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哑巴新娘》
世家子弟们意气风发,换掉平日里穿的宽袖锦袍,缓上窄袖或是适合骑射的文武袖长袍。
不管能猎到几只猎物,衣服上已经表明了态度。
今日一战,他们定要让家里长辈们瞧瞧,他们才不是酒囊饭袋!
作为长辈,瞧见自家孩子这样,都讪讪笑着跟同僚说,“我儿子功夫就会用在这种刀背衣服上,比不得你家公子有真本事。”
“我家公子那身衣服也是现做的,平日里就没见他摸过弓,更别提骑射了,”同僚摆手,“今年秋猎有看头的不在世家子弟上,而是武进士们。”
“是啊,忠义侯监管的武试,算起来这些武进士们都是他的‘门生’,他们今日有出息出了风头,不知道忠义侯得引以为豪成什么样。”
就算现在文武进士都是天子门生,不能算在个人头上,但看到武进士们朝气蓬勃,那也是自己差事办得好,怎能不骄傲不自豪。
不止世家子弟们摩拳擦掌,武进士们更把这次秋猎看得极重。
对于他们来说,这就相当于文臣的殿试,是一场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的考试。
“长公主秋猎也下场了?”大臣左右看。
魏国公听他们闲谈,笑着插话进来,“听说小驸马没见过梅花鹿,长公主自然要下场捉鹿带回去给他长长眼。”
长公主跟驸马这对也是有趣,长公主擅武驸马擅文,倒也天生一对。
不仅长公主下场参赛,连皇上都去了,更别提庆王瑞王。
锣声敲响比赛开始。
香炉里点着高香,以香计时,谁回来的早带的猎物多且稀有,谁获胜。
比如兔子野鸡算一分,獐子算三分,那梅花鹿就算十分。
分高者获胜。
秋猎获胜者中的前三名,猎物归自己处置,同时可得黄金千两。
皇室中人名次不计入总比试名次,也就是说他们不会占了武进士们跟世家子弟的名次。
因皇上提前交代过,这场比试跟权势无关,哪怕是遇到了世家子弟,武进士们也不用谦让猎物,谁的箭射中了东西就是谁的。
争夺猎物可以,但不能伤人不能打斗,违者严惩。
不过林子大、平原阔,有时候单人围剿猎物过于困难,像是碰到机敏能跑的梅花鹿,凭各人本事很难追到。所以这时候可以组队围猎,到时候分数加在一起平摊到每个人身上。
当然
,世家子弟可以带随从上场,每人最多带两名。为确保比试公平,他们猎到的猎物分数就分三份,不全记在主子头上。
武秀想猎梅花鹿,拒绝瑞王提出的组队申请,选择带上随从春风春雨组成主仆三人组。
比赛才开始,鹿多半还藏在林子里,三人先进了山林。
“殿下,驸马那边迟迟没有消息传来,京中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春风问。
前天的事,哪怕过了一天,今早也该传来消息啊,怎么会迟迟没有动静。
春雨眼睛环视八方,竖起耳朵注意鹿的动静,陡然听见春风开口,皱眉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不该出声惊扰了猎物。
春风无视他,“林中的马蹄声弓箭破空声到处都是,我要是鹿我早就跑了,才不会待在林子里。”
春雨,“这几处山林又不止这一个林子,那边的动静可传不到这边来,但你要是说话,肯定会惊到这附近的鹿。”
武秀抬手,打断两人争辩,“京中有康王留守,他手中握着禁军虎符,加上忠义侯不在京城,想来他手下的人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春风春风看向长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这里会有水花?”
武秀手始终握着弓,腰背挺直保持警惕,“不然我为何不跟瑞王组队?”
如果对方动手,目标必然是她,要是她把瑞王带上,那两人都陷入困境谁请援军?
她跟瑞王分开走,两人约定以信号弹为号,万一她遇到麻烦,就放信号弹,瑞王听到了会带兵过来。
“殿下怎么能以身入局!”春风急了,“您应该提前跟我和春雨说,这样我们可以多带些侍卫进林子。”
春雨却懂了,沉声道:“人多对方会起疑心。”
堂堂武秀长公主,战场厮杀都不怕,如今秋猎进山林猎头鹿却要带上一队人马,不摆明了有猫腻。
对方要是不傻,肯定不会动手。
春风严阵以待,不敢再掉以轻心,“怪不得殿下没让驸马跟着来。”
他家主子跟驸马婚后如胶似漆,驸马去褚大人的小院待的时间久了主子都要过去接人,唯独这次秋猎主子走的干脆利落,连分别时都只是交代驸马办好京中差事,别的不需要操心。
他还当自家殿下厌倦了甜蜜窝,趁机要出来放松一二跑跑马透透气,原来不是厌倦了,而是为了把驸马留在后方最安全的京中。
武秀笑了下,大大方方承认,
“她不能来。”
秋猎的日子是她跟忠义侯两人心照不宣敲定下来的,日期正好跟女子入学时间前后脚,让裴景抽不出身过来。
裴景不懂拳脚年纪又小,武秀不是怕她来了连累自己,而是怕有人伤了裴景会惹得她分心。
若是今日把裴景留在营帐那边,她进山林都会分出一半心神在后头的裴景身上。
哪怕安排的再周全也会担忧。
尤其是她的小驸马纸墨文章里长大,没见过真实的刀光剑影,说不定会怕。
武秀驱马往林子深处走,“走吧,该办正事了。”
这片山林里果然没鹿。
春雨循着小鹿跑过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寻,到了林子深处的平地上。
草地上一望无际,四周有三面都是山林,剩余的西北是个山坡,要是没有头上的太阳,走到这儿的确很难辨清方向。
武秀目光朝那边山坡上望去,果然在那儿看见低头吃草的鹿。
她抬手搭弓,眼睛微眯,箭未离弦,就瞧见山坡那边骑马慢悠悠爬上来的庆王,以及他身后的十多个侍卫。
庆王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迎着对面东南方向的阳光朝下面的长公主看过去,扬声打招呼,“姑姑可是在等我?”
他们一行人惊跑了鹿。
武秀瞧见庆王却没就此收弓,箭矢直接放出,破空声响起,阳光下箭头闪着银光,擦着庆王的左脸脸颊飞过,在他白玉的脸庞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线。
庆王没想到长公主会二话不说直接对自己出手,眼睛微微往下试图看自己火辣辣疼的脸,后知后觉抬手摸在脸上,垂眼看手上的血。
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箭飞过来的那一瞬间他傻了似的坐在马背上,连躲避都不知道。
可能是觉得长公主不会真出手,也可能是自己被阳光晃了眼没看见箭,更是忘了躲。
庆王愣愣的看着指腹上的红,然后扯开嘴角笑了,他本来还顾及着姑侄血缘没立马动手,如今看来倒是他妇人之仁了。
“姑姑,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天下女子里凭什么你是例外?”
庆王收回手,握着缰绳说道:“你自己做这个特殊还不够吗,为何非要鼓动父皇办什么女子学堂。姜华,你是想走武皇的路吗,可我姜朝不是无能怯懦的李氏子弟!”
庆王抬手,示意侍卫动手,“今日太阳极好,让你死在这般温暖的阳光下,算是全了我
们姑侄情分。”
他手朝下压“杀!”
武秀就带了两个随从加上她自己不过才三人庆王觉得姑姑就算战力非凡也抵不过轮番厮杀的人海战术。
他带了十几个侍卫并非是他只有这十几人可用。
他身后是带领几千人马帮着善后的忠义侯要是他这边不敌忠义侯自会出手。
武秀在庆王开始说废话的时候就已经干脆利落的点燃了信号弹。
一共三发拖着白色小尾巴“啾啾啾”的窜到天空中然后炸开变成红色烟雾。
同时武秀抽出箭筒里的三截**三两下拼成一支银枪握在手中春风春雨从腰带里抽出长鞭驱马往前一左一右护在武秀身旁。
三人面朝外围成圈后背交给其余两人。
不是主仆三人轻敌她们其实真看不上庆王的这十几个侍卫。她们防的也不是庆王而是庆王背后始终没露面的忠义侯。
那才是最大的危险。
庆王看见信号弹了看完就笑了扬声说:“晚了姑姑瑞王那个蠢货就算带兵过来也会被忠义侯的兵将拦在外头而这点时间足够我解决了你。”
“你要解决了谁!”
中气十足的呵斥声从山林里响起。
庆王下意识抬眼看过去就见一匹油光水滑膘肥体壮的黑马从山林里窜出来气势如虎直接冲上前。
“父父皇?”庆王愣住了。
父皇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应该被忠义侯支走去别的山头猎鹿去了?
皇上驱马上前马蹄扬起他顺手挥动手里大弓将一个冲到武秀跟前的侍卫用弓弦勒下马。
人倒马翻恐吓住了其他侍卫。
杀长公主可以但杀皇上是弑君啊!前者自己丧命就罢了后者可是连累九族!
他们踌躇起来一时不敢再上前。
尤其是皇上一马当先跑在前头后头跟来的是两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他们也是三人组队顺着梅花鹿的脚印寻到这边。
还没出山林就先听见信号弹的声音抬头顺着烟雾的方向赶过来就看见庆王要围剿长公主。
皇家的事情他们不能站立场但他们要保护皇上而皇上驱马站在了武秀长公主旁边。
武秀也有些惊讶“皇兄怎么在这儿?”
皇上没看她只看庆王“滚下来!”
庆王驱马下来却不敢靠近
在马背上远远的说,“父皇您偏心,您看见了吗是姑姑先动手要射杀了我,我脸上血迹还没干呢,她要杀我,我连还手反击都不行吗?
皇上厉声呵斥,“她要是真想射杀你,你的脑袋上这会儿就该有个窟窿而不是一条血线!竟要残杀血亲,混账东西,还不滚过来认罪!
庆王不仅不过去,还驱马往后退了两步。
他本来的计划只是杀了武秀,如今看来对面所有人都留不得活口了。
庆王从袖筒里也拿出信号弹,扯了捻子,烟雾“嘭的下在头上绽开。
皇上皱眉看他。
庆王将壳子随手扔到地上,摇着头说,“是您逼我的,是您逼我的!
他道:“我不想谋反,我只是想解决了她,为什么您要出现,为什么!
庆王听见了混杂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出现在了他背后山坡的最顶峰。
忠义侯身着黑色甲胄,手里拎着沉甸甸大弓,马鞍边挂着的箭筒里的箭羽是满的。
他身后将士们一字排开,数千人乌压压的站在西北山坡之上,手持弓箭齐齐朝下看。
庆王扭头瞧了一眼,松了口气,再次望向皇上,下巴高高抬起,“父皇要是此时传位于我,我留您跟姑姑一命,如何?
皇上根本没看他,而是顺着他的身影往后,目光沉沉的落在了忠义侯身上。
这般阵仗,说是来擒庆王护皇驾的,忠义侯恐怕自己都不信。
兵权在手敌我悬殊,他是刀俎,姜家人才是鱼肉。
忠义侯眯着眼睛迎着阳光朝下看,“庆王意图谋反,臣救驾来迟,眼睁睁瞧着皇上跟长公主死于庆王刀下,臣心痛矣。
他嘴角扯出笑,写书人似的连结局都给他们一家子写好了。
庆王根本没反应过来,转动马头朝向忠义侯,“你说什么?萧锦衣你要做什么!
忠义侯抬手拉弓,弦在扳指上越绷越紧,箭矢的方向瞄准皇上的心脏:
“臣救驾来迟,皇上,珍重。
武秀神色一凛。
身后山林里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以及独属于禁军的重骑声音四面环开。
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几人站在平地上,迎着对面的箭矢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尤其是忠义侯的骑射功夫在来围场的第一日就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般准的箭,雁都躲不掉,何况人。
只要他把人射杀完,他身后的将
士们只能听命于他。
对面忠义侯人在山坡上,箭在弦上,银光在阳光下闪耀跳跃。
眼见着他要松手。
“不要。”裴景眼睛直直朝前看,脸色苍白唇上瞬间没了血色,她们调完大军就马不停蹄赶路,顺着红色烟雾方向绕近路过来,还是来不及吗!
褚休瞧见了对面的箭矢,扬声喊,“裴景!”
裴景下意识扭头看她。
褚休干脆利落的脱了枣红色外衫,两手抖开,“蹴鞠,风流眼!”
裴景反应过来,人翻身下马,伸手摘掉身旁将士头上戴着的黑色虎头兜鍪,将盔朝前面的褚休抛过去。
两人默契至极,不用多说话,褚休张开外衫兜住兜鍪缠紧。
她快马朝前,冲出山林的那一刻,手撑马背弹跃起身,脚踩马鞍借力,手将临时制成的“鞠”往高处一抛,身体在马背上凌空倒挂,脚背勾了“鞠”用力往前高高一踢。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仿佛做过无数次。
那“鞠”朝着对面的“风流眼”——
忠义侯的肩砸过去!
忠义侯眯着眼睛,注意力全在箭矢跟对面皇上的心口上。
但他反应极快,奈何阳光耀眼,迎着光分神抬眼一看,光却刺的眼睛睁不开。
等眨眼间能看清的时候,一颗红色的球已经代替了眼前的太阳,遮天蔽日般,直直的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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