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限制文的女配》
小衣柜狭窄阴暗,今安在不仅要小心翼翼地收着手脚,还要压抑呼吸,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但他在江湖上独自闯荡多年,忍耐力还算强,可以坚持下去。
就在这时,今安在听到段翎问林听的那个问题,顿时有不详的预感。下一刻,老天验证了他这个想法,柜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
房内烛火光线直直射进来,刺到今安在的双眸,他本能闭了下眼,抬起没拿剑的那只手挡了挡,然后透过指缝看到站在柜门前的人。不是林听,而是段翎。
而林听站在离衣柜稍远的罗汉榻边上,拎着一张帕子。
今安在顿了顿,缓慢放下手,抬头正视段翎。段翎的脸仿佛被水洗过般,还有未干的水渍,发鬓、衣领微湿,但并不狼狈。
反观他,身子被迫缩在小衣柜里,戴着丑面具,手握铁剑,姿势扭曲,怎么看都很奇怪。
盛夏时节,落日的余晖透过错落的树影洒在听荷院白墙上,金光如星子般闪烁。
垂花廊下,林听发丝半绾,只着一袭凝脂色软绸长衣并同色百迭裙。宫绦挽作酢浆草结系住盈盈腰肢,本就身量纤细的人更见清瘦。她无心欣赏眼前美景,只眉目焦灼地望着庭前月洞门处。
“少夫人,您别太着急了。”
翡翠心有不忍,出言相劝。
“是啊,少爷一定会找到三姑娘和四姑娘的。”珊瑚也跟着劝慰。
这是林听跟前的两个大婢女,自幼同她一道长大,自是打心底里心疼她。
林听摇摇头:“没事。”
话虽如此,心口犹如坠了千斤重石一般沉重。
半个月前,豫州发了大水。
父亲林守庚身为户部尚书,赈灾之事自是当仁不让。孰料出行不过五六日,赈灾银子竟不翼而飞。
刑部的人在林府搜出了官银,元启帝龙颜震怒,当即便要将林家抄家灭族。幸得几位老臣求情,一家老小才得以保全性命,却也是要抄家流放的。
祸不延外嫁女,林听出嫁已经三年,自然免受牵连。
但出事的是她父母、她最亲最近的家人,她的焦急担忧可想而知,不过短短几日人生生消瘦了一圈。
好在夫君陆怀川素来真心待她,陪着她四处奔走。安排了母亲随父亲和大哥一道流放去岭南。又打点了教坊司的教坊使,让三妹四妹在那处只做些打扫、烹饪一类的活计,不必抛头露面。
林听稍稍安
了心。她了解父亲的为人,父亲绝不会做下贪赃枉法之事。正在她与陆怀川盘算着先想法子还了父亲清白,再接三妹四妹回家之时,竟接到消息说三妹四妹被人赎走了。
她自是要寻人的。可任凭她和陆怀川想尽法子,百般打听,也未曾得到两个妹妹的一丝消息。
父母和兄长还在流放的途中,照顾两个庶妹便是她的职责。如今人不明不白地不见了,她岂会不急?
“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珊瑚出言提醒。
林听已然瞧见陆怀川了,她提起裙摆奔下石阶:“夫君,可打听到消息了?”
“娘子,慢些。”陆怀川加快步伐上前扶她。却因走得快了,虚握着拳掩唇咳嗽起来。
他身量瘦削,面色有几分苍白,月白长衫外罩酂白锦缎暗纹圆领襕袍,是轻雾一般淡雅温和的人。
“你怎么样?”林听歉然地轻捶他后背。陆怀川处处都好,只是身子骨弱了些。
陆怀川摆摆手望向她,眸色温柔宠溺:“无碍。”
望着林听近在咫尺的脸,他心又一次抑制不住悸动。林听于他曾宛如天边悬月,可望而不可即。以至于成亲已三年,他有时恍惚还不敢信她已是他的妻。
“夫君……”林听待再问。
陆怀川忽然开口:“别动。”
林听睁大乌眸不解地看他。她出了汗,几缕乌发蜷在雪腮边。
美人凝露,我见犹怜。
陆怀川抬起袖子,仔细替她拭汗。目光一点一点描摹她精致漂亮的五官。
她生得极美,黛眉杏眼,圆润的眼角微垂,唇瓣不点自润,小鹿般乖恬又不失灵动。此刻偏头看过来,好似兰花带朝露清晖绽放,转盼流光,海棠醉日。
只可惜,嫁给他之后她远不如从前爱笑了。
“打听到了吗?”
林听攥住他袖子,期待地望着他。
她连着数日奔走,今日是体力不支才未曾出去。
陆怀川叹息了一声,似有感慨。少顷,他温声道:“此事恐怕有些难为。段翎他……”
林听听他提“段翎”二字,黛眉不由微微皱起。
陆怀川见她皱眉,面上若无其事,眼底却闪过点点暗色。
“少爷,夫人请您过去说话。”
小厮在院门口禀报,打断了陆怀川的话。
陆怀川应了一声,回头理了理林听的衣袖,含笑嘱咐她:“你先回房歇着,别太忧心。我
去母亲那处,回来再与你细说。
“好。林听点头应下。
林听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少夫人。珊瑚探头道:“要不然咱们求小侯爷帮忙找找吧?
“小侯爷正是陆怀川方才所提之人,良都侯嫡子段翎。
“珊瑚!翡翠皱眉剜了她一眼。
少夫人和小侯爷青梅竹马,年少时有一段过往。后来情势所迫,不得已才嫁给了如今的姑爷。
这本是少夫人的伤心事。加上三姑娘和四姑娘不见了,可怜少夫人心急如焚,珊瑚怎么这样不懂事,还在这时候提小侯爷!
珊瑚也知道自己理亏,但还是心疼林听,小声分辨:“奴婢是想着小侯爷人好,或许愿意帮忙……
少夫人原是家中娇养女儿家,什么也不用操心。如今却要担起这许多事,唉!
“他平安回来就好。
林听打断她的话,转身低垂螓首往回走。
日头落了下去,凝脂色裙摆沾了夜色,纤细的背影平白多出几分愁思来。
*春晖院坐落于陆府二门内最好的位置,院落内房屋布局规整,花草栽种方正有序。院门前刻着“纳福吉祥字样的雁翅形照壁。廊下下人见了陆怀川纷纷见礼。
“娘。
陆怀川进门施礼。
“快来坐。陆夫人朝他招手,又吩咐:“将润肺的凤髓汤端来。
她坐在主位的楠木圈椅上,金如意簪顶端镶着一颗红宝石。豆绿色织纹团花交领裙,外头罩着浅金色褙子。虽已过不惑之年,望之却不过三十许,贤淑得体,眉目间又隐有几许精明。
婢女很快捧了莲纹青釉海碗进来,奉到陆怀川跟前。
陆怀川用了几口,捏着帕子擦拭:“娘叫我来,是要说听儿的事么?
陆夫人乜了他一眼:“说她做什么?说了你也未必肯听。
林家出事之后,她话里话外提点过陆怀川几回,示意他不要管林家的事,免得被连累。可陆怀川哪里肯听?
陆怀川不肯做的事情谁也勉强不了。她也只能旁敲侧击,徐徐图之。
陆怀川闻言不语,只是朝她笑了笑。
陆夫人看着他,目光慈爱中又带着点点忧虑:“段翎登门你是知道的。
“他久不归京,您是他姑母,他来探望您也是应当。陆怀川垂下眼眸。
陆夫人意味深长道:“你当真不知道他来是为了谁?
陆怀川垂眸不语,握着膝盖的指节一片苍白。
陆夫人道:“近日我总是心神不宁。你舅父高居丞相之位,那深得陛下信任的奉玄**竟又是段翎的师兄。这两厢若是联手,岂不是能遮了上京的天?
“无论如何,那也是您的娘家,您别太忧虑了。陆怀川温和地宽慰她。
陆夫人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林氏进了咱们家的门,我何曾与他们有过往来?
她与良都侯段广振并非亲姐弟,而是同父异母。她是老良都侯难产而亡的元妻所出,段广振则是继室的孩子。姐弟之间不是很亲近,但还算过得去。
当年林听与段翎情投意合,他们几家都是知情的。可两家要议亲时,向来谦和温润的陆怀川却犹如疯魔了一般,忽然闹着要娶林听。甚至以自己性命作为威胁,逼迫他们夫妻想法子。
她膝下就陆怀川这么一子,怎会不依他?
后来,陆怀川娶了林听。段翎则不知所踪。陆家与良都侯府便再也没有走动过。
此番,段翎回来没几日便登门探望,她总觉得和林听有关系。为求家中安稳,她还是想让陆怀川休了林听。
陆怀川默然不语。
陆夫人终究按捺不住:“二郎,你们几人一同长大,林氏本是和段翎互相心许,可你当初非要……眼下良都侯府如日中天,段翎得势,恐怕不会与咱们善罢甘休。
“我与听儿已是夫妻。段翎磊落轶荡,是知礼义廉耻之人,不会对嫂嫂胡搅蛮缠的。陆怀川扶着桌子起身,神色平和,眸底隐约闪过沉色。
良都侯府势大又如何?他陆府也不是纸糊的。
“人是会变的……陆夫人也跟着起身,还待再劝。
陆怀川咳嗽了几声,摆手打断她的话:“身上乏累,娘若无旁的事,儿子就先回院子去了。
他自是明白母亲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但要他放弃林听,除非他死。
“良都侯府的帖子下了好几日,明日要摆宴席庆贺段翎归来。陆夫人说服不了他,只能无奈道:“要不要带林氏去你自己掂量。
陆怀川应了一声。
陆夫人目送他出门去之后,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二少爷向来稳重,诸事心中都有数,夫人别太忧心了。花嬷嬷上前宽慰。
“他有什么数?陆夫人捧起茶盏又放下:“一个罪臣之女,嫁过来三年也无所出,
难为他还如珠如宝的护着。”
花嬷嬷道:“夫人您往好处想咱们二少爷这是重情重义品行高洁。”
“情深不寿。”陆夫人摇头叹息:“太重情义未必就是好事。”
*夜色岑寂灯光晦暗清瘦的身影在黑暗中缓步而行。宁安静静地紧随其后。
“主子。”
玉成迎面而来上前行礼。
陆怀川停住步伐低声问他:“查清楚了?”
“是。”玉成回道:“少夫人的两个妹妹确实被小侯爷带回去了就在良都侯府的后宅的叙兰院中属下亲眼看见。”
陆怀川握紧拳头一时不曾作声。
远处有虫鸣声传来更显夏夜静谧。宁安和玉成都低着头等吩咐。
斑驳的树影模糊了陆怀川的神色片刻后他朝宁安招手耳语几句又嘱咐他:“即刻便去多带人手我在外院书房等你回来复命。”
宁安神色一变低头恭敬应下。
*良都侯府叙兰院。夜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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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爬上树梢清冷的月光和四斜球纹格楠木门内的烛光融为一体落在门内的人身上。
郎君宽肩薄背太极髻上随意簪着一支木质祥云簪靠在紫漆花梨木雕鹤摇椅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翻看甚是惬意。晚波青锦绸襕袍内里衬着牙白中单水云暗纹随着椅子摇动明灭不定。端的是姿仪超拔贵不可言。
石青推门而入。他生得高大健硕一身墨色劲装带进来一阵血腥气。
段翎自书中抬头。
“都解决了。”石青手扶着腰间剑柄实在想不明白:“您说陆怀川到底想做什么?这戏自弹自唱的一出又一出属下实在看不明白。”
段翎手里的书翻了一页随意抬起一条长腿搁在脚凳上:“人在我府上出了事你猜林听会记恨谁?”
他的这个表哥可远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良善无害。
石青愣了一下道:“他是想让主子和林姑娘反目成仇?”
虽然林听已经嫁作人妇他还是习惯称呼林听为“林姑娘”。
段翎抬起头轻晃摇椅:“以牙还牙如何?”
“您要让林姑娘和陆怀川反目啊?”石青愣了愣:“怕是不易。”
听闻林姑娘和陆怀川相敬如宾在上京传为佳话呢。
段翎垂眸笑了笑。
石青挠
挠头道:“这样的话陆怀川岂不是还会卷土重来?”
段翎不知想起了什么,怔了片刻后轻笑一声:“来便是了。”
“就是,咱们还怕他不成?”石青很是赞同,又询问:“那两个姑娘还继续留在隔壁?”
段翎合上书册,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白玉细口瓶递过去:“毒杀。”
“毒杀?”石青睁大眼睛看他:“那您还让我放消息出去,林姑娘明日寻来……”
林姑娘明日寻来这里只能看见两个妹妹的尸体,太残忍了吧。还有,既然要杀了,方才干嘛护?难道就为了给陆怀川一个下马威?
这又救又杀的,他已然彻底懵了。
段翎掀起薄薄的眼皮扫了他一眼。
石青赶忙住了嘴:“属下这便去安排。”
*夤夜,暴雨过后月朗星稀。陆怀川推门,带进一片潮湿之意。
屋里陈设整洁雅致。墙上挂着一幅单条牡丹图。左手处是花梨木四方八仙桌并四张长凳子。正对面主位设圈椅与茶几,右侧摆着同是花梨木刻祥云的软榻。
卧室,千工拔步床床幔垂坠,长颈冰裂纹白瓷宽口瓶里插着几支新鲜的莲花,亭亭玉立,清香扑鼻。“林听。”他勾起床幔坐到床边,拍拍林听。
“夫君,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林听闻声惊醒,睡眼惺忪地看他。
原是想等陆怀川回来的,但身上实在疲累,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陆怀川温和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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