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限制文的女配》
林听的手白皙,在水里更白了,如抓住水蛇那般抓住水中的丑陋之物。它虽是浅粉色,瞧着还是算不上好看。至少在段翎看来是不好看,甚至是丑陋的。
它像一只长相丑陋的宠物,落在林听手中,格格不入,头还偶尔失控轻弹,迫不及待想亲她的手,祈求着她的怜爱、抚摸。
林听碰到它的那一刻,险些松开手了,仿佛怕被咬一口。
但她还是没松开。
段翎如今身处明月楼,待了那么久,却没叫旁人进来解决它的想法,还弄破旧伤,说明他要与它耗到底,不要明月楼的人帮忙。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莼菜,却要当着众人的面咽下,而在场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个站出来阻止。
林听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自己幼时的经历来。
那时她还跟着妤娘一块上学,夫子布置了课业,要求写论语心得,她虽没多大体会,却也认认真真地写满了一页纸。
没想到第二天上交的时候,被学堂上的另一个小娘子给换走了。
夫子见署着她大名的宣纸上字迹潦草,毫不用心,不仅严厉训斥了她,甚至将卷面给了她爹,直言道此女不可教也。
她弱弱地反驳了一句,仰着头,满怀希冀地看着她的父亲,希望他能认出这并非自己的字迹。
可她只记得她爹气红了眼,不但骂她狡辩,丢人现眼,还勒令不许让她再去上学。
经过她爹的渲染,她在家里人面前也留下目无师长、偷懒耍滑的印象,最后也便退出了学堂。
她也还是犟着不肯低头,她还清晰地记得那种被冤枉的酸楚,但她什么都没再说。
那时她还很傻,企图用此事吸引他们的注意,博得他们的同情。
可最后才发现,不会有人替她说话,就连她的生母也令她心寒。
原本这件事已经封尘,可见他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的事,她却在一瞬间意会过来,原来偌大的王府,无人在意他的感受。
他和她,何其相似?
想到这,她胸前闷闷的,轻声问,“你有没有药,我去给你拿来。”
他喉咙滚了滚,指着旁边那只掐丝竹影螺钿柜道,“那只螺钿柜最上层有个小匣子,里面有一盒药膏,红纸上写了‘瘾疹’二字。”
林听赶紧寻了过来,将药膏递给了他。
“谢谢。”
他不敢在她面前露出丑陋的身·体,忖度了片刻便拿着药
膏转到屏风后去了。
屏风后是一盏灯,将他的身影放大,她无意窥探他的隐私,可见他因够不到后背而笨拙地抬着手时,她到底生了一丝恻隐之心。
“还是我帮你吧。”
影子顿了一下,似在挣扎,过了一会肩膀才松了下来,踅回床边坐下,默默将圆盒交给了她。
林听用手指轻擓了点漆黑的药泥,**的草药味一下子在空气中散开来。
而后抿紧了唇,将他的道袍微微挑开,目光在他背上的一片红疹停留了片刻,到底将指腹覆了上去。
在皮肉相触的刹那,她能感觉到指腹底下的肌肉紧张地绷起。
她也吓了一跳,原来男女·身·子摸起来大相径庭,男人的皮肤天生不似女子细嫩,而且骨架也高大了许多。
褪了外袍,他的身子并不像穿衣看着那般文弱,该有的肌肉都有,摸起来是硬·梆·梆的。
她的耳根子悄然灼热起来,咬白了唇,一点点顺着他肩头往下涂抹。
被她抚过的地方有药膏的凉意,可那点微薄的凉意镇不住隔靴搔痒,他暗暗攥紧双拳,声听也有些发沉,“你下手可以重一些。”
她颔首,逐渐加重了手中涂抹的动作。
就在她逐渐适应这个有些亲密的触碰时,也不知是痛楚还是舒坦,她突然听到他鼻间竟溢出了一声低·吟。
她怔了一跳,蜷着手指,试探问,“疼吗?”
“不疼,舒服多了,”他也暗暗红了耳根,顿了顿又道,“再重一些……”
她的视线往下看,红疹已经快蔓延到腰际,有几片严重些的,甚至已被他抓得微微破了皮,于是道,“不能再重了,再重就要流血了。”
他倒听话,低头道好。
她加快了动作,想了想,还是语重心长道,“你以后别再这样了,就算没人记得你的忌口,你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好。”
肩背涂抹完,她也不知道其他的地方还会不会,于是将圆罐递给了他,“剩下的地方,你自己来吧……”
说完便起身躲了出去。
他一抬眼,便见她红着脸落荒而逃,素纱的长袄是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飘起的衣袂擦着他的袍子一晃而过,淡雅的清香缓缓钻入鼻息里来。
他稍顿刹那,唇角慢慢翘了起来。
她到外间盥了手,又磨磨蹭蹭了好久,生怕撞上了长针眼的场面。
直到耳
边的脚步声渐近,见他穿戴完好地走出来,也盥了手,眄睐着她打趣,“怎么大晚上的不睡,还在这坐着?”
她垂着眼,抚着膝襕上经纬分明的纹路道,“午晌睡过了头,还不想睡……”
他走了过来,伸臂撑在她圈椅的扶手上,身形微微下倾,语气温存,“小腹还疼吗?”
她盯着逆光下他清隽的脸,蓦然地欺近放大着他看不出瑕疵的五官,浓密的睫毛半掩着那双深邃的凤眸,眸底有星河熠熠。
她目光躲闪道,“还有一点。”入了林府,林听携着段翎向父母请安,甫入花厅,便见祖母、父亲和曾夫人皆端坐在太师椅上,唯独梁姨娘不在。
周老夫人见到他们俩,便率先笑出声来,可相比之下,曾夫人的神情便淡漠了许多,林昌友则是像尊泥塑似的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寻不出喜色。
林听便明白了,他们没有找到妤娘。
她有些消沉,却又不得不装做若无其事地跪了下去,“女儿带……夫君给祖母、父亲、母亲请安。”
段翎当然也是有些尴尬的,他还记得自己年幼时见过林昌友,虽然年龄差了不少,可按辈分,他还是规规矩矩叫了他一声友兄。
而今身份一变,却也要跟着跪下请安,改口道,“段翎见过祖母、见过泰山大人、泰水大人。”
说道便亲手呈上见面礼。
毕竟是林家高攀了这门亲事,即使事情的发展超出夫妻俩的设想,可也不敢怠慢了世子。
于是夫妻俩回了礼,便开口叫起。
周老夫人拄着凤头拐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踱到段翎跟前,眼眶湿红,一边打量着他,一边夸赞道,“君拂,你竟长这么高了,真是一表人才,是我们妤娘高攀了。”
他不骄不躁道,“祖母谬赞,林家教养的女儿知书识礼,林岑二家也早有渊源,何来高攀?”
周老夫人有意与他拉近距离,便问起睿王妃道,“不知你母亲近来如何?我这个做老姐姐的,也想去看看她,奈何腿脚不便,有心无力。”
“祖母是哪儿的话,按理是我母亲该来走动走动才是,只是王府人多事杂,母亲又主持着中馈,一时脱不开身,还请祖母见谅了。”
周老夫人心头有一杆秤,当然知道这只是他的托辞,人往高处走,像她这样的身份,哪用得着应付他们这些穷酸亲戚!
只是如今两家结了连理,就算她不想顾念姐
妹旧情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就算她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也不能落人口舌。
“好孩子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明白况且馥凝当初性子便文静这些年应该不常走动吧?”
“是母亲都待在建京。”
站着寒暄完周老夫人才请他们俩坐。
段翎来时也向林听打听过家人见花厅里只有长辈便随口问道:“舅兄和妻妹怎么不在?”
曾夫人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才道“贤哥儿往值上去了听娘……听娘上山修道也不在家。”
“修道?”他眉心微蹙扭头看向林听“你怎么没和我提起过这桩?”
林听也是刚刚得知自己“被修道”又如何能未卜先知于是觑了曾夫人一眼这才柔声细语回道“我忘了说我妹妹有先天不足之症那年来了个老道说要让她上山修道才能化了她的病障所以母亲就赶紧送她上山了。”
“原来如此……”
林听沉吟着补充道“不过道长说等听娘年满十八就可还俗归家等你下回来说不定就可以见到她了。”
他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曾夫人却对她自作主张添的话感到不满修得极细的眉锋动了一下自有威严从那双锐利的眸子里泄了出来。
林听却不是平白无故多的嘴
到了傍晚林贤也从衙门里归了家他才学平平更没有什么上进心还是林昌友腆下脸来给他疏通了关系才当了个八品教谕。
林听立即起身道“阿兄回来啦。”
林贤淡淡瞥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她身侧的段翎将他从头到尾端详了一遍道“哦妤娘这位就是世子?”
“是……”
段翎拱手道“段翎见过舅兄舅兄直接唤我君拂吧。”
很快便摆了饭用了暮食后便各回各屋去了。
按俗回门夫妻俩是不能同居一室的曾夫人刚好借着这个由头将他们俩分别安排在相距最远的两个院落。
丫鬟上来引路段翎回首看了林听一眼见曾夫人身旁的老妈妈上前来跟她讲话。
听不清她们喁喁低语只见她点了点头少顷便跟着老妈妈往曾夫人的院里走去。
他这才收回目光
由丫鬟引着往相反的方向走。
一路上今日的每一幕在他脑海里滚过一遍从他踏入林家伊始便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
妤娘和父母之间似乎有什么隔阂可却故作亲昵好像在掩饰些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摇了摇头默默地踏入浓稠的夜色里……
而另一厢的林听便没有那么幸运了
她不敢隐瞒问什么答什么容妈妈杵在跟前还时不时添上几句。
曾夫人听她竟然想拍拍屁股走人不由得悬起心来凌厉的眸光像箭射了过来“你是不是对世子说了什么?”
“哪能呢”她的泪说掉就掉却不去擦它了只嗫嚅道“母亲也见了世子倘若他知道内情会是这般和善的态度?王府岂能容忍林家的偷梁换柱?”
曾夫人捏着眉心道“既然戏已经开演就没有中途走掉的你且再扮演下去等找回妤娘……”
林听早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也知道闹起来非但对自己没有好处反而会让日后更加如履薄冰所以她只能忍。
虽然结果不能改变但是自己鼓足勇气说的这番话也并非无用至少等她穷途末路的时候这个秘密就是她与曾夫人谈判的利器。
曾夫人又趁机教导了她一番这才放她回自己屋里。
她的住处仍是她原先所在的梧桐苑比起其他人的院落梧桐苑实在是小得可怜好在她偶尔也种几株花花草草还算清幽明净。
甫入院里便见梁姨娘站在那株垂丝海棠下月色如练从头顶密密匝匝的花枝筛了下来照得她那张脸温婉慈和。
她脚心一顿。
梁姨娘闻声扭过头来对上她的目光。
来了大半天她还没有和姨娘说过话。
她的脸色很平静一壁往屋里走一壁问“娘怎么还不休息?”
梁姨娘跟上她的脚步道“你这个死丫头来了这么久也没找我说句话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她解释“那不是没机会走开嘛方才又被母亲叫到院里训了一顿我以为这么晚娘应该睡了就没去打扰。”
说话间两人已入了寝室林听把丫鬟都屏退出去关上门亲手给她泡了杯茶“娘喝这个吧这是桔普茶少喝些夜里才不会失
眠。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泡茶,那个老妖妇又跟你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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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章节)梁姨娘的心思却不在茶上,只随手将茗碗搁在一旁道。
林听转眸望向她的脸,半晌,突然轻叹了口气。
她娘不过三十来岁,这些年来,她的五官变得锋利许多,可还能看出一点花容月貌的痕迹。
她娘也是个苦命人,原先是官家小姐,后来家里落败,她也沦为风尘,就在这时,她遇到了父亲。
父亲年轻时高大俊朗,更重要的是,当年林家还未曾落魄,他最喜流连于烟柳之地,风流倜傥,挥金如土。
那条街就没有花魁娘子不认他的,大家都叫他“庆王世子,父亲为了娘,上演了一出救风尘,把她从那昏暗的地方拉出来,还许诺娶她为妻。
后来当然是没成事,他遵从祖父母的安排娶了曾夫人,娘便只能沦为妾室。
这些年,她不甘屈于人下,可她那不高明的手段,又碰上的精明异常的当家主母,常常落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惨状。
父亲又是副慈懦的性子,也不能指望他点什么,林听是看着她那张冶艳的脸一点点枯槁起来的,所以,即便她们母女俩时常因观念不同而吵嘴,她也不忍狠下心对她。
“娘,你当心隔墙有耳,夫人知道了又要整治你。
梁姨娘啐了一口道,“我怕了她不成!听儿,你年纪小,又是副无欲无求的懦性子,你不懂,你不去争,他们连一个子都不会给你,到时候你就悔着去吧。
林听倒不是她娘说的那般无欲无求,可能是她藏得太深,连她娘也摸不清她的性子,她觉得自己比她娘强的一点就是,她不会像她那么高调地以卵击石,对她来说,身在夹缝里,放低身段并不丢人。
她和声劝道,“我知道娘的用心,但我更知道这个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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