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心》
时辰不早了,她一早出门时还答应了阿娘早些回去陪她。
陆衡要送她回去,被她拦下来。
两家虽不远,但这一来一回,也得小半个时辰。她刚良心发现,说什么也不肯再让他花时间了,自己抱着那沓抄书的纸出去,一股脑交到竹月手里,又替他将书房的门合上。
再转身,就看见陆昭在对面的檐下,屈膝半坐在栏杆上,手上翻来覆去地扯着一片草叶子。
金乌斜沉,他在的那边,光线悉数被屋子遮挡去,只投下晦暗不明的剪影。
见她出来,陆昭朝这儿瞥了一眼,而后从栏杆上一跃下来。
竹月适时开口:“二公子来了有一会儿了,该是专程在等姑娘。”
等她做什么?
知窈看向竹月怀里抱着的那一沓纸——不会又是来说她打扰陆衡的吧?
可今日不是说过一回了么,也至于在书房外面等?
陆昭难不成是吃错药了,从前怎么不见他这么关心阿衡哥哥?
不管怎么说,得先保住她明天要交的功课。
她当机立断,推着竹月和丹朱往外走:“你们收好东西,先放去马车上。我一会儿就来。”
两边隔了一块空地,两个丫鬟刚走,陆昭已经几步跨过来,同她只隔一道栏杆。
知窈下意识地有些警觉,又还记着自己说了不同他说话的事儿,只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盯着他看。
无端有些……戒备。
他想翻过栏杆去的动作硬生生止住,步子停在了栏杆前。
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陆昭败下阵来:“还生气?”
“今天是我不好,别气了,”他拿出一包油纸打开,梅子的清香气瞬间抓走了知窈的目光,“就当是看在糖渍梅子的面子上。”
锦记的梅子,一闻她就闻得出。她最爱吃那家的蜜饯,尤其是糖渍梅子——但阿娘管得严,不许她多吃,说要坏牙齿。
他家的东西难买得很,每天的蜜饯就只有那么一点,卖完便没了。也不知道陆昭是怎么弄来的。
她的眼神几乎都要黏上来了,陆昭一时有些想笑,将油纸递给她。
知窈抬眼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将油纸抓过去,拈了一粒咬进嘴里。
清爽的酸甜感和着梅子独有的青涩,将这一日在马车上颠簸的疲惫一扫而空。
那边车夫已经准备好,丹朱看了眼天色,快步走回来:“姑娘!”
再耽搁一阵儿,回去怕要误了晚膳的时辰。
知窈将油纸一包,就朝丹朱那儿走。
——还是一个字都没跟他说。
小没良心的。
陆昭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衣摆沾了点墨汁,是在陆衡书案上蹭上的。
想起方才撞见的那一幕,他眼底暗了暗。
他正走着神,突然听见熟悉的清脆嗓音响起:“张嘴。”
本该走远了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了回来,陆昭反应慢了半拍,刚张开嘴,一粒梅子已经被推进了唇齿间。
她没再耽误,径直又跑回去,裙摆层层叠叠荡开弧度——似乎就是专程折回来给他尝一个梅子的。
陆昭慢慢将梅子咬开。
啧,好酸。
回了崔府换过衣裳,刚好到了晚膳的点儿。
知窈将剩下的那半包梅子小心藏好了,才去了饭厅。崔司徒和夫人已经等着了,见她露头,崔夫人重重咳了一声。
“阿爹,阿娘。”见这架势,知窈飞快盘算了一下这几日都做了什么。思来想去,也就是今日学堂休假,她说了会早些回来,但还是一天没着家。
还好,不是什么大事。
“哎,”崔司徒忙不迭应了一声,“快坐下吃饭吧,今天厨房做了你最爱喝的鱼汤……”
崔夫人不动声色地掐了崔司徒一把,问知窈:“去哪儿了?”
她一五一十地答:“太华寺。”
又补了一句:“陆昭同我一起去的。”
说完又觉得自己补的这句有些多余。
她出去闯祸的时候,又哪回不是陆昭陪着?
听到只是去了太华寺,崔司徒显然松了口气,转了个话题:“你叫陆衡哥哥,那陆昭与他乃是同胎所生,怎么就总陆昭陆昭的叫?”
知窈胡乱点了点头,坐到自己位子上。
反正这话也不止提过一次,但她就是改不过口来——要她叫陆昭哥哥,还不如叫她哑了算了。
崔司徒也没再多说,舀了一碗鱼汤,还未来得及递给她,便叫自家夫人截了下来:“去太华寺做什么?爬树?”
“家里的树是不够你爬了?”
知窈转回头,一记眼刀飞在后头站着的竹月和丹朱身上。
两个小丫鬟当即往后缩了缩。
“别怨她们,好在你没伤着,不然她们都得挨板子。”
知窈“哦”了一声,看向崔夫人,软着声儿:“阿娘,想喝鱼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崔夫人叹了口气,再板不住脸,“就记挂着这么点东西。”重新给她舀了一碗热的,放到她手边儿,还不忘嘱咐一句:“别烫着。”
崔夫人想了想还是气不过,抬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你啊,明年可就及笄了,哪还能一直把你当孩子看?”
“在家里如何便罢了,你在外头,多少还是要顾着些。毕竟是女儿家,要及笄了就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无法无天……”
知窈一手捂着额头,另只手给崔夫人夹了一筷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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