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哑巴新娘》
裴景隐隐约约听见耳边有声音,像是褚休跟于念在讲话。
裴景睡太久了,褚休翻着医书对着裴景又是翻眼皮又是隔着衣袖把脉的,折腾了半天还是去了趟永药堂。
她对着坐堂大夫描绘裴景的状况,最后得出的结论跟她和于念猜测的相差不多。
累着了。
对于春闱,裴景的在意跟看重程度远远超出她们想象,裴景身上担负的压力跟期待也比褚休大的多。
像是绷紧的弓弦,总有断掉跟疲软的时候。
加上今天淋了雨,又累又饿,这才在事情解决后放松心神晕过去。
就算不被褚休“气”那么一下,她最多也就只能坚持到上马车,然后人往车里一栽倒头就睡。
裴景身子就是虚了点,没什么大事,睡饱歇好又能活蹦乱跳。
于念担心她,更担心丫头莽撞在小景睡着无意识的时候会发现些什么,就一直在这边守着她。
既是守着她的人,也是守着她的秘密。
昨天下午要不是为了阻拦褚休把人送去医馆实在没办法,于念也不会对褚休说实话。
于念忧心忡忡的看向裴景,抿唇愧疚,希望小景醒来知道这事后不会太怪她。
她好不容易才有小景这么一个朋友。
“你喝点水。”褚休端着茶盏过来,递给于念手边,拉了圆凳,坐在于念对面。
于念双手捧着茶盏,低头抿了两口。
褚休稀罕的看着她,“张婶说你能讲两个字了,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于念抿唇睨褚休,缓缓摇头,“不,说。”
她才不说呢。
从昨晚到今天,光是“不公”两个字,她在褚休耳边说了无数次,褚休怎么都听不够。
于念只是想着不如褚休的意,才不说呢,谁知道一张嘴这两个字就一个一个的蹦了出来。
褚休凑过来,手撑在于念腿面上,亲了口她湿润的唇瓣,眼眸清亮骄傲的不行,“我媳妇会说两个字了。”
于念,“……”
于念红着耳朵尖,低头抿茶水。
褚休这才看向床上,“她也忒能睡了。”
总这么睡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啊,毕竟躺着只能喝点红糖水,连饭都吃不了。
褚休捏着下巴盯着裴景看。
醒了好一会儿、却迟迟没有合适机会“适时”醒来的裴景,“……”
褚休,“嘶,礼部那边办事太快
,重审的卷子今天中午就审完了,想来明天上午就能放榜。”
于念抬眼,“真、的?”
裴景睁眼,“真、的!”
褚休左看看右看看,笑了,“自然是假的,就算全礼部跟翰林院的人都忙活起来,结果也不能出来的这么快。”
于念将茶盏怼到褚休怀里,软绵绵的眼神嗔她胡闹。
裴景则翻了个眼皮,后悔自己怎么一诈就醒。
醒来后,裴景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脸色慢慢白了起来,眼神隐晦的朝于念看过去。
她垂着眼,被褥里,手不动声色往身上摸,哑声问,“我睡了多久?”
褚休,“不多,刚好一天一夜,昨天下午从京兆尹府衙门出来后倒头就睡,睡到现在申时,再晚醒一会儿天黑就能接着睡觉了。”
褚休哼哼,“你要是晕在了京兆尹府大堂上,我好歹用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为你跟衙门讨上一笔药费,奈何你晕在了咱自家马车前。”
裴景勉强扯动嘴角,只是她这会儿没什么心思听褚休逗趣,因为她发现她身上外衫全脱了,毕竟淋了一天的雨,不脱掉湿衣服怎么上床睡觉。
可她还来着月事……
还有,谁替她换的衣服?如果是于念,褚休能愿意自家媳妇替个男子换衣服?!
裴景明显有话想问于念,可褚休又坐在边上。
“哦对了,张婶今早买了只母鸡,说要等你醒了给你炖鸡汤补补,”褚休想起什么,站起来,眨巴眼睛说道:“我得去跟张婶说一声你醒了,母鸡要提前炖上,免得煮的不烂不好吃。”
褚休一走,裴景只觉得天助我也,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她连忙拥着被子坐起来,趁褚休出去的间隙,扭身低声问于念,“念念,我这衣服?”
于念知道裴景要问什么,抬手比划:
‘你自己换的。’
裴景反手指自己,眼睛睁圆,满脸茫然,“我自己换的?”
于念点头,轻声说,“嗯,你。”
昨天下午将人抬进来后,裴景一身湿衣服根本没办法睡觉,眼见着张叔去叫丫头春桃来伺候,褚休连忙寻个由头将他们分别支开。
裴景靠在床边头抵着床柱,看起来昏迷的不省人事,可于念的手指刚搭在裴景肩头的衣服上,她猛地就醒了。
眼神还没聚焦,但姿态戒备又警惕,手指攥紧衣衫护在身前,手背上的青筋明显。
女扮男装不
能被人发现的事情几乎刻在了裴景的骨血里,连累到险些晕厥,都记得不让别人碰自己。
她木讷的抬眼,看见是于念后,什么话都没说,只动作僵硬的脱掉外衣。
褚休站在门口放哨,于念去衣柜里给裴景将干衣服拿出来然后背过身。
裴景是自己强撑着换了衣服,然后躺在了床上彻底昏睡过去。
她穿着干净的里衣里裤睡的,身下铺着厚垫子,这样不用换月事垫,也不用担心弄脏床。
等她再次睡过去,于念才帮她把脱掉后已经没力气收拾的湿衣服收起来,洗还是不洗,得等裴景醒了再说。
裴景盯着于念的手指看,这会儿的自己像是大醉后的第二天,关于昨天下午的事情全然记不清了。
不过——
裴景低头掀开被子看自己里衣的带子,松了口气,放下心来,“还真是我自己换的……”
她系带子有自己的方式,结打的这么丑,一看就是出自她的手。
于念有双巧手,连头上最朴素的粉色发带都能缠出漂亮轻盈的花,要真是她给自己换衣服,才不会把里衣带子系成这样一坨。
裴景看于念。
于念正在歪头看她里衣带子上的结,眉头都跟着拧了起来,疑惑的抬眼看过来,很是纳闷。
小景也是写得一手好字,这么灵活的手,怎么能绑出这么笨的结?
裴景,“……”
裴景脸热,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只露半张脸出来朝于念笑笑,“其实,没人教过我这些。”
她从小就没有贴身伺候的丫鬟,一切的衣食住行都是母亲站在门外或者外间开口指挥,然后她笨拙的跟着照做。
女儿身份时还好,可她是裴景的时候,母亲也不好进她房间。
“昨天跟今天,谢谢你啊念念。”裴景望于念。
于念脸上的笑意刚浮出来,想起什么又慢慢散去,秀气漂亮的眉头拧成一团,低头捏着自己的指尖,心虚愧疚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裴景看她,心头突突跳。
于念就把昨天在马车上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裴景笑了,见于念眼眶红红,自责自己没替她守住秘密,裴景连忙说:
“还好有你在,我昨天才上的公堂闹得那么大,满京城的人估计都该知道我了,我要是真被送去医馆,肯定有很多人会跟着过去看我。”
那么多的眼睛下,她女扮男装的事情就彻
底藏不住了。
褚休一人知道跟全天下都知道裴景肯定选前者。
“我信褚兄人品就像我信你一样不碍事的念念。”裴景手搭在于念微凉的手腕上跟她拉了拉手温声安抚她。
念念已经做到了最好
于念双手握住裴景的手眼睛望着她“秀秀。”
裴景茫然“啊?”
于念松开裴景:
‘秀秀说她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心里肯定忐忑担忧哪怕再相信她你依旧会本能的不安。’
裴景眼睫煽动扯动嘴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不得不说褚休就是褚休连人心都看的清楚明白。
裴景蜷缩双腿抱着双膝低头将额头抵在手臂上轻喃“没事……”
于念伸手轻扯裴景衣袖将她目光吸引回来:
‘所以秀秀说让我把她的秘密也告诉你这样你们就扯平了依旧能跟之前一样毫无芥蒂的相处。’
怎么可能她们的关系还怎么回得去。她是女子褚休只会越发同她疏远避嫌。
裴景疑惑的看于念。
于念眼眸亮亮缓慢比划:
‘秀秀也是姑娘。’
‘小景别怕秀秀也是姑娘她和你一样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女扮男装。’
裴景盯着于念的手指看以为自己对于手语学的还是太少以至于理解错了于念此时比划出来的意思。
什么叫褚兄也是姑娘?
于念想了想:
‘秀秀月事在月末咱们进京那几天正巧赶上了你俩的月事。’
褚休原本的月事在月中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她俩朝夕相伴处久了褚休月事慢慢推到月末几乎跟她的月事赶到了一起。
裴景愣在原地反应了好一会儿猛地直起腰伸直腿“怪不得她要拿纸呢。”
通了这么一说全都通了。
裴景以为于念那时候全是替她在褚休面前遮掩原来念念也替褚休在她面前遮掩啊。
感情三人里瞒的最好的不是她跟褚休而是两人中间的于念。
于念抿唇讪讪笑心虚的低头捏手指。
在得知褚休是姑娘后裴景姿态果真慢慢放松下来“怪不得褚休在书院里从来不跟他们一块儿洗澡每每都说要等我。”
因为褚休知道她“爱洁又孤僻”
才不会答应她,所以就拿她当借口。
“不是我跟你说她啊念念,她啊……”裴景欲言又止,最后握住于念的手,“你是不知道……,但根本没人怀疑过褚兄。”
于念眨巴眼睛,连连点头。她刚见褚休第一面的时候,也没想过她是姑娘。
裴景回想。
褚休虽然会拿她当借口,但如果碰上大壮非要拉她去洗澡比谁滋的远,褚休都会笑骂着揣大壮两脚,让他滚犊子说她俩约好了一块洗。
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裴景那时才会记住褚休的好,对她有那么点少女涟漪心。
后来直到褚休带着于念来了书院,裴景瞧见于念怀中包袱里的那抹新衣服颜色,才释然放下。
褚休对她好是因为褚休人好,而褚休舍得给于念花钱买衣服却从不换掉自己那身枣红色旧衣袍,是因为褚休喜欢于念。
两者不同。
裴景拉着于念的手指,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你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