么重的礼也不承诺办事,只允她与会,届时会上无论议出个什么结果,因她当时在场,事后都不能再以此来纠缠。从萤心中不满,但又别无选择,心里盘算起待会儿该如何措辞,哪些人能暗示拉拢,哪些人要努力排挤。

除她与韩睢外,共有御史共八人,其中一人是钱祭酒的侄孙、一人是她伯母蔡氏的外甥,这两人一见从萤便怒目相向,趁早歇了拉拢的心。

好消息是卫霁前两天刚入御史台,受韩睢赏识,今日也来了。

趁会议尚未开始,他连忙引见另一位贺御史给她认识:“这位便是帮陆牧洗清罪名的姜娘子,姜娘子,这位是小贺御史,我二人与陆牧是金兰之交。

从萤与贺御史叙礼罢,听他言辞中多感激之意,心里稍定。

如此,便只需争取其余四位御史即可。

从萤悄悄问卫霁:“你与谢六娘的事解决了吗?

提到谢妙洙,卫霁面上闪过耻辱之色,他点点头:“解决了。

很快会议开始,韩中丞介绍了从萤的身份,提到她是谢三的未婚妻时,从萤注意到,剩下四位御史的脸色或皱眉嗤然,或轻佻打量,俱非善类。

先是钱祭酒的侄孙跳出来,说的是**偿命那一套,接着蔡氏外甥出面,痛斥谢氏跋扈、为国蠹之首。这二人倡议,应该咬**判他**,最好深究到谢氏其他人、甚至谢丞相身上。

韩中丞给了从萤辩解的机会,从萤走上前,避开谢相不谈,将她对杜如磐说的那番话丰润一番,娓娓婉言道:“二十四卫本就有护卫天子、巡察围场的职责,西鞑人谋害贵主,谢指挥使先斩后奏,不过有失鲁莽;至于淮郡王、文双郡主,是三公子的表亲,却与西鞑人牵扯不清,连英王也承认他们犯的是死罪,三公子他怒其不争,失手致命,虽可悲可叹,心非奸邪,不至于死。

又提到谢玄览在黄金台下斩西鞑王旗作舞,重挫西鞑使臣的嚣张气焰:

“倘西鞑来犯,三公子必有用武之地,他若建功,于国于民皆有大用;他若战死,亦是诸位所求结果,何必急在这一时用斩,既损国之战将,又伤天子慎刑之仁?

……

于公于私从朝堂到西北什么话都让她说了。

杜如磐听得叹服频频点头悄悄将拟好的劾章草本往袖袋深处推了推。

卫霁与贺御史对视一眼贺御史小声笑道:“这姜娘子瞧着良善可真不简单灰的黑的到她嘴里都是白的去年翰林院清谈会要是有她在卫兄你的头魁不保啊。”

卫霁问:“那你要站她这边吗?”

贺御史点点头:“虽然韩中丞态度不明但我这一票敬给姜娘子三寸不烂之舌。”

卫霁想了想说道:“虽然我巴不得这些世家子都推出去斩了但姜娘子于我有大恩这回我得还她人情。”

如此便有三位御史赞同她、三位御史反对她另外三位学得韩中丞精髓朝他一拱手道:“我等遵中丞大人的钧见。”

从萤望向韩中丞眀眸盈澈不失锐利。

韩中丞在沉吟在斟酌一边是英王给他的暗示一边是谢氏的重礼和人情。

英王府折了淮郡王还有可能参与夺嫡吗?谢氏折了谢玄览就一定走向没落吗?

还有这姜从萤要驳倒她也是个麻烦事。

他正犹豫不决想着是否要和了这棋改日再议忽然下人急急来禀报道:“晋王殿下驾到不待奴才通禀这就闯进来了!”

病恹恹一位亲王谁敢真正拦他众人回过神时轿舆已停在议事堂门前。

他手持玉拐笑吟吟对迎出来的韩中丞及诸位御史道:“不巧原来中丞府上在议事孤能旁听吗?”

韩中丞倒是想说不能:“这——”

一个字刚吐出来晋王已翩然绕过他迈进屋里。

从萤见了晋王有些惊讶因她此行并未相告

晋王上首坐定叫所有人都退到院门外三步远关了门一个一个叫进去面陈。

卫霁和贺御史最先被点到二人相继去了半炷香出来后凑在一起悄悄对账:

“那位殿下问我刚才议的是什么内容。”

“我也是。”

“还问我各人都说了什么。”

“我也是。”

“最后又问我对谢三公子的量罪定刑持什么态度。”

“我也是。”

从萤听得心中不解出言问:“然后就没了?”

二人摇摇头,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这位殿下意欲何为。

其余人等却不像他俩这么容易,钱御史与蔡御史进去了一炷香,都是两股战战、满面冷汗走出来,仿佛屋里坐的是青面獠牙的恶鬼,因魂不守舍,下台阶时还跌了一跤。

众人凑上去问情形,二人都是摆手不迭,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剩下几位御史的情况也差不多,满面狐疑进去,如丧考妣出来。

结合晋王从前知无不晓的本事,从萤心里有了猜测。

最后进去的是韩中丞,他比所有人加起来的时间都要久,其他人等得站不住,三三两两寻了台阶坐下。过了约半个时辰,议事堂的门被推开,韩中丞慢慢走出来,与亭亭立在院中的从萤目光相对。

他神情平静无澜,整个人气场却变了,像烧糊了的不粘锅,霜打蔫儿的不老松。

“今日大家讨论之事,需要重议。韩中丞顿了顿,对从萤说:“晋王殿下也叫你进去问话。

从萤走到议事堂门前,轻轻敲门,得到准允,这才推门走进去。

屋里只有晋王,他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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