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王爷想复合而我只想办白事》
萧允墨呼吸一滞,他的襄儿从未在他面前如此剖白过心迹。自重逢以来,她若即若离,他患得患失,即便她答应与自己成亲,亦不确定是否只是被自己缠得没了脾气,才半推半就至此。
不是这样的。
他未曾想过,自己对她纵使情深似海,又有何难处?她陪自己从年少到弱冠,将一切都与了他,她重情重义,她鲜衣怒马,爱慕她如呼吸般理所应当。那自己呢?当年不能护她平安周全,如今抹不去杀父血海深仇,她心中有多少矛盾心结,他竟未曾想过。
他怨她不够坦诚,但如今听到她倾诉衷肠,才突然意识到,她说一句心悦,要克服怎样的煎熬。
“是我不好……”萧允墨紧紧拥住祁襄,似要将她揉进血肉。
她有些错愕:“好端端的赔什么罪啊?”
他未答话,将头埋在她颈窝,双手又不安分起来。她闷哼了两声,回敬似地去解他腰间的革带。
“夫君是为我明早起不来床先行赔罪么?”
他笑了:“娘子冰雪聪明。”
红色锦缎满床凌乱,几缕滑落到地面,像燃了半宿的红烛融化在烛台的余蜡。夜色深沉,人影交叠缱绻,不知疲倦。她觉得自己化成了水,又被他的炽烈蒸成了汽,仿佛身体都要消融了一般。
“峻……清……”
她的嗓音因他变得沙哑,这却叫萧允墨心内更加抑制不住翻涌的情潮,从前他在此事上也不曾克制,但今日更加不同,她终于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洞房花烛,他恨不得天明永不到来。
“夫君……叫夫君!”他在她颈后刻上浅浅的牙印,发狠似地向她索要更多温存。
“夫君……”她几乎失了神,顺着他的律.动沉浮。
他骤然将她托起,她实在使不上力,只得攀住他的脖子,两个人的肌肤都热得发烫,蒸腾着周遭的水汽,他们这日都用祁襄最喜欢的那种香露熏的衣裳,满室都氤氲着紫丁香的芬芳。
他用指尖抚过她后背每一处伤疤,他最是清楚她脊骨周围哪几处怕痒,经过时蓄意停留,轻轻抓进她光滑的肌肤,便能感到她身体别处倏然绷紧,这样的恶作剧,他屡试不爽。
不知过了多久,祁襄在他肩头昏昏睡去,萧允墨并未全然尽兴,却也知她已然不能承受更多,在她颊上落下一吻,摇响了床头的铃铛。
守夜的侍女会替他们在外间打来热水,听见人都出去了,他抱着她去沐浴。将人洗干净,再用干净的寝衣裹好,回到内室,他搂着她躺在鸳鸯褥子里,却如何也睡不着。
他忽然想到许多年前,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有时在尽兴后便自顾自睡去了。那时不想别人发现她是女子,他也只得自己替她洗净身子。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怀王世子,头一遭伺候人,既笨拙又吃力。本想着能从她嘴里听几句好话,结果第二日,她不但没半句感谢,反倒还埋怨起来。
“左右还不是殿下不知节制,不懂得怜香惜玉!”
想到此处,他不由地笑了,刮了一刮怀中熟睡之人的鼻梁。
他常觉命运残酷,几乎剥夺了他曾渴望的一切。但如今心中惟余感恩,历经千难万险,他的襄儿仍是那个可以笑着嘲讽他不懂怜香惜玉的姑娘,命运对他,到底是残存了一丝慈悲。
崔氏夫妇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闲适日子却终究没有多少天。这日祁襄上午刚收到蒙古太妃送来的新婚贺礼,傍晚就已在收拾行囊。
萧允墨从外头回来,见她和两个小丫头忙忙碌碌,疑惑道:“这是要去哪里?”
这次他倒不似从前,上火疑心祁襄又要撇下自己跑路,一则现下自己有了名分,更重要的是,她亦在收拾自己的衣物。
“去上都。”她言简意赅。
“蒙古?”
“嗯,茉失里被人劫持了,我得去救她。”
“我怎么没听到消息?”
“求救信藏在贺礼之中,她秘密向我递的消息,外头当然不知道。”
他顺着她目光瞟的方向看见了桌上放着的一堆精致的琉璃瓶,瓶子边则散着几张用金箔描着边的花笺纸。他走近再看,最上头那张用瑰丽的彩墨写着几行字:
「都中生变,二部首领借朝觐之名,挟吾与大汗于王宫,欲逼吾禅让汗位。现此二贼把守都城,阻塞传信,姑娘若有破解之法,吾感激不尽。
另遥贺姑娘新婚大喜,特备薄礼敬上,祝永年好合,琴瑟和鸣,麟趾呈祥。」
“用蔻丹写的?”他拿起一个琉璃瓶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问。
“不完全是,那信原本用无色墨写的,刷上靛色瓶中那种蔻丹,就显出了你看到的这种颜色。”
“哦……阻塞传信……那这贺礼是怎么送来的?”
“总是有人检查了才送出来的吧,女儿家之间送些蔻丹花笺的,也没什么可疑的。”
“嗯,女儿家的诡计,也不是谁都能拆穿的。”
祁襄瞟了他一眼,道:“快帮忙收拾东西,一会儿就走。”
萧允墨背着手,一时没动,祁襄又催促道:“是谁说自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殿下了?”
他局促地挠了挠眉心:“我要做什么?”
她叹了口气,已然想见了若这位少爷插手,只会越帮越忙,随手举起梳妆台上一张单子来:“你到金甲巷朱铁匠那里把我送去打磨的扇子拿回来,再去厨房将田师兄给我备的干粮取来吧。”
他点点头,又犹豫着问:“那金甲巷在哪里?厨房……又在哪里?”
祁襄翻了个白眼,对身边一个小丫头说:“含烟姑娘,你去给公子带个路吧。”
好在这些差事确实萧允墨力所能及,一切准备停当,当晚他们便从杭州出发了。
杭州至上都,须先走水路,沿运河北上,再骑马出关。到了京城,原本想与萧敬虞会和,他却被皇帝叫去编修玉牒,只剩何田张瑶陪他们同去。四人换了几次驿马日夜兼程,终于在十五日后抵达了鞑靼蒙古的主城上都。
他们扮作客商,在都城外的集市打探了一圈消息,得知如今进城果真是难于登天,城门守卫戒备森严,闲杂人等皆不可自由进出。
但挟持大汗与太妃这种事,毕竟只可秘密图之,不可大张旗鼓,这城门守得再严,也与那叛军围城不可同日而语。待到入夜之时,他们稍稍费了一番功夫,便找到一处松懈之处,放倒两名巡视的守卫,翻墙进了城。
祁襄曾经来过这上都城中,那时都城繁华似锦,临近午夜街上依旧人流不息,然而现今不过才亥时上下,街道上已空无一人。街边酒肆的旗杆在晚风中孤独矗立,一张单薄小旗飘摇其上。
“看来是没奶酒喝了。”
祁襄遗憾地摇了摇头,被萧允墨搂进怀里:“办完事,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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