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哑巴新娘》
书院学堂。
“你怎么想起来打听最近入院的新生?”午后,同窗吃着甜枣问褚休,“还有你小子说成亲就成亲,都不想着招呼我们一声,还是不是同窗了。”
褚休从蜜饯铺子买不少果脯甜枣,这会儿喊上人聚在学堂里随意吃拿,“不是同窗你还拿我甜枣?吐出来吐出来。”
“晚了,”对方将枣一个高抛张嘴接住,嚼了两下咽进去,双手摊平耸肩耍赖,“吃进去可就吐不出来了。”
说着又伸手去拿别的果子。
褚休拳头虚攥笑着在他肩头捶了下,借机跟大家解释,“我的事儿你们也都听说了,喜宴办的有些急这才没通知大家,但今个我把这喜糖给大家补上,还请大家原谅一二。”
她像模像样朝左右拱手作揖。
同窗平辈谁受她这个礼,“行啦行啦,但褚休,关于外头的传言,我们听说的可都是你不行啊~”
褚休闻言抄起一颗花生砸过去,对方嘿嘿笑着接了个满怀,捡起来剥完壳就往嘴里塞。
裴景安静的坐在人群边缘,游离于热闹跟孤寂之间,既不跟大家打闹嬉笑也不算彻底离群。她手里拿着书,垂眼落在纸上,余光却忍不住分神往旁边的枣红色身影上看。
只要褚休回来,书院气氛好像都变得不太一样,像是陈旧的书本摊在冬日暖阳下晾晒,每个人都身心舒展。连她,融在这贫嘴热闹的氛围下,嘴角都抿出半分自在笑意。
褚休半坐在桌子上,单脚支地一腿屈起,手里剥着花生,大拇指盖弹起花生米往上抛扔进嘴里,笑意满面的跟身边人说话。
余光瞥见裴景孤零零不凑热闹也不吃东西,褚休伸手探身往前在桌子上抓了大把花生,依旧是面朝前方在跟人讲话,但胳膊却往后将花生放在裴景面前。
“我媳妇有个弟弟,他就在这批新入学的学子里,”褚休道:“但我那老丈人跟岳母娘怕影响我名声传出去不好,就没走我的路子把人送了进来,到底是自家人,我多少得见见我这小舅子关照关照啊。”
“怎么不走你的路子,你举人身份有资格往书院里举荐学子,”有同窗拍大腿,“你那丈人糊涂啊,说不定还白花了银子。”
“是啊。”褚休嚼着花生米,脸上笑意不变。她那老丈人是糊涂,估计连举人有举荐学子入学资格的权力都不知道,否则以李氏跟于老大的德性
昨天定然不会那般上门撕破嘴脸。
褚休在这个书院里想见个人那简直太容易了。
“喏
书院以年纪大小分天、地、人三院以入学的成绩跟孩子天赋分甲、乙、丙、丁四个学堂像褚休裴景这样十六岁往上的举人秀才就是天字院甲班学子。
裴景抱着书跟在后头闻言皱眉抬眼看同窗“什么叫走了门路书院选拔学生向来不是有固定的入学流程先以笔试为主再以面试为辅吗?就算有门路那也要过了笔试才行。”
同窗双手抱怀撇嘴摇头“理是这个理但书院也要扩招学子所以外头就有人卖笔试的答案说是三两银子一份。”
褚休将没吃完的花生往同窗手里一塞拍拍手掌带着裴景“得嘞我这就去看看我那小舅子。”
同窗剥着花生走了后裴景才轻声跟褚休说“早知道你小舅子这么小就该带点果子过来。”
褚休买了不少花生红枣跟蜜饯都放在学堂里随大家吃拿但是跟他们这群半大的小伙子比起来人字院丙班十岁左右的新学子才是小孩。
因为才入学还没正式开始授课学堂里的小孩们聚在一起不过是互相熟悉。
“他不喜欢吃果子。”褚休没多解释见裴景安静的跟在身后也没刻意找借口支走对方。
两人凑近了就听见丙班里叽叽喳喳叫唤个不停跟八百只鸭子关在一起似的吵闹声哭喊声都有。
裴景眉头紧皱胳肢窝夹紧书双手堵住耳朵。她记得她刚入学的时候学堂里也没这么吵啊。
褚休倒是神色如常往前走站在学堂大开的窗棂外手臂搭在上头弯腰笑盈盈往里问“小孩哪个是于大宝?”
她生得好看几乎刚开口就有人争着抢着跟她说话“于大宝不在这儿他出去了。”
“哥哥你别找于大宝他不是好人!”
褚休眨巴眼睛压低声音问“他怎么不是好人了?”
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凑过来小胖手遮住嘴跟她说悄悄话“他打人还骂人昨天昨天还抢了二明娘亲给他缝的钱袋子骂二明是软蛋娘们。”
顺着小孩的目光看过去褚休就看见那个叫二明的孩子秀秀气气的白净长相斯斯文文的坐
在属于他自己的座位上看书。
告状的小孩明显是为二明打抱不平“于大宝还脱了二明的裤子跟二明比谁尿的远输了后还把二明推到刚尿过的水坑里太过分了。”
“就是太过分了!”
附和说话的多数是被于大宝欺负过的以及看不惯于大宝所作所为的。
“怎么没告诉夫子?”裴景站在旁边。
小孩闻言抬头看她又低下脑袋摇头“告诉夫子的话要是被于大宝知道了会挨打的。”
“那于大宝现在去哪儿了?”褚休问。
小孩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齐摇头。
“他去斋舍翻东西了。”一片安静中那个叫二明的小孩开口捏着书望过来“他趁我们都在学堂里去斋舍翻大家的包裹了昨天就翻过被我看见了他才打我。”
裴景这下不看小孩了而是看褚休嘴巴张张合合最后闭上。褚休这小舅子小小年纪真不是个东西啊刚来书院没两天就作威作福要是时间长了可还了得。
但于大宝是褚休的小舅子褚休今天特意回书院就是为了他来的现在也是关心于大宝怕他在书院里过得不好才找过来。
裴景自知不该多说什么可依旧为那个受欺负的小孩抱不平就算于大宝是褚休小舅子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这事他们不敢跟夫子说”裴景抱着书挺直腰正义凌然“那我去跟丙班的夫子说!”
褚休连同小孩们一起惊诧的看向裴景。
褚休眼神还好小孩们看向她的目光明显是在看叛徒
裴景狐疑的回望过去怔怔的说“我我说了他才不会欺负你们啊。”
“你说了他才会变本加厉欺负我们”有胆小的都要哭了“夫子又不能时刻跟着我们等夫子走了他肯定还是要欺负我们的说不定欺负的更厉害。”
“呜呜我是看哥哥好看才告诉你们的你怎么能这样呢。”
褚休连忙从袖筒里摸出一颗甜枣趁小孩张大嘴露出嗓子眼放声嚎哭之前先用甜枣把他的嘴堵住。
眼看着裴景要被小孩们轰出去褚休把他挡在身后“放心放心我跟你们保证不告诉夫子也保证于大宝以后不会再去欺负人了。”
说完赶紧拉着裴景的衣袖将人带走。
裴景依旧不太理解小孩们的想法她明明是好意怎么还惹得小孩
们敌视。她抱着书闷头跟在褚休身后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遇到不公就该往上去说。”
“说给谁听?”褚休双手抱怀轻声反问“夫子?县令?知府?还是皇上?”
“裴兄啊”褚休玩笑语气“不是所有不公都能得到伸张
裴景顿住抱着书的手指收紧后知后觉懂了这话里的深意慢慢垂下脑袋颓然一笑“是啊天下不公何止这一处。”
同一书院里于大宝欺压别的小孩这份看得见的不公可能有处伸张但同一县城内于大宝这样的顽童都能入学可很多乖顺聪慧的女娃却连进书院的资格都没有这份看不见的不公又该跟谁说?
就连朝堂上替女子入学发声的长公主都要被悄无声息抹去功绩了更何况其他女子。
冬日暖阳下裴景浑身冰凉。她觉得她的这份愁绪跟感慨褚休这个男子怕是不能感同身受这条前行的路上过于孤寂漆黑以至于她眼前乌黑迷雾似的找不到前进的路。
“想什么呢?”褚休见裴景低着头停在原地不由伸手在他眼前挥了又挥。
裴景回神抬脸扯出勉强笑意“没什么那你要去劝劝于大宝吗让他不要欺负同窗?”
褚休看三脚金乌似的看裴景“劝能有用?”
自然是没用光是听到于大宝的所作所为裴景都能想象到这是被惯坏的孩子如果口头说教能有用于大宝也不至于长成这种性子。
“可”裴景迟疑开口“可他不是你娘子的弟弟吗是你的小舅子。”
褚休待他娘子那么好又那么喜欢他娘子定然爱屋及乌不舍得凶于大宝吧。
“就因为他是我小舅子我才有资格管他。”褚休笑容满面朝前走。
她虽是举人但也略通些棍棒拳脚功夫。
打小孩可能对她名声不好但打“自家”小孩那就不一样了。
褚休找到于大宝的时候他不知道从谁的包袱里翻出一盒桂花糕吃的满嘴都是。
瞧见褚休跟裴景站在他面前他也只是心虚了瞬间随后装模作样挺着胸脯往前走嘴里塞了东西含含糊糊说“看什么看这是我自己的。”
八岁的于大宝个头比十岁的小孩还高小牛犊般壮实脸颊上的肉都随着走动而上下颤悠。
这也是他在丙字班横着走的原因,论体型拳头碾压,没一个能比得上他的。
褚休双手抱怀上下打量于大宝,他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布料不算昂贵但绝不是麻布,而于念嫁她时,莫说新衣服了,连个新肚兜都没有。
于家甚至想以十两银子将于念卖给县城里的员外,卖来的钱做什么?自然是供养于大宝。
“你们谁啊?”于大宝见两人拦着自己的路,不耐烦的抬眼问。
这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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