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带我去买新衣裳好不好?我前几日在成衣坊瞧见一件粉霞似的襦裙,可漂亮了!”柳心宜从门外蹦蹦跳跳跑到柳母面前,扯着柳母的袖子,左右摇晃。
柳母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上月不是才给你裁了新衣?”
“那不一样!”柳心宜眼睛亮晶晶的,透着藏不住的欢喜,“卿卿姐姐回信了,答应同我去看花灯!我想穿着新裙子去见姐姐。”
听到“卿卿姐姐”四个字,柳母眼神微微一颤,下意识避开女儿期待的目光,斟酌着开口:“翘翘啊...往后咱们不和宁家往来了,可好?”
闻言柳心宜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恰在此时,柳元化踱步进来,柳母像是寻到救星般,求助似的望向他。
柳心宜松开母亲的衣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她站在原地,目光在父母之间来回游移,眉头渐渐蹙起:“为什么?”
柳母别过脸去,没有作答。
“娘,您说话呀!为什么呀!”柳心宜急得往前迈了一步。
柳父清了清嗓子,袖袍一拂:“听话,就按你娘说的办。”
“爹!娘!”柳心宜难以置信地后退半步,“最开始我说我和卿卿姐姐成为好朋友的时候你们不是很高兴吗?还要我与她多亲近的。”
“上次...就上次!”柳心宜又猛地扑到柳父面前,“爹还让我邀姐姐来家用饭,怎么如今反倒不许我们往来了?”
只是任凭她如何拉扯,柳父始终板着脸,她又转向母亲,声音里带着哭腔又喊了声‘娘’。
见女儿这般模样,柳母忍不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望着柳元化没有开口。
“小孩子家懂什么!”柳元化猛地一拍扶手,震得茶盏叮当作响,“让你别往来就别往来,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柳心宜被这声响吓得一颤,眼泪在眶中打转,她不明白大人的心意怎么说变就变,“可是卿卿姐姐待我那样好...”
柳心宜咬紧了自己的下唇,“娘,你帮我跟爹爹说一下好不好,我不想和卿卿姐姐分开。”
柳母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心软道:“宁以卿毕竟是个孩子,宁家的事也未必会牵连到小辈...”
“妇人之见!”柳元化厉声打断。
“你知道什么?朝廷已经....哎!”柳父的话欲言又止。
朝廷之上已经有人下了令,这事绝不可能有转机。
柳心宜听得云里雾里,但她知道三日后的约定怕是要落空了,想到这儿,她强忍住鼻尖的酸涩,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任由泪珠悄无声息地没入衣襟。
“翘翘乖,不与宁家往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翘翘在学宫一样能交到好朋友。”柳母蹲下身,用绢帕轻轻擦拭女儿脸上的泪痕。
柳心宜哭得抽抽噎噎,话都说不清楚,柳母只得凑近些,柔声问:“翘翘想说什么?”
“我说...”柳心宜抬起泪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偏要和卿卿姐姐玩!我现在就要去找她!”
话音未落,她转身就要往门外冲。
“拦住她!”柳元化霍然起身,朝门外厉声喝道。
柳心宜还没跑出院门,就被两名侍卫拦住了去路。
“柳心宜,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柳元化冷眼看着满脸泪痕的女儿。
若是往常柳心宜早该低头认错了,可今日她却将头昂得高高的,满脸倔强。
“还不认错?”柳元化几步上前,与女儿倔强的目光对视,深吸一口气,“给我滚去书房反省!”
“去就去!”柳心宜知道自己出不去,头也不回就跑去了书房。
柳母急忙上前劝阻:“翘翘还小,很多事她不懂,你别太苛责。”
“还小?小小年纪就这般忤逆,长大了还得了?”柳元化甩开妻子的手,抄起戒尺怒气冲冲地跟进书房。
柳母追进去时,只见柳心宜挺直脊背,将一双小手伸到身前,戒尺带着风声重重落下。
“啪”的一声,她的手心顿时浮现一道红肿的痕迹,柳母不忍地别过脸,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
“知不知错!”柳元化举起戒尺又要落下。
“我没错!我就是没错!”柳心宜咬紧牙关,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小手已布满道道红痕。
柳母看着女儿血肉模糊的双手,再也忍不住扑上前将柳心宜护在怀里:“翘翘,你平日最怕疼的,快跟你爹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
柳心宜疼得直抽气,却依然仰着头:“我没错,凭什么认错?”
“爹,你今日就是打死我,我也要去见卿卿姐姐!”
“好!好!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柳元化面目狰狞,脸色涨得通红。
眼见戒尺又要落下,柳母猛地抬头,泪水簌簌而落:“够了!你真要把女儿打成残废才甘心吗?”
“当年你们柳家不过是个商贾之家,若不是你在我宗门许下承诺,我怎会嫁给你?江湖上又怎会有柳门宗?”
“如今成了亲,一切都变了是吗?女儿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就不懂得心疼!你若再敢动她一下,我立刻带翘翘回宗门!别说攀附朝廷了,江湖上你也别想在立足!”
听着一向温顺的妻子突然说出这般决绝的话,柳元化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地连退几步,戒尺“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他怒喝一声,拂袖而去,临出门前仍不忘回头对柳心宜厉声道:
“你就在这儿好好反省!”
这一关就是整整两日,柳心宜在书房没出去过一次,柳母看着纹丝未动的餐食,心疼地抚过女儿消瘦的脸颊,
“翘翘,还疼吗?”
“疼...”柳心宜委屈地伸出双手,掌心交错的红痕已经结痂,“娘,真的好疼。”
柳母对着那些伤痕轻轻吹气,柔声劝道:“平日里磕着碰着都要哭半晌,这次怎么偏就这般倔?那宁家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你就不能听娘一句劝,往后别再往来吗?”
“不要!”
尽管柳心宜已经两天没怎么进食,虚弱得声音发颤,但她眼中的倔强却丝毫未减,说完她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柳母表达着无声的抗议。
柳母轻抚着女儿瘦削的背脊,终是软下心肠:“你就这般想去见她?”
见女儿不答,她将食盘往前推了推:“你把饭用了,娘明日悄悄放你去,可好?”
“当真?”柳心宜眼睛放光。
“娘何时骗过你?”柳母抿了抿唇,"但你要答应娘,这是最后一次。”
柳心宜执筷的手微微一顿,她垂下眼帘,终究轻轻点了点头
没关系,只要见到卿卿姐姐就好,姐姐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到办法让爹娘回心转意的。
然而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顺利。
虽然柳母答应了,但次日柳元化竟然亲自守在门前,最后还是柳母好说歹说才劝走了他,悄悄放走了柳心宜。
就这样,柳心宜还是迟了一个时辰。
等她赶到时,丹河城外面都已经是人山人海,她孤零零地一个人被人潮挤来挤去。
“劳烦让一让!”
柳心宜奋力挤出人群,等她好不容易走到约定的地方时,发髻早已散乱,她拍了拍身上的粉色裙子。
今日她还是穿着新买的裙子来的。
只是她左等右等始终没看见宁以卿。
柳心宜站在角落,看着不知是谁掉在地上被人踩成碎渣的糖葫芦,叹口气暗自思忖:卿卿姐姐是不是生她气了?
糖葫芦被人一脚踢了过来,咕噜噜地滚到了柳心宜脚下,她移开了一步,盯着那个糖葫芦出神,丝毫没注意到人群朝她拥了过来。
柳心宜冷不防被人撞了个趔趄,她皱着眉回头望去,只见和她同样大小的两个小姑娘抱歉地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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