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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毁灭世界啊》

21.原来是我

“你为何会被逐出学宫?”

不给越山青否认的机会,涿光开门见山问道。

见她如此笃定,老板也不再掩饰,虽没摘下狐狸面具,却叹了口气道:“你又是何人?我不认识你,为何你会知道我的事情。”

她说着话,却并没有离开墙角,似乎背抵墙角能给她什么安全感。

“知道你被逐出学宫一事有冤之人。”涿光道。

闻言,越山青似乎愈发沉郁了些,垂头缩在角落里,头顶都要生出阴云似的,没精打采道:“你既知道此事,就更应该清楚这件事情真假如何,并不由我说了算。”

涿光其实并不知道学监找了什么理由将越山青逐出学宫,思忖片刻,顺着越山青的话道:“我见不得冤屈,亦不愿真相被掩埋。”

越山青被这句话凄激出些气性,豁然起身,就连清冷的声音都变得沙哑:

“那又如何?既无询问师长,也未向同砚查证,学监一夜之间给我定了罪,学院消息尚未公开,我就已经被扫地出门,这样的态度,我还不明白吗。”

越山青冷淡的眼中夹杂着愤怒,从狐面赤红的眼眶中透露出来:“只要学监说是我守阵疏忽导致阵法错乱,那在学宫众人心中,就只会是我的错。我何尝不知真相,那可又如何呢?”

“在旁人眼中,像我这种黔首,能有资格入学宫求学已是至幸,何来资格攀求其他?”

原来如此。

涿光静静看着越山青平复心情,心中线索终于贯通了一部分。

术门入学试炼时出了那样大的纰漏,定是要找人问责的。

后来她听言珏说过,术门告知他们的调查结果是当天有一守阵学子错误摆放阵石,导致断魂草雾泄漏,令所有学子昏迷,术门已将那个学子逐出学宫。

原来,被术门推出来的那个人就是越山青。

失态不过一瞬,越山青侧首,避开涿光的眼神,语气又恢复了冷淡:“真相便是,学宫让我当替罪羊,而我无力反抗。”

不,不是这样。

涿光默默想道,真相是,学监有回溯者为了杜绝你与言珏这个未来“魔头”相识,适逢术门需要一个替罪羊,互相通了气,将你逐出学宫。

这样一来,学监中那位不知名的回溯者达成了目的,术门替四族学子盖下了这“不雅不合”之事,皆大欢喜,唯一被伤害的只有越山青。

收敛好情绪,越山青回到案前,重新修理面前那具偃甲,冷淡道:“你的问题,我已答了,钱货两清。”

言下之意便是,你可以出去了。

涿光停在原地未动,又问道:“你为何还留在山城?”

越山青手上动作不停,平静道:“求学路不通,总得求个活路,我是偃师,只会偃术,旁的一概不会。”

“那……有一门生意,你做不做?”

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推到了越山青面前,引得她偏头看了一眼,从袋口窥到了一丝金光。

是金子。

越山青心漏掉一拍。

狐狸面具下,越山青的眼睛都快钉在了袋子上,轻咳一声道:“什么?”

“替我制一具活偃甲。”

涿光盯着越山青。

她甚至未曾想过越山青不会这门“邪术”的可能性。

未来能成为“魔头”心腹之人,能被武道院山长林初如此忌惮的人,没些异于常人的本事怎么可能。

果不其然,越山青艰难地挣扎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伸手迅速将装了金子的袋子收入怀中,飞速道:“成交。”随后递出一张传音符,“具体要求符纸发我。”

涿光看着她快得不见影的动作,不由怀疑起来。

梦境中未来的越山青愿意跟随魔头,是不是因为魔头出手大方?

这可是邪术。

…………

离开鬼市,涿光赶在日光初蒙之际回了舍馆。

院中白梅已经掉落,只有空荡荡的枝干,江柳在演武堂找人试刀,其余同砚都去各自学院上课,涿光放心地在房中试起了换来的四瓶异赋者血液。

骨为千山,血为百川,百川东流,人之特异所系也。

如果涿光没有分析错,按照功法中第四术的详解,吞噬异赋的方法……是血液。

这些年吃的怪异之物不少,但要生饮人血,涿光盯着面前的四个玉瓶,心中还是有些挣扎。

不吃人是她的底线。

可饮血与食肉根本上又有何区别?

涿光阖眸,少食横置于膝头。

西京之乱前,她就已修习吞天,那时是为了救命,不得已而为之。

她修习吞天后,严娘不止一次的告诫她,在心里给自己划一道决不能越过的红线。

听严娘说,上一位吞天的修行者,是自尽的。

那人从反噬中清醒过来之后,发现家中父母妻儿皆死尽,只余满地血腥残肢,已经死去的亲人们死不瞑目,皆面露惊恐,身上尽是错乱的咬痕。

那人知道自己生食全家后疯魔了,亲手剖去灵脉,剜出心脏,以最惨烈的方式自绝于世。

“走到这一步,已是人不人鬼不鬼,死是解脱,但我不希望你走到这一步。”

很长时间,涿光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

后来西京生变,她流离在外,又遭逢几地天灾,跟随流民一路东行。

大灾之年,饿殍遍地,人易子而食。

涿光那时还未辟谷,靠着灵力吊着一口气,饿得面黄肌瘦,饶是如此,她这样的小孩子也是很多人眼中细皮嫩肉好滋味的小羊。

见多了惨状,涿光也愈发明白。

生死之下,没有不能逾越的线。

心头万般思绪闪过,涿光睁眼时,眼底再无疑色,拿起第一个玉瓶,将其中瓶中血液喝下一小口。

是了,饮血与食肉并无区别。

她同那些人也并无区别。

皆为求生而已。

血液入喉,并无腥味,带着些冰凉的酸甜滋味。

她的味觉早在修习吞天后就发生了永久的改变,哪怕是同类之血,入口也是甜的。

涿光心中格外平静,进入内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吞天无声运转,灵台中好似有一微光乍现。

那点微光环绕在灵台中最明亮的光点外,不靠近也不远离。

几乎同时,涿光的墨发开始无风自动,疯狂生长着,直到她心念一动方才停止,此时,长发已越过脚跟,散落在地面上。

墨发如瀑曳下,触之与寻常发丝无异,只是坚韧许多。

涿光将《异赋全鉴》记了个大概,很快翻到了类似的异赋。

异赋全鉴之一百八十二·发针。发随心动,丝缕分明,不惧水火,坚似刃,细如针。

涿光将过长的头发截下一段,摘出几根,指尖点燃一簇火焰试了试,发丝果然不曾被烧毁。

将长发重新束起,涿光思索着,这发丝许是不错的暗杀工具。

第一瓶试完,涿光并没有着急尝试第二瓶,而是开始平静地等待。

约莫一刻钟后,灵台中那微弱的光点消失,“发针”的能力也随之消失。

涿光心道,果然如此。

吞天才至第四术,能力终是有限的。浅浅一口血,并不能让她长期拥有这种异赋,只能短暂使用,期限约在一刻钟。

涿光粗略计算,那玉瓶中的“发针”血液能让她用约莫两个时辰的时间。

第二瓶血,涿光同样只饮下浅浅一口。

可这瓶血液在灵台中生出的光点却比先前的耀眼得多,只比她本身的异赋光球稍小一些。

饮下后,好似本能一般,涿光知道了这个异赋的能力。

她找来房中唯一的铜镜,对着镜子施展能力。

片刻后,镜中人赫然换了面目。

铜镜中,虽然还是先前打扮,但已然不是涿光原本的样子,而是林初的脸。

涿光记得这个异赋。

异赋全鉴之二十五·千面。千人千面,皆汇于一面。

因异赋全鉴对这个异赋排名定的很高,且能力确实奇特,当时看书时,涿光格外多看了它几眼,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获得了。

可她记得异赋院院长在新版的《异赋全鉴》中批注道:千面异赋,不仅可改换面目,亦能改换骨骼身型毛发等细微之处,唯有声音不变。

可现在她虽已改变相貌,身型却仍是自己的,并未变化。

看来还是因为服用血液量少,不仅持续时间不长,能力也不全。

但这个能力必要的时候定会派上大用,算得上收获甚大。

若饮血的量决定了吞噬异赋所获的时间和能力程度,那怎样才能完整的吞噬这个异赋,长期使用呢?

是杀人,还是饮下对方全身的血?

涿光握着玉瓶,心念有些沉。

接下来的第三瓶血入腹后,涿光等了片刻,灵台中新生的光点依旧环绕其中,她的身体却没有起任何的变化。

她有些不解,很快又想通——或许这瓶血的异赋是被动才能使用的。

异赋全鉴中亦有此类异赋,它们通常生来怀有,无法由异赋者主动施展,只能被动触发。

看来这瓶血液只能待日后慢慢尝试,摸索出它的真面目了。

这场探索持续了整整一个白日,直到黄昏时分,涿光饮下最后一瓶血。

血液入腹瞬间,灵台中却产生了不一样的变化。

新生的光点在她原生的异赋光点外环绕片刻,不像先前其他异赋光点持续游离在外,反而缓缓融入了涿光原先的异赋光点之中。

冥冥中,涿光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远方微风吹动树梢的声响。

那是西峪山脚下竹林穿行而过的风声。

她的听力范围更远了。

此刻,涿光终于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吞噬同类型的异赋,确实能够对原有的异赋进行提升,虽然距离下一位次的听力类型的异赋尚有距离,但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异赋能力的进阶。

涿光轻轻舒了一口气。

这趟鬼市收获很大。

至少在进入魂渊十八谷之前,她自保的手段更多了。

…………

魂渊十八谷开的那日很快到来。

涿光在学宫之中,也听说了各地修行者向澜州赶来的消息。

她听着令狐虞分外简短的诸如“小伤没事大伤就跑”和“实在不行喊师兄”的叮嘱,乖乖点头,一一应下。

在林初略带无奈的神情中,和林初一道离开太初学宫,赶赴魂渊十八谷。

已近夏日,夜间也不觉寒冷。

林初果真如令狐虞叮嘱那般,很是照顾她,夜间并未赶路,沿途找了个客舍小憩。

距离他们进入魂渊十八谷还有三日,隔着一道墙,涿光平静躺下,熟稔地进入梦渊。

她要再入一次林初的梦。

…………

第二次入林初的梦,涿光熟门熟路找到了他神魂的伤口入内,比上次顺利许多。

这次,林初的梦境的地点不再是太初学宫。

此地放眼望去尽是辽阔平原,沃野千里、郁郁苍苍,唯有中间滚滚江水显露出骇人的深红,东流而逝。

涿光认得,这是霜刃江。自嵬州极寒之地而起,蜿蜒途径九州,东流入海,江水清凌。

她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霜刃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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