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狱警只是开朗》
医务室亮着灯,刺目的白光照进了崔堂的眼底。
男人恍惚了几秒,用手背挡住眼皮缓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摆脱了梦境。
梦和现实的缝隙之中,那双湖蓝的眸越来越模糊,崔堂再试图去回忆时,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
他想坐起来,五脏六腑传来的痛意又逼着他做一具僵硬的木乃伊。
崔堂醒来的第二分钟,两名守在受伤狱警身边的机械人立刻将他控制住了。
无机质的机械音听起来比海水还冷:“躺下,你需要休息。”
崔堂一点都不想休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那位不知名的狱警,可惜,崔堂的身体状况不能支撑他这么做。
重新躺回床上,男人眼珠转了转,看到了脖子上裹着厚重纱布的狱警,许久不曾喝水的嗓音听起来干涩又磨耳朵:“他怎么了?”
机械人灯泡大的眼睛闪了闪光:“A区犯人程北恶意袭警,从明天起关上为期一周的小黑屋。”
“才一周?”崔堂忍不住想笑,一笑,腰侧的弹孔就被牵动着疼,吸了两口气,男人嘲讽道:“我可是在里面关了半个月。”
机械人上下扫描了崔堂一遍,将他的过往违规记录翻了出来。
【S区犯人崔堂
三个月前,夺走了一名狱警的手枪,致两名犯人一名狱警死亡,关小黑屋一个月。
出来后不知悔改,试图潜入地下仓库未果,关小黑屋一个月。
再次出来时状况堪忧,精神涣散,调理恢复后再次试图袭警,关小黑屋半个月。】
“你,”机械人说:“半个月关少了。”
崔堂嗤笑:“程北的一周也关少了。”
他见过程北,那家伙也是个犟骨头,关小黑屋根本不可能让他长记性,只会迎来更加疯狂的反扑。
崔堂侧过身体,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伤口处,笑着问:“这位快要退休的超老款机械人,你知道打伤我的狱警是谁吗?”
两名机械人同时歪了一下脑袋,发出“嘎达嘎达”的脆响。
没有回答崔堂的问题,一名机械人背后伸出了细长的机械臂,将支起上半身的崔堂再次按回床上:“你的伤口崩开了。”
温热的血溢出了纱布,崔堂无所谓的说:“小伤而已。”
另一名机械人无情的拆穿了他:“小伤不会让你昏迷这么久。”
蔺言很会挑地方,
既不会伤到根本,也不会让崔堂恢复的太快。
好学生。
腰间的纱布被解开,崔堂五指蜷缩了一下,机械臂太冷了,一碰过来,崔堂全身都生理性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沾满血的纱布被丢进了垃圾桶,干净的纱布重新裹住了伤口,崔堂忍不住抱怨道:“严安挣了那么多钱,怎么不给你们装个表皮?
“因为他不需要我们治疗。
“那可不一定。崔堂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下个月,他要回桑德拉待上五天,你们觉得我能不能在五天之内给他一场难忘的回忆?
机械人替他盖好被子说:“前提是你下个月不在小黑屋里。
崔堂笑容一僵,他跳过了这个话题,问:“所以,击伤我的狱警是哪位?
“看着很面生,不会是才来的吧?
机械人依然没有给予回答,崔堂将他们的沉默当成了默认,若有所思的看着天花板。
桑德拉的狱警百分之九十都来自低等星,低等星的治安有多差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在低等星生活的孩子必须学会各种防身的手段,才能顺利活下去。
除了狱警,不少B区甚至A区的罪犯也来自低等星。
老乡,但不同的选择注定了不同的结果。
那位狱警会是哪个星球出来的?
崔堂正一个一个排除记忆中的低等星,医务室门口突然传来了骚动声,男人被打断了思绪,不悦的拧眉看去。
两名犯人托着一名昏迷的犯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狱警。
崔堂瞳孔骤缩,站在门口的分明就是当时对他开枪的少年!
医务室里有灯,外面却是一片漆黑。
蔺言倚在门口,灯光只能照到他的侧脸,蓬松的金棕发被帽檐压住,尾部微微翘起。
那张熟悉的脸被光影斜斜的切割成两半,一半隐没于黑暗之中,一半是融化的蓝。
是你。
就是你。
崔堂没有开口,也没有轻举妄动,他只是看着,用双眼囚禁那道高挑的身影。
牧闻和里德将昏迷的程北往空出来的病床上一扔,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崔堂,快步跑回蔺言面前。
“长官,您要在这里守着吗?牧闻嬉皮笑脸的问。
“嗯。
牧闻见状也拉了个椅子坐下,里德不敢坐,拘谨的站在一边。
崔堂忍不住好奇
,受伤的人是谁?
机械人滑了过去,将程北被海水浸湿的头发撩了起来,露出毫无血色的脸。
崔堂一愣。
程北?
他又看向病床上气若游丝的狱警,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下唇。
尝到了淡淡的血丝,崔堂震惊的神色渐渐隐没了下去,心中依然惊疑不定。
即使刚才只是瞥了几眼,崔堂也能确定程北伤得有多重,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都被某种不知名的动物咬烂了。
他就像是从海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还在滴着水,没几秒就把床单洇出大面积的湿痕。
克里斯曼就放任他的手下被折腾成这样?
还是说,崔堂眯起眸子,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程北有异心,克里斯曼借狱警的手教训他?
那也不可能,以克里斯曼那种傲慢自大的性格,对于有异心的手下,绝对会亲自动手。
那就是克里斯曼也护不住程北?
崔堂几乎被自己的猜测逗笑了,克里斯曼要是都护不住自己的手下,那狱警们此举就是在杀鸡儆猴。
克里斯曼怎么可能甘心当猴。
左思右想得不出合理的结论,崔堂也累了,他无所谓的歪过脑袋,注视着坐在病床边的少年。
“长官。”
男人轻声唤道。
蔺言闻声望去,脸色难看的男人躺在病床上,身上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黑色的碎短发压在枕头上,眼神有些古怪,至少蔺言看不懂。
谁啊你?
蔺言茫然的看着他,等待着男人的下一句话。
空气凝固了十多秒,崔堂什么也没说,蔺言不明所以的看向牧闻:“他为什么不说话?”
当初夏娃的马赛克打的太厚,以至于蔺言根本没认出崔堂,但亲眼目睹一切的牧闻就不一样了。
他认出来了,但他没想到蔺言没认出来,只当蔺言想给崔堂一个下马威。
因此,牧闻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哪边他都得罪不起,置身事外最好。
蔺言点点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程北身上。
“怎么样,他不会死吧?”
机械人“嘎巴嘎巴”的摇摇头:“都是皮外伤,晕过去只是因为太累了。”
牧闻咋了咋舌:“天天啃草,能不累吗?”
蔺言也想起了食堂的神奇菜谱,好消息是狱警吃的比犯人好些,坏消息是也没多好。
【夏娃:明天周
六,有甜品吃。】
【蔺言:犯人也有吗?】
【夏娃:他们有肉。】
人毕竟不是草食动物,桑德拉虽然黑心,每周六、日还是会给犯人吃点肉的。
当然,小黑屋里的家伙还是继续啃草。
替程北上了药,机械人滑到一边,再次进入休眠状态。
它已经很老了,距离报废还有一年左右。
另一名机械人无声的站在一边,蔺言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脑袋一歪抵在了牧闻的肩上。
“我也好累。”
牧闻不知道他哪里累,活儿不都是他和里德在干吗?
“长官,您可以不用这么尽职尽责,”牧闻劝道:“摸摸鱼就不累了。”
你说的有道理,那谁来帮他应付夏娃?
蔺言连连摇头,发丝在空气中划出饱满的弧度,“不行,我绝对不会摸鱼的!”
夏娃你听到了吗?
夏娃没给出回应,倒是崔堂的眉头高高挑起,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少年将克里斯曼的手下折腾成这样,居然和牧闻关系这么亲密?
牧闻不也是克里斯曼的走狗吗?
他只不过在小黑屋里待了半个月,怎么桑德拉突然就变得这么陌生了?
又打了一个哈欠,蔺言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对着牧闻勾了勾手指,“你跟我出来。”
里德忍不住抬起眼,蔺言只叫了牧闻,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松了口气,里德站的更直了。
牧闻笑眯眯的伸了个懒腰,跟着蔺言走出医务室,一边走嘴里一边不消停。
“长官,有什么事不能当众说,我胆子小,您可别找个隐蔽的地方把我弄死了,要是想策反我,那也用不着,天无二日…”
“停。”
蔺言转过身,戴着手套的掌心轻轻捂住了牧闻的嘴:“安静点。”
牧闻眨了眨眼,点点头。
靴底和地面发出轻轻的撞击声,蔺言找到了一处安静的地界,终于停了下来。
牧闻没了最初的松弛,紧张的转了转眼珠,背后靠在墙上,防止被袭击。
“长官,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这样我怪害怕的。”嘴里说着害怕的男人一只手缓缓握紧,警惕的扫视四周。
“我听前辈说,程北袭击狱警时使用的凶器是空掉的药剂瓶。”
蔺言转过身,盯着牧闻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牧闻食指扣了扣墙壁,笑容不变:
“我不知道啊长官程北怎么弄到药剂瓶的你应该去问他。”
蔺言嘟囔了一句:“骗子。”
牧闻听到了立刻露出冤枉的表情他确定自己不会有危险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长官长官好长官你信我啊。”
牧闻围着蔺言走了一圈食指指着自己的心口语气坚定的说:“真的不是我给他的!”
蔺言才不相信他的鬼话。
“不是你给的那就是你故意放在能让他拿到的地方。”蔺言退后一步不让牧闻继续围着他转圈。
“我只是随便放了个地方谁知道他会拿走”牧闻紧跟着凑了过去:“长官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蔺言定定的看着他问道:“没有?”
“没有。”
“要是有怎么办?”蔺言又问。
“那就罚我明天吃不到肉
蔺言终于信了垂眸思索了几秒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握住牧闻的手声音很轻:“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夜风吹起了少年的发他应该很少遇到这样窘迫的处境脸皮也不如牧闻厚耳根几乎红得能滴出血。
眼皮小心的抬起又很快落下蔺言含糊的问:“你不会生气吧?”
被湿手套握住手指的感觉并不舒服牧闻却笑了:“长官您是狱警有质疑任何人的权利。”
“像杰森长官、闵盛长官都是先来一电棍再审问您比他们温柔多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蔺言就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少年头压的更低了但是嘴还是和心站在一边:“你那个时候真的很讨厌。”
“我现在也很讨厌。”
牧闻反手握住蔺言的手贴到少年的耳边轻声说:“程北拿的是另一瓶药剂。”
不是牧闻喝的那瓶。
蔺言意外的睁大了眼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牧闻笑着说:“看到的啊。”
“长官你不是夸过我知道的很多吗?”
牧闻耸了耸肩提醒道:“崔堂既然醒了您就要小心了他绝对不会安分太久。”
崔堂?
蔺言愣了一下意识到牧闻指的是刚刚医务室里那个一直盯着他看的男人。
原来长这样啊。
没有圣光和马赛克之后终于像
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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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伤势愈合后就会被重新关进S区吧,哪有时间来报复我?”
“那就不好说了。”
牧闻搓了搓发冷的大臂,摇了摇头:“只要他想出来,总能找到机会。”
牧闻猜的没错,崔堂确实打算给蔺言一个惊喜,但这份惊喜建立在他能够双脚走路的前提上。
没有人会害怕一个只能躺在床上的病号。
**
S区
杰森绝望的看着终端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逼近十二点,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与之相对,褚沙愉悦的眯着眼,手指一下一下在小臂的伤口上抠挖,血疤重新裂开。
“啪嗒”
血一滴一滴顺着手腕滑落,褚沙干裂的唇扬起,死皮被他撕了下来,又是一股血腥气。
康拉德背靠着栏杆,嫌弃的捂着鼻子抱怨道:“没人想闻你那肮脏的血,褚沙。”
褚沙缓缓扭过头,摇晃的发丝遮住了左半张脸,圆溜溜的右眼眨了眨,问:“你在闻吗?”
康拉德嫌恶的扬起下巴,“我不能不呼吸。”
褚沙又问:“很难闻吗?”
没等康拉德再说话,青年已经移开了眼,他攥起沾满血污的绷带,对着康拉德的牢房扔了过去。
康拉德发出一声尖叫,傲慢的姿态不在,只剩下满脸的厌恶。
他想把绷带扔出去,又不愿意触碰,最后只能恨恨的闭上眼退到牢房的角落里。
褚沙缓缓爬到康拉德的牢房前,双手握住栏杆抹了两下,阴森森的笑起来:“习惯了就不难闻了。”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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