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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限制文的女配》

第52章

林听忍不住踉跄了下。

原来段翎记得醉酒后发生过的事!那他亲她时是半醉半醒状态?既如此,为何还会亲她,那瞬间是酒意上头了?哪怕还有点意识,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林听还是不敢往段翎喜欢她的方向想,因为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宁愿信他是酒意上头了,当时分不清她是谁,事后才回过神。

“你。”她表情古怪地望着面如冠玉的段翎,欲说还休,只说了个“你”字就没下文了。

段翎却很有耐心地等着。

林听从未见过这样的段翎。

曾经青梅竹马情深时,段翎待她极温柔宠溺,那双明翎黑眸之中全是压抑克制的爱意;后来情断成仇,他眼中温柔不再,只余冰冷彻骨的恨意和厌恶。可无论是从前还是重逢后,他或温柔或冰冷,都从未像今日这般。

微风拂过,掀起明黄锦帘的一角,秋光洒入,落在天子袖口用金线绣的团龙纹上。交错的呼吸声从侧窗的缝隙中钻出,转而湮没在车外的阵阵马蹄声中。

眼前是天子那张放大的俊美脸庞,太近了,近到林听可看清他浓密的睫羽,看清他那双漆黑瞳孔里清晰倒映的自己。他衣袍上高贵馥郁的龙涎香气一阵又一阵地钻入她的鼻息,让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情窦初开时,她每日看着自己那如芝兰美玉般的竹马,也不是没有幻想过与他接吻的画面。年少的幻梦在已然物是人非之时以这般难堪的方式实现,林听一颗心泡得酸酸胀胀,杏目霎时洇开湿痕。

泪珠自她颊侧滚落的下一瞬,男人忽然停了下来。他缓缓睁开眼,一双深沉如墨的瞳眸尚存几分还未完全褪去的晦色,低眸定定瞧着她,眼中渐渐浮起丝丝冷怒:“你与谢骥亲吻之时,也会这般难过落泪吗?”

林听默了默,低低道:“陛下先前不是说要给臣女一个痛快?如今为何又要欺侮臣女?”

“欺侮?”段翎寒声重复,脸色铁青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忽地漾开一个笑来,抬手柔柔抚摸林听柔嫩的脸颊,低头贴着她的耳廓,如情人般呢喃开口,“夫人当真好不公平,你那前夫方才比朕还过分,你刚刚怎不斥责他欺侮你,反而任由他那般待你。”

“当年朕对夫人百般珍重,不曾想到头来却便宜了别的男人。朕说过,如今你落到朕的手里,朕想对你做什么,你乖乖受着便是。”他轻轻哂笑,意有所指,“夫人

若连被朕亲一亲都要难过哭泣,日后该如何是好?

林听被他这番言语说得玉容红白交接,半晌才憋出一句:“陛下已成国君,若真心痒难耐,大可命礼部筹备选秀,届时自然有成千上万个好姑娘争着抢着入宫侍奉,何必抓着臣女不放,脏了您的万金贵体?

“夫人白衣胜雪、不染凡尘,哪里脏了?段翎说到此处话音稍顿,目光下移,凝在林听耳下的红痕之上,眸光瞬间一暗,嗓音变得有些哑,“夫人说得对,好似是有些脏了。

林听听明白了段翎话中之意,当即慌忙后退,却被男人单手拽了回来,再度撞入他怀中。

段翎眸光沉沉,哑声道:“既脏了,朕帮你盖住这痕迹便是。

盖住?

林听心头一跳。

如何盖住?

正当她万分慌惧之时,眼前忽地又暗了下来,下一瞬,林听浑身僵住,绯色顺着脖颈而上,将她白皙的面庞染成烟霞色。

林听脑子近乎变成一片空白,只余三年前段翎及冠那日的场景浮现在其中,挥之不去。

月明星稀,山涧轻响。她于夜色之中倚栏仰首,闭上双目,生平头一次向男子索吻。过了很久,那个翩翩君子才俯身吻下来,却只舍得落在她的额间玉饰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亦是规矩安分,连她的衣角都未曾碰到。

微微的痛感从颈侧传来,将林听的神识带回现实。回忆越温柔美好,此刻被段翎这般报复便越令她怅惘酸楚。她想到此刻的处境,欲要用力挣脱,可她与皇帝之间力量差距实在太大,加之双手又被缚在身后,连抬手都不能,哪里能反抗得了,一时间不禁心生羞恼。

段翎如今这般……简直比谢骥那小子还混账。

直至马车驶入第一道宫门,段翎方松开了她,见她颈上的旧痕已被新痕完全盖住,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好了,现下终于不脏了。

“……

段翎目光稍移了些,落在她脖颈正中,眸光动了动,抬手轻抚:“那晚你便是将**抵在此处罢?

闻言,林听一颗心骤然往下坠,唇色微微发白。

他知道了?如何知晓的?

谢骥告诉他的?阵阵热息喷在林听颈侧,她被迫仰着脸承受,一双翦水杏眸仿若蒙上轻纱薄雾,纤纤素手抵在谢骥肩上,却不敢太用力。

男人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纠结心软,眼泪淌得愈发汹涌,那双钳着她

的粗壮手臂箍得越来越紧,不给她半点挣扎逃脱的机会,满脸是泪地不停吻着她,口中不断哽咽着唤她骗子。

“阿骥,别!林听声音发颤,“就当我求你,莫再执拗了,好好活着,别让我连死都不安心。

谢骥抬起一双赤红的眼眸,嗓音沙哑:“你既说你自私,那还管我做什么?我死我的,与你何干?

林听一时无言,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头一回后悔自己嫁了谢骥。

若当年算计的是宣平侯二公子,她想要的也仍是能得到,只不过糟心事会多些,需费些心思应对谢二的冷嘲热讽和刁难,但也好过如今为难到这地步。

谢骥实在太好,将一整颗炽热温暖的心从胸膛里掏出来,巴巴捧给她瞧。她已害了当初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段翎,不愿再拖累一个谢骥。

看出林听眉眼里化不开的愁色,谢骥心里一软,捧起她瓷白的脸亲了又亲,轻声道:“听儿,我也知我痴傻,可我就是没办法与你一刀两断。谢氏子代代杰出,从未有过贪生怕死之辈,你就当我是在以命全谢家男儿的风骨,莫再逼我了,好不好?

林听闻言垂眸静了片刻,最后问了一遍:“当真不愿?

谢骥低头虔诚一吻,语气认真至极:“纵死不愿。

林听沉默良久,低低道了声好。

谢骥顿时眉开眼笑,再度吻了下来。

“别!林听忙偏头避开,“陛下只给了我一个时辰,午时一到宫里便会有马车来接。

谢骥闻言怔怔瞧着林听的脸,心脏如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疼到他神思恍惚。

午时阳气最盛,赐死犯**多都是选在这个时辰。

纵是决意与林听共赴黄泉,可一想到林听很快便会被赐死,仍是心如刀绞。

天底下就没有不痛苦的死法。陛下再如何给林听一个痛快,也不外乎就是让她在鸩酒白绫**里选一样,这里面哪一样不疼?

林听眼见谢骥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顿时面色一僵,边为他擦泪,边颇有些无奈地开口:“谢小将军,你是水做的么?眼泪怎么掉个没完?

谢骥瞬间恼羞成怒,低头重重吻上林听的唇,吻了许久才将她放开,看着眼前这双清翎杏目,在心里默默反驳她的话:

他才不是水做的。

他是孤儿,从小不知在陋巷挨了多少顿打,无数次险些被活活打死,后来被祖

父捡回来丢进军营,又挨过许多顿军棍,上阵杀敌时更是受过不知许多刀伤剑伤,好几次差点死在战场上,但那些时候何曾有过半点泪意?

武夫落泪,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可他却遇见了林听。

像是整颗心都落在了林听身上,喜怒哀乐皆由她一人掌控,他渐渐开始变得脆弱,看见林听受苦会掉眼泪,被林听训斥会掉眼泪,觉得幸福甜蜜会掉眼泪,连床笫之间舒服到极致也会想掉眼泪。

好在林听是他的妻,他可亲她睡她,可一直有她陪伴在身侧,纵是这辈子就只能到这里了,他也还能与她同穴而眠,共求来生。

林听对上谢骥的眼神,那双泪汪汪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爱意与不舍,一点点融化她心里结的层层寒冰。

她眸光动了动,算了下时辰,犹豫须臾,抬手圈住谢骥的脖子。

谢骥瞬间浑身僵住,呆呆看着她。

“还有两刻钟到午时,林听樱唇轻启,哄孩儿般柔声道,“我亲你一刻钟,你就别再哭了,好不好?

谢骥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喃喃道:“姐姐……

林听昂起俏脸,缓缓凑近,轻轻贴上谢骥的唇。

如除夕夜的烟花在耳边轰地一声炸开,谢骥脑中瞬间变成一片空白,刹那间好似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唇上传来的柔软和鼻尖萦绕的浅浅玉兰香愈发清晰馥郁。

甜蜜在心里生根发芽,瞬间长成一株参天大树,开出一朵朵小花。

好幸福。

怎能这般幸福?

谢骥眼眶发红,紧紧抱着林听吻了回去,怀里这个冰雪般的美人未再如从前那般只知被动接受他的吻,而是搂着他的脖子略显笨拙地回应,可爱得紧,让他的心一下子便软得一塌糊涂。

秋光穿过窗棂暖暖洒落,两人相拥而吻,缠绵至极。

紫宸殿。

帝王将手中批阅完的奏折往右侧轻轻一丢,抬眸问道:“什么时辰了?

候在一旁的王忠躬身答道:“回陛下,巳正了。

帝王思虑须臾,站起身走向那扇紫檀嵌白玉龙纹屏风,吩咐道:“拿身雪色绣云鹤的锦袍过来。

王忠闻言愣了一瞬,见皇帝蹙眉朝他看来才终于醒过神,忙应了声,出去命人将皇帝要的式样找来,服侍主子更衣。

象征无上皇权的玄色龙袍被换了下来,一袭雪色锦袍穿上身,头上的金冠也换成了玉

冠帝王卸下威严端肃平添几分矜贵温和让王忠恍惚间好似又瞧见了当初那个温润太子。

段翎从屏风后走出来淡声道:“告诉御膳房中午的菜做得精细好吃些须得不辣不咸不甜不酸不淡素食中不能有藕和笋肉食中不得有鸭肉午时三刻呈上来。”

王忠暗道不辣不咸不甜不酸还怎么好吃但当下也只敢恭声应是吩咐底下人去御膳房传话。

段翎低眸看了眼袍摆上用银丝绣的云鹤暗纹唇角微微扬起:“备车随朕去定北侯府接人。”

王忠忙吩咐几个内监去套车偏头瞧见皇帝脸上罕见地露出和煦笑意顿时愣在了原地。

盯着天子发呆本是不敬之举但皇帝此番却没有怪罪甚至还笑着打趣了他一句凭谁都能瞧出来皇帝今日龙心甚悦。

王忠心里感叹不已暗道若主子日日都这般欢喜该有多好他们这群紫宸殿的宫人也能跟着好过些。

待马车套好御驾出宫往西而行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定北侯府门外。

门房的小厮一见这明黄的马车后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却也只能立时出去跪地行礼。

段翎下了马车经过小厮时垂眸扫了他一眼:“朕上次来过一回已知晓赤麒院该如何走不必带路。”

小厮冷汗涔涔。

眼前人是天下之主他虽担心主子再挨一回打却也不能当着皇帝的面让人给主子传话。

段翎收回目光抬步往里走所经之处谢府下人纷纷大惊跪拜一刻钟后便进了赤麒院的院门。

谢府侍卫首领一见皇帝刹那间吓得魂都快飞出去了心知主子定是在与夫人温存当即跪地扬声道:“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侍卫首领提醒得实在太过明显段翎盯着他瞧了几息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淡了下去忽地回身握住一个御前侍卫腰间佩刀的刀柄铮然一声拔刀出鞘沉着脸阔步走向正屋。

小厮和侍卫见状纷纷大惊失色眼一闭心一横冒死冲了上去却被反应极快的御前侍卫立时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帝一脚踹开主子的屋门大步走了进去。

屋里拥吻的两人早在方才侍卫首领高声提醒时便已分开。

林听抖着手整理衣襟一时间心里极慌一时间却又觉得好似也没什么好慌的。

一道踹门声起屋门瞬间大开

来人身着一袭雪色锦袍,面如冠玉、挺拔颀长,若非此刻他面色极冷,手提寒刀,便与林听熟悉的那个温润太子没什么两样了。

段翎薄唇紧抿,目光扫过林听微乱的发髻,过分嫣红的唇瓣,尚未完全理好的衣襟,最终定在在她颈侧那两缕鲜艳红痕上。

滔天的恨意裹着酸涩盈满整个胸腔,他眼眸染上猩红,握着刀柄的手用力到发颤。

谢骥见情势不对,立时开口:“陛下——

一听见他的声音,段翎的眸光瞬间冷到极致,倏然侧身看向榻上躺的那个男人,持刀大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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