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仪的下岗再就业》
几场冬雪落下,元日接踵而来。
一年之始,在于元日,这一日,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会举行盛大的庆典。
天不亮,百官公卿便要入宫,向皇帝朝贺,庭燎煌煌,皇帝身着衮服,在钟鼓齐鸣中现身,百官齐齐拜伏,口颂‘万岁’。
钟鼓停,百官起身,在大鸿胪、太常主持下,按照位阶依次献礼拜贺。
三兄弟天未亮便穿戴好官服、配上印绶,骑马入宫,郗元在家,与崔夫人等女眷一道准备祭祀典礼与稍晚的元日宴饮。
午后三兄弟方回,一行人往家庙祭祖。
自天子至庶人,无不敬天崇祖,祭祀祖先与圣人之处,是为庙。天子有宗庙,卿大夫有家庙,庶人有祠。【1】
祭祀之后,众人先行归去,稍作休息,更换衣物后,再聚于一堂。
公冶晏换下朝服,更上郗元准备的斑斓新衣,他抬起袖子,眯着眼睛打量身上华服,郗元见他神情不对,询问道:“怎么了?”
“这颜色....”
公冶晏望着身上石黄新衣,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素日偏好深色,尤其是黑色,他年轻,威严不足,便需要从衣着上下功夫,以免为外人轻视。
郗元上前,为他束上腰带,“前朝属火德尚红,本朝属土德尚黄。君子衣正色,裳间色。【2】所谓正色,便是青、赤、黄、白、黑五方之色。石黄,并无不妥。”
一番话毕,两方带钩也扣得严丝合缝。
公冶晏扫了眼郗元身上的鹅黄衣裙,“看来夫人很喜欢黄色。”
郗元抬头,“我的确偏好此色。”
公冶晏抬着的手垂下,“夫人喜欢就好。”
宜华捧上漆盘,盘中红绳系黄丸,用蜡和雄黄混合而成的却鬼丸,是元日必佩的饰品之一,郗元腰间便佩戴着一颗一模一样的黄丸。
她将却鬼丸系在公冶晏腰带之左,以区别于佩戴在她的腰带右面。
更衣之后,二人前往内堂,内堂门前,下人正在悬挂刻有门神神荼、郁垒的木牌。
传说中二门神居住于度朔山的桃树下,每当发现有害人恶鬼,两神就会用苇绳抓住他们喂虎,因此人们便将他们刻在桃木牌上,以苇绳悬挂在门上,威吓众恶鬼。
除了悬挂刻有门神的木牌,他们住所处的桃树和抓鬼用的苇绳也被认为有驱鬼功效,桃木刻成的桃符、用蒲苇编成的苇绳,也被悬挂在门上,以加强驱邪的效果。
夫妇二人入内后,发现兄弟皆已到齐,长辈们陆陆续续到来,筵席摆开,公冶聪、公冶晏兄弟请叔父们上座,青阳娇请女眷入席,郗元从旁协助。
公冶翼的夫人崔氏越过青阳娇,笑吟吟拉起行礼问安的郗元,“一家人,伯黎不必拘礼,快起来,阿珠在何处,我可有好东西要给她。”
郗元看了一眼被晾在旁边青阳娇,崔夫人是右将军与郗元之母的从姊,崔萱的从姑,郗元的从姨,公冶聪与公冶晏两兄弟的婚事,内里都有崔夫人促成之功。
崔萱因青阳娇被休,自然触怒崔夫人。
她莞尔一笑,“叔母先请安坐,侄妇遣婢抱阿珠过来,向诸位长辈问安。”
待到崔氏走远,郗元低语安慰青阳娇道:“长嫂不必介怀。”
青阳娇僵硬一笑,并不说话。
两个孩子抱出来,崔夫人对阿珠爱不释手,一丝目光也不愿投向青阳娇怀中的公冶承。
公冶翼见崔夫人如此,不得不小声提醒道:“夫人,还有阿称呢。”
阿称是公冶承的乳名,取自称心如意。
崔氏头也不抬,“夫君难道不知,我平生最厌妖娆婢妾之流,卑贱之身,谄媚主君,扰乱内宅,使尊卑失序,阖府不宁。婢妾之子,焉得我抱?”
此话一出,众人为之一怔。
崔夫人出身崔氏大宗,父亲位列三公,侄儿官加九卿,她掌家持内有方,三个儿子,均大有作为,但崔夫人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她不许夫、子纳妾一事。
“男女敦伦,不过为绵延子嗣,我既为夫君诞下男子,夫君后继有人,何须再纳妾室?圣人曰:‘不见好德如好色者’【3】。夫君该以圣人之言为警示,多修德行,不恋美色。”
崔夫人振振有词,有理有据,年轻的公冶郎君,不善言谈,一时被夫人驯服,再不纳妾。
这番话,被许多年轻女郎学去,用以约束丈夫。
对付儿子,崔夫人的言论更掷地有声,“汝父尚谨记圣人之言,修身修德,孺子安敢不孝?竖子若敢纳妾,滚出门去,莫再唤我阿母!”
“夫人!”公冶翼加重了语气,这孩子毕竟是公冶聪的长子。
崔氏抬头,毫不畏惧对上公冶翼的视线,公冶翼无奈,叹口气,转头对公冶聪道:“子敏......”
公冶翼欲言又止,公冶聪见叔父为难,立刻开脱道:“侄儿治家不严,叔母教诲的是。”
崔氏抬眸,眼中诧异一闪而过,她将阿珠交还给郗元,追问道:“子敏果真知错?”
郗元接过阿珠,抬眸扫向心急的崔氏,眼中已然生出不满,腰上忽然一沉,公冶晏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
他另一手护住阿珠襁褓,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
夫妇二人对视,四目相视,又不着痕迹的分开,郗元将阿珠交给宜华。
崔氏喋喋不休,向公冶聪建议再娶。
“妻者,齐也,昔日周室三母,太姜出于有邰,以身作则,广布德教。季历娶于挚任氏,太妊生抚文王。文王长成,娶有莘女,太姒治内有方,抚育武王。子聪为公冶氏之主,岂可与罪人相配。”
“古人云,王侯之娶,必先迎于大国。子聪乃有土之侯,该配士女,帝都之中,不乏才德出众的女郎,叔母一一为你寻来,定能寻到良缘。”
崔夫人博学,不在男儿之下,她一番说辞,让人寻不到半分漏处。有圣人、古人之语,即便是丈夫,有时也不得不向道理低头。
郗元无声打量着青阳娇的神情,愤恨是最难隐忍的情绪,即便再怎么压抑,也还是会有丝缕,从七窍中渗出,眼睛最难骗人,可无论郗元如何尽力找寻,都无法找到一丝愤怒的存在。
青阳娇抱着公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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