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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将军解战袍》

第 21 章 别咬着自己

第21章第21章

【别咬着自己】

一滴热汗顺着宗策的脸颊滑落。

“陛下,他撑着床榻,嗓音沙哑,“别咬着自己。

但殷祝不听。

或者说,他现在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脑袋里唯二的念头就是**好痛,和**真他祖宗的爽。

原来当初作者年会的时候,他邻座大妹子获奖的那本《宿舍下铺的直男兄弟》不是瞎写的。

他含着热泪想,对于男人来说,一旦打开了这扇新世界的大门,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前方可是地狱啊!!!

宗策喘着气,见殷祝都快把自己的下唇咬出斑斑血迹,下意识伸手掰开他的嘴巴,甚至做好了再被咬出血的准备。

片刻后,轻轻的呜咽声传来。

带着一丝委屈的颤意。

一点湿润柔软的触感从虎口处蹭过,呼出潮湿的热气。

像是愤怒的幼猫用湿漉漉的尾巴搔过掌心。

殷祝幸福地被做晕了。

始作俑者却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任由身体的热度一寸寸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睡梦中的殷祝打了声喷嚏,宗策终于回过神来。

他偏头,发现屋内的炭盆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

宗策神情复杂地拢起被子,盖在疲惫睡去的青年身上。

指尖不自觉地拂过殷祝眼下淡淡的青黑,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之前苏公公暗含指责的话语。

或许……

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领这份情。

宗策沉默地下床,换好衣服。

刚准备离开,犹豫着,又回身看了一眼床上安静沉睡的殷祝。

他走回去,把露出的被角掖好,出去叫人重新生起炭盆。

“宗大人,这就回去了?不给陛下打声招呼?

苏成德板着脸问道。

语气莫名有些阴阳怪气。

宗策盯着自己虎口上的水痕,恍若未觉。

苏成德不得不拔高声音:“宗将军!!!

宗策回过神来,淡淡道:“不了,策不能在新都久留,让陛下好好休息吧。若是他醒了,麻烦苏公公帮我带句话。

“什么话?

“策回新都后,路过宋学士府上,进去小坐了片刻,宗策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他的那位妹子,是个温婉内敛的性子。

苏成德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琢磨着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这和宋学士的妹妹有什么关系?

按陛下近来的喜好,就算有关系,也该是一表人才的宋学士本人才对吧?

大概是感觉到了被人念叨,睡梦中的殷祝皱了皱眉头,身子蜷缩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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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

几个时辰后,他不知梦见了什么,呼吸声逐渐沉重。

最后拼命挣扎起来,哽咽着梦呓道:“不行,受不住……肚子、要涨破了……”

殷祝带着一身冷汗,被吓醒了。

他两眼发直地躺在床上,心想最近好像做噩梦的次数尤为频繁。

关键是……

这些梦,都很有些难以启齿。

但殷祝相信自己肯定不是弯的!

之所以会做这样的梦,不过是因为身体留下的记忆太深刻了而已,他清醒的时候可从来不会想那档子事。

殷祝这么想着,放心了许多。

他偏头看向床边,炉上正温着一壶茶水,抬手就能够到。

倒是心细。

殷祝心中一暖,刚要起身,突然眉心狠狠一跳。

感受到身体内部液体流淌的感觉,他痛苦地、咬牙切齿地捏紧拳头,用力砸在床铺上,无能狂怒。

又来!

这人到底有没有点常识?他不是女人!没有那种功能!!!

殷祝缩在被子里,自闭片刻后,闷声喊外面值守的人准备热水,他要沐浴更衣。

宫人速度很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将一切筹备齐全。

殷祝将自己浸泡在热水里。

酸痛的肌肉得到舒缓,犹如棉花糖融进水里。

他发出一声释然的叹息,修长双臂搭在在浴桶的桶壁上,双目放空,仰头思考人生。

过了一会儿,他做好了心理建设,慢吞吞地把自己沉到了水面下,只露出一个脑袋。

苍白瘦削的肩颈被热水熏红,随着水面下的动作细微地颤抖、战栗,时不时还伴着些许细微的呻吟。

一滴晶莹水珠从纤长睫羽上颤落,在水面上荡起圈圈涟漪。

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每次药瘾发作,殷祝基本都不记得过程中发生了什么。

但这次不太一样。

可能是因为太医开的药有了效果,也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坚持戒断,后半程他其实还算清醒。

虽然被敦得差点神志不清,但殷祝还是努力睁大眼睛,看清了宗策身上没有多出来的伤痕。

北屹王太子具体的进攻日期他记不清了,只知道对方秉着一种十拿九稳的心态,带着军队南下围城,一路上走马观花,还顺便拜访了驻扎在各地的北屹权贵,简直是公费旅游。

不过从克勤此次动兵的目的出发,倒是很好理解。

无非立威、敲打、拉拢三件套罢了。

等兵临城下,他又派来一名信重的大夏叛徒军师,携重金前来说降,在被宗策连人带礼地轰出城门后,才恼羞成怒地下令猛烈攻城。

殷祝是后世人,所以很清楚历史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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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好奇他干爹又是怎么知道的?

身为主将居然敢这么随随便便地跑回新都来找他换做一般人殷祝肯定会觉得对方**;但按照宗策的性格那肯定是因为确定了一丝一毫的纰漏都不会出才放心回来的。

殷祝完全没觉得自己双标。

他甚至做好了宗策这次回来会借机向朝廷要钱要粮的打算。

虽然根据他这段时间的了解大夏国库自迁都后就是东边打水西边漏缝缝补补又三年。

为此殷祝还颇废了一番心思砍了一大笔朝廷没有实质用处的**支出又顺便狠狠挤压了一下好用的宋千帆牌海绵让他早日把那笔钱款筹集到账。

但宗策却什么也没提。

“他走了?”殷祝问苏成德“一句话也没留下?”

“不宗大人临走前托奴才转告陛下您一句话……”

苏成德小心翼翼地说完宋千帆妹妹的事掀起眼皮观察殷祝的神色。

结果发现陛下正在瞳孔地震。

“他知道了?”殷祝拔高声音像是一条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他居然知道了!!!”

“见鬼他是怎么知道——哦他去了宋千帆府上。”

殷祝那张苍白昳丽的面孔上顿时露出了“朕要砍个脑袋玩玩”的阴鸷神色吓得苏成德一哆嗦赶紧低头不敢再多看。

“对了”殷祝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是。”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殷祝有下令不许人多嘴讨论但祁王替太后请来的僧人竟是刺客、太后祁王接连被禁足这两条劲爆消息依旧很快传遍了新都上层。

新年刚过就出了这么一件大事朝廷大臣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讨论的好机会。

内阁一众老臣还为此私下召开了会议。

以王存王阁老和唐颂唐阁老二人为首众人畅所欲言纷纷义愤填膺地指责那刺客胆大包天。

却无一人敢提及被禁足的太后和祁王。

王存冷眼望着这帮人心中了然:

看来在座不少同僚已经被祁王收买了。

这道理说来奇怪但只要多想一步就能明了:

如此严重的情况陛下却只给了祁王禁足的惩罚就说明陛下是认为此事与祁王无关的。

若是此时替祁王求情以那一位的性格反倒会触怒陛下得不偿失。

但太后乃是陛下生母子禁足母不合伦理倒反天罡。

按理说诸位饱读诗书的大儒们肯定是要上谏劝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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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为什么个个避重就轻?

因为有人不愿意看到太后解除禁足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力。

混迹官场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

王存想着家中旁系子弟最近上报的禁军轮值变幻冷笑一声重重地把茶碗放到桌上。

正侃侃而谈的唐颂止住了话头。

他第一时间扭头看向这位在场身份地位唯一能与自己平起平坐的老对头:“怎么王阁老有话要讲?”

“并无”王存说“老夫只是在想哄哄闹闹乌七八糟又是一年过去老夫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还能再为陛下效忠几年。”

唐颂听他不是在反对自己也缓和了神色。

他好心劝道:“你比我还小三岁怎么就开始知天命想这些了?若是身子不适正好我府上新得了一支二十年的野山参等下叫人给你送去府上罢。”

其他内阁大臣也都纷纷附和说一些王阁老保重身体陛下和大夏都不能没有你的官话套话。

这种场合王存在几十年官场浮沉中不知见识了多少次。

但这一次他心中却忽然升起了淡淡的烦躁。

视线扫过那一张张道貌盎然的面孔这些同僚们虽然嘴上声讨但明显都不觉得这次风波会影响朝堂大局。

无人伤亡、始作俑者不明而且既然陛下都已经轻拿轻放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王存只想冷笑。

立身朝堂最重要的就是学会见微知著明哲保身。

都要大祸临头了还看不出来一群愚不可及之人。

他的思绪飘远唐颂见他一副不愿参与讨论的盆栽姿态也懒得管这小老头儿了自顾自地继续说他的话去。

散会后他还私下里和同僚埋怨:“这姓王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动不动就没病装病、无病呻吟平白无故做出一副老态矫情得像是深闺怨妇一样。”

唐颂今年六十有七但觉得自己身子骨仍旧硬朗对一直空悬的丞相之位更是虎视眈眈、势在必得。

王存这副模样倒是正和他意。

“罢了

另一边。

王存归家后发现女婿已经候在了家中。

还摆出了一副要与他促膝长谈的姿态。

“——陛下变了。”

宋千帆先是斩钉截铁地给出这个结论然后劝诫道:“丈人小婿此番言论绝不是空穴来风无论如何王家最好还是早做打算。”

王存当时盯着他半晌一针见血地问道:“你是不是在陛下身边看到什么了?”

宋千帆垂眉耷眼:“小婿不能说。”

“宋千帆你好大的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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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王存呵斥道。

“老夫可是把最疼爱的闺女都嫁给了你若是没有王家扶持就凭你一介白身无父无母能在这大夏朝堂之上有立足之地?你能得到陛下青眼看重?”

换做是一般自尊心稍强些的听到这话肯定要怒而起身甩袖离去。

但宋千帆不愧是他千挑万选的窝囊赘婿竟也不生气还规规矩矩地坐在位置上腰板都挺得笔直。

他低声道:“小婿能有今日全靠丈人一手栽培以王家利益为先是理所应当的;但陛下器重小婿特意吩咐过不能轻易告知他人若小婿随意背主弃诺丈人当真敢把令嫒交托给我吗?”

王存沉默许久直到宋千帆额头冷汗涔涔这才笑了一声。

“倒是机灵了点儿。”他难得夸奖道。

“不过既然这样那你又为何还来找老夫?”

宋千帆明显松了口气:“就算小婿不来找您以丈人的本事也早该发觉陛下近来的改变了吧。”

“是”王存痛快承认了“一开始老夫的确以为陛下只是又一次心血来潮直到他任命那个宗策当上游击将军老夫才察觉到不对。”

他思虑片刻问道:“以你看陛下对那个宗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宋千帆毫不犹豫道:

“他们是真爱。”

王存一惊:“陛下亲口说的?”

“不是陛下不承认一直坚持说他对宗将军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宋千帆也十分费解“但每隔一段时日又要把宗将军召进宫恩爱许久。应当是情至深处欲罢不能口是心非罢了。”

王存:“…………”

“那完蛋了”他喃喃道“这宗策是个武将啊!”

宋千帆:“武将又怎的?”

“呆子武将想出头必定只能在疆场上建功立业”王存沉下脸道“如今大夏若是打仗就只能和北屹打。”

“咱们陛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前便是任性肆意如今稍微收敛了些但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王存越说越觉得事实便是如此:“怪不得这次北屹军队稍有异动陛下就立马摆出一副要与他们死战到底的姿态

宋千帆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管是不是垫台子大夏与北屹开战若宗将军真能夺回山河十四郡不是件好事吗?”

王存连连摇头:“难难上加难。”

“你当朝中有多少人真想打仗?一旦开战就要招募壮丁那新都这边各个世家的农田谁来打理?租子怎么收?与北屹贵族的交易又怎么办?”

“这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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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加起来,可都是一笔天文数字,光靠国库那点钱,是万万不可能撑过一年的。

他看着宋千帆逐渐凝重的脸色,叹道:“说实话,别说咱们不想打,就连北屹的上层,有很大一部分也是不想打的。大家都想维持现状,因为若是胜了,百姓只会对尹家**,最后掏钱出力的还是咱们这些世家大户;若是败了,那更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丈人慎言!

宋千帆攥紧双拳:“您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难不成,两国就一直这么僵下去吗?月落日升,乃天道之理,国力同样也会此消彼长,就算我们能忍着不动手,北屹皇帝能忍吗?

“山河十四郡不能再等了,大夏也不能再等了!

王存看着他隐忍着激动的模样,有那么一晃,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刚刚踏入朝堂,立志要做一番大事业的自己。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王存念完,忽然苍凉笑道:“老夫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是老夫最喜欢的一首诗?

宋千帆点点头。

虽然他并不明白,丈人为什么要在此时提及这个。

“但老夫或许还没告诉过你,我喜欢这首诗的原因。

王存道:“天佑四年,北屹南下,大夏军队不敌,我和父母叔伯一大家人仓皇南逃。临行前,我在家门前的青石砖上一笔一划,亲手刻下了这首诗,并发誓迟早有一天,会带着夏军一雪国耻,重返故土。

“一晃神,整整四十七年过去了,他怅然道,“离家那年,我十七岁,如今已是两鬓斑白的花甲之年。

宋千帆:“丈人老当益壮。

“你不必安慰我。人究竟老没老,别人说说了都不算,只有自己心里清楚,王存摇头,“老夫告诉你这些经历,你怕是会在心里想,自己定不会重蹈覆辙,对吧?

宋千帆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一代代人都是这么想的,我何曾又不想收复山河十四郡,成就不世之功业?这个念头四十多年来,每一个日夜都在我这里盘旋,王存用力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咬牙道,“甚至比你强烈百倍!千倍!!!

“因为那里是老夫出生长大的地方!是老夫的故乡!!!

他的脸颊涨得通红,颈侧青筋突突直跳,宋千帆吓得赶紧起身给他倒了杯茶:“丈人,我明白您的心情,您喝口茶慢慢说,不着急。

“不,你永远也不会明白那种感受。

王存苦笑着婉拒了茶水,长叹一声。

“屹人的军队攻破城池那天,我亲眼看到我的舅舅从城头上坠下,浑身插满箭矢,没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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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逃走的大夏权贵们,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岁小儿,都像猪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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