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天光》
许塘的手掌和手臂在和赵业承的厮打中擦伤了,又被他捂着毛巾吸入了些歌舞厅里那些下三滥的**,幸亏吸入的不多,去了医院检查,医生先是帮他消毒了伤口,看他反应不严重,交代让他回去多喝点水,多休息,加快代谢。
回到酒店,俩人一进了房门许塘就控制不住地缠在了周应川身上,他哭着泪湿的小脸,蹭着周应川的下巴,脸颊,脖子:“你亲亲我吧,周应川,你亲亲我好吧,你亲亲我…”
周应川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紧紧扣住他单薄的脊背,没有一丝缝隙的,甚至连空气也容纳不下,仰头狠狠吻住他的唇舌…
“我教过你的,听清楚是谁才能开门,你是不是不听话?”
“我没有不听你的话,我在听英文,这是你让我做的…”
许塘又要哭了:“我已经很难受了,很疼了,你要教训我了吗,你还要骂我了吗?你亲亲我吧,亲亲我,我讨厌那个混蛋的味道,我喜欢你的,我喜欢你的…”
“喜欢我的?”
许塘感受到他的屁股痛了,周应川的手掌像炽热收紧的桎梏,他颤着嗓音叫:“不,是我说错了…!我只喜欢你的…!周应川,我只喜欢你的…!”
那双几乎要将他揉捏碎的手松开了,又化作了温柔的托抱,许塘的下巴搭在周应川的肩头,像淋湿的小兽一样舔舐的周应川的耳廓。
“你不要对我这么凶,我会怕的,你知道我只在意你,周应川,我不怕任何事情,他抓到我也是,我只怕你对我生气…”
许塘对周应川的情绪敏感到了旁人无法想象的程度,这是周应川在很小的时候就发现的,那时许塘刚刚眼盲,他很长一段时间晚上都会做噩梦,唤他的名字,梦见自己跌下山摔的四分五裂,梦见周应川不要他了…
周应川哄了他很久,连晚上都不敢睡得沉了,就怕许塘唤他时他没有应,也是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在许塘面前发过脾气。
“乖…是我不好,我没有对你生气…”
那双手轻轻揉捏着他的痛处,周应川眼底浮现了几分自责:“塘塘,是我的错,如果你看得见,你不会开门…”
许塘深呼吸,蜷了下脊背,往下侧着小脸贴着周应川的胸膛,他听了一会,干脆不动了。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你一定会来,他扑翻了我,我狠狠地用钥匙去扎他的头…
我恨死他了…”
“你做的对很对…”
周应川轻轻抓住他挥舞的手腕。
“放下来你的手会痛…不要碰到伤的地方…”
周应川抚住他擦伤的手腕在水泥地的磕碰伤痕很痛他小心地避开伤处涂了碘伏看起来比受伤时还要骇人。
许塘抬起头用嘴唇亲吻周应川紧蹙的眉心:“你好心疼了…”
“是我好心疼。”
自从他们长大之后别说让许塘受伤他连一句重话连发火都没对许塘发过一次他护在心尖的许塘
“我恨死那个混蛋了他竟然敢打我我真的想杀…”
“我知道但我们不能让他死。”
许塘脸上红肿的地方在下颌边缘靠上周应川拆开了药膏轻轻给他涂:“处理起来会很棘手我们很快要走了但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你还记得之前抢走你手表的那些人?”
“那几个混混…?他们怎么了?”
周应川说:“走之前我都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你平白的受欺负赵业承是送上门的蠢货…”
许塘想了想两颗小虎牙在唇里若隐若现:“周应川其实你才是最记仇的那个…”
“我是。”
他毫不遮掩地承认了。
听到他的答案许塘脸上的惊吓已经消散他咬上周应川的脖子很轻的啃咬:“所以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是跟你学的…”
“我还有很多优点你要挑着好的学…”
“不要我不要你不好的一面只有我知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秘密周应川你刚才的样子一定把小孙哥和小沈哥都吓坏了…”
他只听那些震响和撕心裂肺的惨叫都能想象到那个混蛋有多么惨…
“是不是也吓到你了…?”
许塘搂着他的脖子哼:“没有我没有被吓到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我刚才叫那是因为你捏疼我屁股了…”
“你现在也很会治理我…”
许塘忍不住小小地勾起了嘴角:“真的吗?我已经学会怎么‘教育’你了吗?看来我找到诀窍了…周应川你要夸我…”
许塘伸手去扯他的嘴角:“你夸一下你夸一下嘛…”
周应川任凭他扯去吻他的嘴角许塘倒在床上方便周应川给他脱去外裤和上衣脱完了周应川用热水拧了毛巾给他擦着身体和头发。
“我
想洗个澡…那个厂房好脏,里面是不是有死老鼠?”
“没有…”
“你看清楚了吗?真的没有吗?我滚在地上的那里死虫子也没有吗?”
“没有…”周应川说:“等你伤好了才能洗澡…”
好吧,周应川说没有就没有吧,许塘被热毛巾擦着也很舒服,他之前生病的时候周应川也是这样给他洗澡。
“那个赵业承真的是你弟弟吗?你见过他吗?”
“之前没见过,今天是第一次。”
许塘皱了下鼻子:“他和你的味道完全不一样,他好恶心…”
“我是什么味道?”
“说不上来,反正我就知道是你…”许塘突然地撇嘴,他推掉了周应川手里的毛巾,爬起来窝在他怀里:“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没人能和你一样…!”
周应川看他噘着嘴,将毛巾放在一旁热水盆里,抱着他:“塘塘,怎么生气了…?”
“我不喜欢这个问题…!”
“哪个?”
许塘委屈地几乎要再次哭出了眼泪:“你明知故问…!就刚才那个,我不要你和别人比…!我不要!”
“好,不比…手搂上我的脖子,分开搂…”
周应川怕许塘看不见摆弄手臂,弄的自己的伤疼,许塘一开始不想听他的,他现在有脾气就要发脾气,周应川也没有说他,只搂着他:“乖,对不起,我知道的…”
“你真的知道吗?真的不能比…!一点也不能比…!”
他固执地强调。
“乖,我真的知道了…”
周应川说他真的知道这这句话让许塘得到了极大的安慰,他今晚太累了,那场撕打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在肾上腺素带来的短暂的清醒之后,他精疲力竭,很快在周应川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车准时停在春城酒店楼下,梁浩也来了。
“周经理,都是昨天晚上那场意外打搅了咱们的雅兴,您说寸不寸,咱们喝的好好的,赵家那小子耍酒疯,竟然跟那帮要债的工人打起来了,夜里就被送去医院抢救了,全身的骨头没几根儿好的…不过您放心,这笔钱下来了,我们就立刻给工人发工资,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两边的医药费我们都管…”
“梁老板,欢迎下次来申州,我来做东。”
周应川站在车前,微笑着和他握手,梁浩多精明一人,那张胖似南瓜的脸上满是笑,说着“一定,一定来!”,两个人
心照不宣。
赵正生昨晚从得知儿子高处坠落的消息,一整夜都在医院,他从李水源那儿知道周应川住在春城,马上要走,竟然也赶着过来拦车,他红着眼,将赵业承整整一夜的抢救单子挥砸在周应川的车上,梁浩拦都拦不住。
“周应川!你就这么狠的心?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我当初就不该生你!!你要了你亲弟弟的命你知不知道!他…他…!
想到医生说赵业承下肢爆裂骨折,腰椎、脊椎多处骨折,不仅以后站起来有问题,还可能会失去生育能力…
赵正生难以启齿,昨晚一夜他看着儿子惨叫着痛的生不如死,作为父亲,他心如刀割。
“赵伯父。
车窗降下,说话的是许塘,他拿着一个水杯,探出脑袋,他皮肤细嫩,脖颈处的几处青色在一夜过后有些吓人,早上刚涂了药膏,一吹风有点凉。
“回来,不要吹风。
许塘撅了下嘴,他没有转头去寻赵正生的位置,只是乖乖地没有把头伸出那么多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不知道也没关系,看在你现在很惨的份上,我只跟你说昨天的事,你儿子昨晚可是差点掐死我,所以你说他差点丢了性命?他那种东西,死一死又有什么关系?再说又没死。
“你…!!
这个男孩是谁,是周英收养的那个的瞎子?他真的活下来了?过去他从没正眼瞧过他…
许塘扒着车窗沿,咧了下小虎牙:“对了,麻烦你帮我转告他…这事没完。
“开车。
周应川避着许塘的脖子捞回了他,没回头地说,孙鸣发动车子,春城酒店门前的迎宾路刚洒了水压尘,黑色轿车不带一丝尘土地扬长而去。
满地的抢救单子被车轮掀起的风带起,又轻飘飘地落下,无人问津…赵正生那一瞬间犹如山倒,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往后踉跄了两步…差点跌倒…
他想起在培江的时候,那天晚上他似乎看到了儿子的背影,如果当时他能多喊两声,是不是会不一样?三年过去,他好像连儿子的背影也看不清了,这是他第一个儿子,当年老家下了大雪,周英在屋子里生他的时候,他也曾彻夜蹲在外头…
他眼前突然闪过了很多年以前,他在城里娶了李红霞,周英带着年幼的周应川,在门口苦苦哀求他的泪脸…
心头像一把烧红的闸刀落下,他惊惧地想,或许这一切都是报
应…
回到申州,去美国的事已经提上了议程,许塘被周应川安排着开始**手续,周应川托关系将他挂了福市的因得里盲校下头,作为访问学生,跟着其他老师和学生一起拿到了签证。
周应川跟他说,在他名下存了一笔钱,许塘也没问存了多少,他们之间没有你和我的概念,他们就是他们,从小如是,长大也如是。
中间周应川又带他去了趟京市,拿着从波士顿医院寄回的病例评估报告给大夫看,这一年周应川定期地给波士顿的医生寄去许塘的检查结果,终于收到了好消息。
波士顿那边的医院认为许塘眼底的溃疡面修复,已经符合角膜移植手术的条件,手术可以预约在三个月后。
京市的大夫很为他们高兴,他读研究生期间也有幸跟着导师去过哈佛的医学院访问,知道这种类型的人工角膜在前年获得FDA批准后,就在美国地区被推广应用于临床,已经为数百例盲人重新恢复了光明。
回来之后,许塘把这个好消息也告诉了他在申州为他做检查的医生,那位女医生已经从学生气的助理医生,做到干练的主治医生了。
她看着周应川领着许塘,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她刚毕业,扎着马尾,病人看她年轻,没人挂她的号,那天下午她在研究眼科文献,进来的人说要给眼盲的弟弟治眼睛。
她随口说去国外才有希望,他竟然真的放在了心上,后来她又给他们推荐了京市的师兄,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只花了两年的时间,就将别人嘴里的不可能变成了现实。
“许塘,恭喜你。”
“谢谢郑医生,这是我和我哥哥送你的花。”
他拿着一大束百合和康乃馨束成的漂亮花束。
“郑医生,祝你的名字早日排在第一个,谁不挂你的号,真是没眼光!”
他在排队的时候听周应川跟他讲过,每个科室前头都有医生的名字,名字越排在前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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