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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归风烟录》

31.刀枪剑戟皆无用,吾有金刚护体功(上)

瀑布之上,天池一隅,一个少女躲在树丛中,时不时张望着天池对面的小庙。

她惶惶不安地看着一队人马换上伪装,与自己擦身而过,最后匍匐着消失在小庙前的草丛中。

“朵里必,你怎么也来了!”

一句雄浑低沉的女直话自少女身后传来,惊得她一个趔趄。

“阿爹!”她瞪着眼前壮硕如山的男人,“你吓死我了!”

男人走了许久山路,现下正气喘如牛,见女儿用汉话回敬他,便也以汉话道:“明明是你自己鬼鬼祟祟,心神不宁。”

“哪里有……”阿朵顺了顺自己胸前的麻花辫,忽又想起什么,抬头向山道下张望,“二当家呢?他来没来?”

“这么久不见,不问候问候你阿爹,倒是先想着二当家!我阿里因的女儿何时变得这么扭捏?”

阿里因肉手胡了胡铜镜般光亮的脑壳,气道,“来了!我硬拽来的!人在山下饮马呢!”

阿朵不解:“不是说蒙古马挺结实的吗?我见其他马匹都能上到山腰处了。”

“再结实也爬不惯山道啊!况且塔斯哈这匹,腿不长脾气倒不小。驯了好几个月,以为差不多了拿出来遛遛,谁知半道上又尥蹶子了!”

阿里因在摩云崮的地位虽不及二当家,但年纪比他大,又因摩云崮大寨中的女真人其实并不多,私下里皆以兄弟相处,所以习惯了直呼其名。

“闲话一会儿再说。”阿里因正色道,“你信笺上说的那四个宋人,都在庙里边了吗?”

“在,进去有一会儿了。”阿朵低垂着头,见阿里因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要离去,蓦地抱住了他的手臂,细声询问道:“阿爹,咱们真的要吃下这一票吗?”

“怎么,反悔了?”阿里因见女儿神色不对,兀自向前走,“这鹰可是你放的。我们昨日刚回摩云崮卸货,就收到你的飞鹰传书。大晚上的,弟兄们觉也不睡了,星夜来驰援你!连二当家都来了,怎能说放就放?”

娇小的阿朵哪里拽得住山一般的阿里因,说话间已被他老牛犁地般拖出好远。

终于,她破罐子破摔道:“我还不是想为摩云崮立个功,离二当家近一些嘛!但谁知道……”

阿朵顿了顿,她自然不好意思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那贾公子比二当家还俊”,只能抱紧她阿爹木桩般的手臂道:“昨日是我冒进了!那肉票的确是宋人,但并非商贾,只是游山玩水的寻常书生,没多少肉的,而且人还蛮善良……”

“寻常人家饭都吃不饱,来者既能结伴游山玩水,又读得起书,家境定是差不了!有多少榨多少便是!”

阿里因看了看瑟缩着的女儿,又望了望远处匍匐在野的弟兄们,用女直话回道:“猎物就是猎物,哪里还分良善?鹰一旦出动就只能冲下去,中途停下只会坠落,将自己置入险地。”

说罢,他像野兽叼幼崽那般,将阿朵拎起来放到树丛中,另一只手伸到嘴边,冲远处打了两声鸟哨。

庙前的草丛顿时立起十个人影,短刃在手,向小庙围拢。另有两侧树上窸窸窣窣,传来两声鸟鸣回应。

阿里因得到回应,也钻进一旁树丛中蹲伏,双手握住别在腰间的一对铜骨朵。

阿朵怎会不知这铜骨朵的厉害?见一切已不可逆转,她当下心一横,用尽全身力气朝小庙方向大喊:“贾公子!小心!”

远处庙前的十名山匪本已包围小院,打算来个瓮中捉鳖,怎奈这本该志在必得的一环,竟被阿朵这一嗓子生生打乱了节奏。

山匪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院里人听没听到动静。领头者示意其他人暂留原地,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贴上院门探听。

方一伏身,便听有脚步声隔门而来,他欲拔刀应对,却为时已晚——

木门炸裂,劲风袭来,直接将他撂倒在地!

门前那些没来得及眨眼的,只见这道劲风裹挟着两个人影,撕裂了草丛,如流星带虹,在空中留下一抹月白色和宝蓝色,随后向天池划去。

包围者的短刃毫无用处,草丛中剩余的埋伏者们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张弓搭箭。

一时间,数只利箭齐齐射向天池方向,目光寻箭而落,但见水面“叮啷”几个银光闪现,将箭矢打落水中。

领头人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身影消失在了瀑布之下。

这瓮中的鳖,竟然“飞”了两只!

埋伏已然暴露得七七八八,他扫视了一眼庙前的弟兄,强压怒火道:“你们几个,跟我进去看看!”

一声令下,门前出了五个人跟着领头人进了院门,小院里面空空如也。

“信报上说他们一行四个,这庙里应是还有两人。找仔细点,密道暗门什么的通通不要放过!我不信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领头人吆五喝四,自己也拿大刀挑着地上的焦木查探。

“头儿!这神像后面有古怪!”

一山匪眼尖,前脚刚迈进主殿,后脚就有了发现。他招呼众人至那破败的神像处,指了指神像旁一块鹅黄色衣角道:“看这锦缎成色这么好,定是那肉票留下来的!这神像后有暗道!”

领头人见神像后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堆菜坛子,顿时灵光乍现:“谁会在神像的腚后面腌咸菜?这菜坛子八成是开暗门的机关!赶快挪一挪、转一转试试!”

几名山匪喜形于色,赶忙上前开始倒腾金蟾子那几个菜坛子,同时也发现了那菜坛后面隐藏的四象星图。

菜坛子被搬来搬去,却也没见有什么暗门密道出现。其间还有人手欠打开了坛盖,自然是将一众人熏得眼斜嘴歪。

另有一人坚定那四象星图的排列是破解之法,只要将菜坛子照着星图暗示摆放,便能打开密道。

这一伙人弓着腰叉着腿挤在神像后面,注意力全放在了菜坛子上,全然没有察觉咫尺之距的门外,有一座“七足”紫金铜炉,正悄无声息地出了偏殿,向院门飘去。

这庞然大物呈葫芦形,看似宝相庄严,里面的景象却有些辣眼。

两个大男人在里面一前一后挤得紧,纯哥儿在后面托着葫芦的“腰”,仕渊在前面透过那巴掌宽的破洞把握方向,还得时不时地帮纯哥儿分担些重量。

仕渊的心思是:他二人对付这么多老练的山匪,毫无胜算。但再老练也是寻常人,山匪们策马而来又刚爬了山,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又得屏息埋伏。打虽打不过,但他二人仗着年轻,拼拼体力脚力却不一定逊色。

若躲在铜炉中溜出小庙,届时不管刀枪棍棒都伤不了他二人。只要不被堵在这庙里,他二人拼了老命往山下跑,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刻!

于是乎,两个人就这么蹑手蹑脚地从六名山贼身后溜走。

眼看就要出院门了,仕渊还不忘搭把手将铜炉抬高几寸,以免炉脚磕到门槛。

谁知就是这么几寸,让那铜炉上的八角宝顶“咣”地一声,打在了门楣上。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引得山匪们纷纷回头,逆光瞧见一个硕大的葫芦,葫芦下面还长了七只脚!

未等他们开口,那“葫芦”先闷声喊了句:“冲啊!”

随后它脚下生风,撞破门楣,夺路而逃!

院门外站着四个山匪,他们本在等候头领发令,未成想同伙没出来,倒出来了这么个妖怪!

他们猝不及防时,那“妖怪”已经蹿出去了十来步,却在草丛前定住了——想必是发现了草丛中埋伏的其余八名弟兄。

仕渊在铜炉破洞后打量着面前逼近的八个人,见他们褪去青叶蓑衣,手中的弓矢换成了铁刀和长枪。

“纯哥儿,还记得我教你的招式吗?”他悄声道。

“记得!”纯哥儿的喘息声擦过仕渊的耳廓,“要上吗?”

“那就练练吧!”

仕渊咬紧牙关,双目如炬,“巽位,野猪入林!”

“得令!”

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假道童,纯哥儿闻言不假思索地向东北方冲去,与仕渊合力,闷头一顶!

面前这些山匪大字不识几个,即便听清了“铜炉”说得是“巽位”,也不知巽位所指何方。而站在东北方的两位仁兄倒了大霉,登时被一记“野猪入林”拱了个狗啃泥。

“铜炉”又道:“离位!”

纯哥儿丝毫不耽搁,刹住脚步又左后方折去。

仕渊负责掌舵指挥,而纯哥儿只需托着铜炉一味猛冲,转瞬间便将草丛中几人撞得七荤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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