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拐跑游戏[无限]》
池殊先是来到书架前,那里面摆满了一排排厚重的书籍书脊上的文字复杂而怪异他随手抽了几本出来,发现里面的内容一点也看不懂。
应当是种现实不存在的语言。
书桌很整齐,看来主人有在经常打理,桌面以及抽屉也堆着类似的书本,池殊依旧看不懂,翻了下就放回了原位。
直到他检查储物柜的时候在他之前找到钥匙抽屉的上一格内发现了一沓类似于记录的手稿。
它们被主人随意地丢弃在里面用牛筋绳捆在一起,年代久远,边角泛黄破损,许多字迹也已模糊。
手稿上有两种文字一种池殊能看懂,另一种则是类似书页上的语言它们被交替着使用他只能拼凑着读懂一部分。
【第两百零三次尝试……
失败了,又失败了没有任何回应什么也没有。
双腿已经跪得麻木,身体僵硬,我闻见腐烂的气味它们在我的体内流淌、沉淀,仿佛要产下虫卵,蛀空我的身体。
祈祷如同石沉大海,自她死后到现在,我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回应从来没有。
我已然整整四个日夜没有合眼我翻遍了所有的书尝试了我能找到的任何办法最终都失败了。
我曾以为自己不会轻易地被打倒哪怕失败一千次、一万次也要继续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结但现在我终于意识到我所走的是一条注定没有黎明的绝望长路希望在哪里?它或许从未存在在踏上它的那一刻我的命运已经被写定:在尸体和鲜花的气味里我将同爬满蛆虫的骨骸相拥而亡。
难道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第三百五十次尝试。
失败。
倘若神真的存在那为何对世间挣扎于苦难的人视而不见?
她一生没有作恶为何要如此对她?
我愤怒地撕碎我能看到的所有的书页听见它们发出生命最后的惨叫。我躺在它们苍白的尸骸之间痛苦地闭上了眼。
哪怕仆人每隔几个小时就会为她换冰但她的气味还是充斥了整个房间沉默地胀大、发酵乃至楼道都飘散着隐约的臭气。
我疲惫地走过去将一条条白色的虫子取出她的身体用镊子将它们夹成两段。
但虫子仿佛无穷无尽她的体内像有一个黑洞布满了虫卵有一些甚至从她的眼睛里、耳朵、嘴巴里流了出来肉白色的幼虫它们翻滚蠕动
恶臭的黏液。
恍惚间,我看到那虫子的身上出现了一张张脸,就像微笑的神的面孔。
圣洁的。高尚的。仁慈的。
他们张大嘴巴说:
你们永远也不可能得救。】
【第。五百二十二次。
失败……】
【失败。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我已经用尽了一切的办法,可到底为什么,到底哪里出了错!
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变成了虫子的温床,苍白僵硬的皮肤微微隆起,下面满是正在孵化的虫卵,半透明的流质液体里孕育着幼虫。无数的蛆虫在她的体表钻来钻去,留下密密麻麻的黑色的洞。
幸好我将她的头颅提前割了下来,现在那张脸正静静地立在透明的储藏柜内,垂眼注视着我。
突然间,我看到她那碧绿色的眼睛滴下了浑浊的泪,泪的尽头蜷缩着一只虫子。
那一刻,我内心一直压抑的绝望彻底迸发了。
我开始大叫,撕扯衣服,疯狂地砸碎房间里的一切东西,烛台倒了下来,滚烫的蜡油滴在尸体上,瞬间燃起了青蓝色的火焰。
房间里的一切都点着了。
燃烧的木架轰然倾倒,赞颂着仁爱善与纯洁的书籍同天国一道消亡,幼虫在火中跳舞,神笑容扭曲发出好烫的尖叫……被惊醒的仆人连忙赶来灭火,我猖狂大笑,手舞足蹈。
火光之中,我突然看见了一个庞大的、模糊的影子。
它张牙舞爪,笼罩在所有人的上空,但没有一个人发现。除了我。
我愣住了。
它……也看向了我。
一张嘴在它的身上长了出来。
它说。
祂将回应你的愿望。】
【它又来了。
它告诉我我应付的代价。
很疯狂,非比寻常的疯狂,但或许正因其疯狂,才能做到那些神明无法做到之事。
我准备了足足七日,才将这些东西全部凑齐。
现在,我要开始了。
这是第五百三十次,也将是最后一次尝试。】
【她……醒了,但变成了一个怪物。
一个……怪物。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的模样,但无论如何,我无法将现在的她与过去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除了那张脸,它依旧美丽,温和,仿佛世间的任何事物都无法在它的上面留下痕迹。
那一瞬间,我浑身颤抖,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某种更深的、
更隐秘的东西。
她看到我,轻轻地叫了我的名字。
就像过往的无数次。
……
她还记得我。
我突然释怀了。
……
怪物又怎样呢。
只要我也成为怪物就好了。】
池殊将手稿放了回去。
脑海中,系统熟悉的提示音突然响起,但这次与往常稍稍有些不同。
【玩家当前副本探索度:85%。
恭喜你已打破本副本探索度历史最高记录!
直播平台将会把你的直播间推送给更多的观众,希望玩家再接再厉,期待你更精彩的表现。】
探索度已经百分之八十五了。
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百分百?
池殊若有所思。
爱丽尔死后,公爵为了复活她,尝试了各种办法,最终都失败了,直到“它”的出现。
它让公爵付出了“代价”,换得爱丽尔的重生。
那些代价,大概……就是来古堡作客的客人?
公爵献上他们的性命,希求死去爱丽尔重返人间,哪怕……是以那样怪异的姿态“活着”。
但那些新娘呢,她们也是祭品中的一员么。
还有一点,池殊很好奇。
向塔瑞拉和公爵提供“帮助”的那个“神明”,到底是谁。
在文案中,祂的名字被一串乱码██模糊,在所有的故事里充当幕后boss的角色。只要痛苦的人发出祈求,祂似乎就愿意回应。
可真正的“神明”,会让人以灵魂以人命为祭品,来满足自己的愿望吗。
……那到底是什么。
池殊关上抽屉,又在房间内搜查了一圈,忽然间,在角落处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仰头看向天花板,那里有着两条并不明显的缝隙,刚好和墙壁的直角构成一个方形,看模样,像是能活动的砖块。
想了想,池殊拉过桌旁的椅子,踩了上去。
高度正好,他的手能在天花板处使上劲,捣鼓了一番后,那块方形发出咯噔一声巨响,而后像扇门一样自动往下弹开,露出一截木质的梯子。
机关?
池殊愣了一下。
梯子可以放下来,他探头往里面看了看,视野里一片漆黑,几乎看不清任何景象。
这个梯子……难道能通向五楼?
正当池殊打算顺着它爬上去的时候,【隐形传递】突然在他的耳边发出一声尖锐的
警报。
有人触发了它,正在往四楼走来。
池殊心口一跳,连忙把暗门复原,椅子也推了回去,迅速跑出了房间,冲进对面的儿童房,关门背身,一气呵成。
他将耳朵贴上门板,听见隐约的脚步声自长廊的另一头传来。
对方走进了四楼。
那声音还在不断地在朝这里靠近,沉闷,不急不缓,它越来越清晰,最后几近贴着他的耳根响起,给池殊种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的错觉,伴着啪嗒一声,门开了。
他正对面的那扇门。
公爵的房间。
脚步声走了进去。
但并没有传来关门的声音,他继续站在门边,安静地等待着。
几分钟后,脚步声再次响起。
不知为何,对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似乎停在了门口,一动也不动,像是在观察什么,而后,那步伐竟缓慢地、不偏不倚地朝池殊所在的方向走来。
他后退几步,如临大敌地紧紧注视着眼前的门。
……被发现了?
池殊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刚刚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失误。
椅子上面,还留有他的脚印。
公爵发现了有人进过他的房间,还打开了那道暗门。
金属把手被扭动,下一秒,儿童房的门猛地打开。
一道漆黑的、高大扭曲的影子映在冰冷的地面。
沉重的脚步声缓缓走入。
房间里静悄悄的,墙壁四面都贴着卡通壁纸,地毯上散落着玩具,毛绒玩偶并排放在床上,黑色的眼珠直视前方。
池殊躺在床板与地面的缝隙里,侧着头,注视着那双站在门边的黑皮鞋,狭小的空间内,他放轻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池殊按在胸口的掌心沁出了些冷汗。
那双鞋在原地立了半晌,突然朝床的方向走来。
池殊的心咯噔跳了一下。
……不会吧。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双鞋尖就和他近在咫尺,他的心跳不可避免地加快,下一刻,便见对方的脚调整了一下位置。
似乎……是想蹲下来查看。
他呼吸一窒。
只需要几秒的功夫,他就能彻底发现藏在床底的青年。
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您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的动作陡然僵住,他直起身来,回过头去,看到了不知何时立在门边的瘦小的身影。
鬼童盯着他,稚嫩的语调尖利而森冷:“公爵先生,这是我的房间。
伯恩垂眸,以一种僵硬生冷的口吻哑声问:“没有人进来过吗?
青白的皮肤下,鬼童那漆黑的触须蠕动了一下,冷笑道:“如果有人进来,我这些玩具会很乐意陪他好好玩一玩的。
“……希望如此。
伯恩又沉默了半晌,点点头,朝门口走去。
他并没有回自己的住房,而是前往下一处房间,似乎是继续去寻找躲藏起来的入侵者。
公爵离开后,儿童房的门被砰得合上。
发丝凌乱的青年从床底艰难地爬了出来。
鬼童三步两步奔到他的面前,在池殊的注视下,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叫了声“妈妈。他轻轻抚摸过它的头。
“你做得很好,乖孩子。
它背后生长出来的触须像是因受到表扬而愉快地抖动着,扭捏地比成一个爱心的形状,歪歪斜斜地递到青年的面前。
池殊笑了一下,把手伸出去,任由那冰冷漆黑的活物缠绕上他白皙的指尖,亲昵地蹭过他的腕骨,缓慢收紧,就像一圈贴合皮肤的首饰。
隐隐约约的,池殊感到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东西随之流逝了。
他突然有些冷,打了个寒噤。
很快,池殊把鬼童收回背包,决定继续在这里待一会儿,等公爵彻底离开之后,再走出去。
过了许久,走廊上恢复了最初的死寂,池殊小心地将门拉开一条缝,往周围看了看,确认无异常后,闪身出来。
对面公爵的房门紧闭着。
现在也不早了,他打算明天再过来好好查一查。
池殊离开四楼,一路往下,感到有点渴,便打算去房间里喝口水,走入二楼后,恰好撞见了刚从门里出来的薛琅。
对方看见他,打了个招呼。
在池殊没走几步远后,薛琅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他。
“等等,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他道,“不会又撞见鬼了吧?
池殊愣了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吗?
见他一脸茫然,薛琅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还是回去自己看看吧。而且我总感觉,你有点……阴森森的,瘆人。
池殊:……这又是什么破形容。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先是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掉之后,走进卫生间,看向镜子。
镜中青年肤色苍白,浓黑的睫毛如扇子般低垂,洇深眼底的阴影。
他眉眼间无端携了几分阴冷的气息无机质的眼瞳淡漠如死水显得俊且冷看着就让人难以接近。
池殊不由一愣。
……难道是受鬼童的影响自己的气质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他想了想试着露出一个微笑。
只见镜子里的人唇角弯起眼眸微眯乌黑的发丝下五官分明的轮廓冲淡了原有的温和感显出一种让人生畏的冷再配上那带着些许阴郁的眉眼活脱脱一个随时可能掏出刀子来的病态杀人犯。
池殊:……
笑得很好他还是别笑了。
他洗了个澡顺便重新包扎了一下脚腕上的伤口它早已经不再流血只是伤疤上黑气般的东西还缠在那里。
希望之后不要再遇见类似追逐战的场景了。
六下钟声响起后池殊去楼下吃了晚餐这期间他多留心了一眼许巍和束学察他们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异常的神色。
这份平静一直持续到晚上钟声敲响之后。
天色完全漆黑下来池殊已经熄了灯躺在床上闭着眼酝酿困意但并没有完全睡着。
直到一道突兀的脚步声将他惊醒。
那声音很清晰很近几乎贴着他的耳朵池殊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看到一道高大漆黑的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房间手里正持着一盏烛台上面的火光颤抖着昏黄的光线映照出他僵白冷硬的面容。
竟然是公爵。
池殊瞳孔微缩。
公爵为什么会在今晚……找上他?
对方开口了。
“客人这次前来你有带来我想要的东西么?”
他浑浊的蓝色眼珠紧紧注视着他音调平直缓慢仿佛冷漠的机械同池殊下午听到的声音判若两人。
危险而阴冷的气息近在咫尺池殊的脊背无声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
自己的身份根本是假的在副本里怎么可能有……
见他没有回应公爵又将那个问题重复了一遍。
冰冷的死气悄然蔓延。
墙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影子它的身躯几乎充斥了整个房间
陡然间池殊瞳孔微缩。
他想起了白天在一楼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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