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和亲》
慕厌舟托着下巴,看向宋明稚。
然而,宋明稚还没来得及说话,珈洛已诚惶诚恐地开口,用中原话道:“是是,是草民考虑不周!
蛊母虽然是为了慕厌舟所寻的,但是明面上一直是由宋明稚交涉,并且打的也是他的名号。慕厌舟笑了一下,他轻轻挪动椅子坐在了宋明稚的身边,端起了桌案上的茶盏,朝珈洛说:“洛老板此行辛苦了,不如先让本王先茶代酒,与阿稚一道,敬洛老板一杯。
慕厌舟着重强调了“与阿稚一道这几个字。
珈洛早就已经确定:平常人说“吃醋,或许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但齐王殿下一定是来真的!
他赶忙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盏道:“谢齐王殿下、齐王妃。
看到珈洛面露紧张,宋明稚也端起面前的瓷杯,朝他道:“辛苦洛老板了。
“报酬本王今晚便会派人送到醉影楼去,
慕厌舟这话说的,似乎已经将宋明稚与自己列在了一起,完全忘记了他与珈洛,才是一国人。
说完,慕厌舟还不忘朝宋明稚找起了认同来:“你说对吗,阿稚?
今日二人来天瑞楼,最大的目的应该是观察严元博一党的动向才是。慕厌舟的这番话,完全是他现编出来的。宋明稚顿了顿,也跟着应道:“对……还请洛老板品尝。
他非常自然地接下了慕厌舟的话。
——宋明稚早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与慕厌舟,列为了“同一派,在本能中擦去了两人之间的那条原本泾渭分明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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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殿下虽然出手阔绰。
可是珈洛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故意在自己面前,与王妃卿卿我我的样子。他吃过饭,收下了慕厌舟新添的谢礼之后,就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回到了醉影楼中。
如今,慕厌舟仍在户部挂着职。
他刚回到王府,便被叫到了户部去,与同僚一道商议有关粮仓之事:
户部尚书杜山晖还在远霞县没有回来,但是这并不妨碍户部正常运转。慕厌舟这一去,便扎扎实实地忙了好几日,甚至还从禁军中调取了人手,一同调查。
大有要从这个方向入手查清粮仓亏空,与纵火案的架势。
外人都说: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刚才死里逃生的齐王,一定不会放
过差点害死他与王妃之人。而知道他再查下去会查到什么的朝臣,私下里却已经慌乱了起来。
大楚朝堂表面看还算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
不久之后。
齐王府,酌花院。
桌上的火烛已经快要燃尽,慕厌舟仍披着一件外袍,坐在桌边翻阅着名册——前段时间,慕厌舟一直在徽鸣堂内养伤,解完了蛊毒之后,便重新搬回了酌花院内。
他嘴上说是因为这半年来住惯了这里。
但是元九猜:一定是因为酌花院内的床榻,比徽鸣堂的更小……!
如今早已是深夜,宋明稚一觉睡醒,便看见……慕厌舟刚才放下手里的本册,朝着床榻处走来。
宋明稚缓缓地坐起了身来,他的声音里还因为困倦,带着几分鼻音:“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晚?”
慕厌舟将外袍挂在了衣桁上,“抱歉,吵到阿稚了吗,”他一边走,一边笑道,“户部那边的事情一切顺利,但是……禁军那里,却不怎么配合。”
说话间,慕厌舟已经坐到了榻上。
宋明稚虽然是暗卫、知道后世历史。
但是相比起朝堂大事来说,他显然更加擅长暗杀窃听,并且对此更感兴趣。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慕厌舟每一日回到齐王府,都要给宋明稚分享自己今日的所见所闻。此时,见宋明稚只点头不开口,慕厌舟甚至还反问了一句道:“阿稚不再问问我,禁军有没有给我找什么麻烦?”
已经习惯了他这一套的宋明稚,配合地抬起了眼眸,好奇道:“禁军都给殿下找什么麻烦了?”
慕厌舟心满意足地拉开棉被坐了进来。
秋意渐浓,入了夜以后,天气已渐渐有了初冬的萧瑟与寒冷。
慕厌舟方才虽然披着外袍,但是身体仍被寒意所浸,他不自觉朝榻内靠了过去,轻轻将身体与宋明稚贴在了一起。继而,心满意足道:“多年来禁军一直都由大皇子慕思安所统率,内部的情况,几乎是当今朝堂一模一样。”
他说着,便将宋明稚轻轻地向自己揽了一下,让对方的额头枕在了自己的肩上。
宋明稚点了点头:“也对……”
想也能够想到,禁军内部一定有许多严元博的人。贪腐、内斗等等的情况,一个也不会少。
想到这里,他终于好奇道:“殿下说的‘找麻烦’,可是他们不愿配合殿下,仔细调查京畿附近粮仓的情况与纵火案?”
慕厌舟笑着点头:“的确如此。”
能够进入禁军的,很多都是官吏之子,他们就算不是严元博的人,也与严元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毫不夸张
的说生活在崇京城中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得罪严元博。禁军也因此不愿意配合慕厌舟只想象征性调查之前的事情。
宋明稚点了点头。
慕厌舟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他们表面上忙忙碌碌实际只是在磨洋工而已。这样的人在禁军内部绝不算少数。”
无论是粮仓的问题还是纵火案背后都牵连众多。
齐王殿下的能力宋明稚自然不会质疑但是他也清楚这件事绝对不是靠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床榻之上宋明稚缓缓地攥紧了手心。
听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去极为认真地看向慕厌舟:“齐王殿下觉得……禁军更喜欢在您手下办事还是在慕思安的手下?”
慕厌舟的目光一晦。
他的视线自宋明稚的眼眸一点点滑至唇畔。
停顿几息过后方才微沉着声问:“……阿稚的意思是?”
屋内的蜡烛虽然还没有燃尽但已有半晌没有剪过灯火也变得格外昏暗。此时慕厌舟背着光坐在床榻之上宋明稚并没有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神情。
刚才想到一件大事的他忍不住咬了咬唇严肃道:“我的意思是……禁军很可能会被严元博还有慕思安等人策反。”
酌花院内安静了一瞬。
宋明稚相信慕厌舟一定也想到这一点:
且不说禁军里面究竟有多少个人和严元博有所牵扯。大楚朝堂上的积弊太深这上千名禁军一定也和朝堂上的大部分人一样
——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宋明稚想到这里呼吸也不由加快了几分。长长的睫毛则随着呼吸的节奏如蝶翼一般轻颤。
慕厌舟终于没有忍住抬起手轻轻地触向宋明稚的睫毛:“阿稚在担心我吗?”
最近这段时间慕厌舟这种小动作已越来越多。他一开始或许还会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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