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
成玉颈椎从前受过伤。
楼继放日子没安定下来的时候,她跟过他几年战场。
有年,一群士兵造反,绑了成玉。
成玉没吃太多苦头,就是颈椎受了伤。
那群人死的时候,楼继放没用枪。
他挨个把那些人的脖子踩在地上,听见咔嚓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
从那以后,成玉若是要在车上小憩,都要靠在楼继放的怀里。
而此刻,楼继放不在。
戏院后面是条死胡同。
成玉怕晒,连车帘都拉了严实。
秦澈身上有很好闻的皂角的香气,只是……身子实在太过僵硬。
成玉的头发柔软地扫在他的颈肩,她今天出门的时候用了琉璃铺的香脂。
开叉到大腿际的旗袍,此刻垂了下来。
翻飞的黑色蝴蝶变成了白色的细腻绸缎。
成玉阖上双眼,双膝不自觉靠在秦澈的腿边。
“阿澈。”她声音似千丝万缕,缠住秦澈的心。
秦澈脖颈青筋突起,双手紧握成拳。
察觉,似有条柔若无骨的细蛇,顺着他的膝盖,慢慢地往上滑行。
成玉手小,总归是握不住的。
目光循上去的时候,看见他几欲滴血的耳垂。
“阿澈?”她说话时,有诱人的香气钻入秦澈的鼻息。
秦澈觉得自己快被勒炸了,手掌若是不握得再紧一点,怕会再做出不应该的事。
额间出了汗。
今日是何时节?是开春。
天气尚未转热,何来这样的燥意?
“小姐,不可以……”这话,他怎么已经说不出口。
踟蹰徘徊之际,成玉贴近他耳畔。
呢喃道:“楼继放回来之后,我不会再找你。”
宁愿她不说,宁愿自己不知道。
秦澈跟了楼继放十年,自是知道得比红袖更多。
知道楼继放如何从荒民中救出成玉,知道楼继放如何对成玉好,也知道……楼继放如何惩罚那些曾想帮助过成玉离开的人。
秦澈亲手处理过太多,他跟在楼继放身后多年,知道他骨子里杀伐果断的残忍。
对成玉,楼继放有他的温柔,也有他的残忍。
他不允许成玉离开,只允许他在她的羽翼下成长。
很多年前,秦澈也不解地问过成玉,为何要逃?
成玉说她不喜欢这里,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
那时她答不上来。
现在……
秦澈目光艰难地垂下去,看见成玉那双氤氲的、痴缠的、潮湿的眸。
记得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记得她唇齿间的每一个味道。
不敢弄出任何的痕迹,最放纵的时候,是她每次离开的时候。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闭上眼睛,利用片刻之前的气息与触觉,自我完成亵渎。
他那么喜欢,楼继放又何尝不是。
她也这样看过楼继放吗?他们甚至可以更光明正大。
他拥有了她那么多年。
秦澈手掌不自觉握住了成玉的腰,细腻的旗袍纹理在他的掌下化成游动的水流。他目光凝视着成玉,情不自禁靠近。
成玉的名字是楼继放取的。
那时她被楼继放救下,只知道自己姓成。
“就叫成玉吧。”他说。
到底是说她肌如凝玉,还是说他宠她,视若美玉?
秦澈觉得都有。只不过此刻,他粗糙手掌下美玉轻颤。
他微微施力,叫她坐到了自己的身上。
-
回程路上,红袖都在兴奋地同成玉说,张小小唱得有多好。
“下次,她演出我给你买票自己来看。”
红袖不好意思,低声道:“小姐,你真好。”
成玉靠在她肩上,阖上双眼。
秦澈开口问:“小姐回府吗?”
成玉说不。
“那您去哪?”
成玉睁开双眼,伸手扶住他椅背,身子靠过去。
气息打在他尚有抓痕的脖颈上,指腹似有若无地擦过:
“去陈家铺,拿我给继放定做的衣服。”
秦澈脸色顷刻变得苍白。
“……是,小姐。”
成玉重新靠回红袖的肩头,声音细软:“我睡会,到了叫我。”
-
楼继放年初跟了父亲去了徽州视察,临走时,成玉给他定做了一套新衣服。
“回来的时候就能穿上了。”
楼继放低头朝她脖颈下吻去:“我去两个月。”
“平安。”成玉说。
楼继放抬起头,漆黑的双眼含笑地看着她:“你会等我回来?”
成玉抬头,去吻他嘴角。
“当然啊,我什么时候不等你回来。”
新衣服比预料得还要好看。铺子的老板对这套衣服格外得上心,只盼着成玉往后能多来几次。
“楼太太,您看着可还满意?”
成玉眉间淡淡的笑,纠正他:“您叫我成小姐就行。”
老板几分恭维地笑起来:“整个燕南城谁不知道,少帅身边这么多年只有您一位。往后这位子,也必定是您的。”
成玉实在喜爱这衣服的料子,手掌反复地抚摸。
“您抬爱了,我成玉不图他的位置,或许……”她说话间,目光略过站在门口的秦澈,而后看向铺子老板,“或许,我很快也会离开。”
“此话怎讲?”老板不解。
成玉笑笑:“话本里不都说,世事难料。我哪敢说以后的事。”
老板愣了一下,随即转了过来。
“成小姐真是事事通透,叫人敬佩啊。”
成玉笑了笑,没再多话,只叫红袖把衣服收好,上了车。
这世道,想活下去,该说些真真假假的话。
阳光抚在成玉薄薄的眼皮上,叫她想起些从前和阿姐生活的日子。
很小的一件稻草房,阳光照不进来。
阿姐常叫她去外面晒太阳,枕在阿姐的腿上,阳光穿过摇曳的树叶,落在她的眼皮上。
就像现在。
可是,已没有阿姐。
车子缓慢前行,成玉渐渐睡了过去。
梦见从前军营里玩得好的石头、陈大河、杜安、小十三。
她刚到楼继放身边的时候年纪小,又对军营陌生不敢随意与人交往。后来,结识了与她年纪相仿的几个伙伴,也算是她在军营里难得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
她一直避着楼继放与他们往来,但她知道,楼继放把一切看在眼里。他纵容她,她最开始其实不恨他。
思绪沉沉浮浮,多少年过去了。
有微弱的风从角落吹拂到成玉的脸颊,她记得车上原本是关着窗。
思绪缓慢醒来,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清冷的木香。
眼皮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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