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两位皇子未曾想到陆轻舟会突然出手,更未想到裴无厝居然惨败。
陆轻舟扫了一眼受伤之人,透着浓浓的不解。
小乙更是不解,陆轻舟为何对裴无厝有如此大的杀意?
为何会这样?
所有人都在心中发问,但无人敢问。
小乙垂眸,他记得内使说过:不能输。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帝王的雷霆之怒,他很想问问裴无厝:大人,你可曾预料到这个结局?
可小乙很快又安定下来,毕竟裴无厝没死,陆轻舟也没死,一切都还有转机。
小乙对几人赔罪:“二位殿下,郡主,请入京,陛下等着郡主述职。”
***
裴无厝败了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宫中,传到元朔帝耳中。
元朔帝最近豢养了一只鸟,很是喜欢,他逗弄着鸟,听着底下人心惊胆战地说着此事。
当值的公公高直打发人下去后,这才开口:“圣人似乎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惊讶。”
高直虽是疑问,却也带着肯定。
“他当然会输。”元朔帝声如洪钟,“裴无厝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朝野都以为陆轻舟是个女娃娃,便不把陆北王府放在眼中。可那帮蠢货也不想想,陆轻舟若是没点本事,陆珩敢把陆北军交给她吗?”
高直拭去渗出的汗:“还是圣人福气好,得了轻舟郡主。”
“圣人,郡主该如何?”
“自是要赏。”
“那裴大人呢?”
元朔帝打开鸟笼,里面的鸟扑腾着翅膀飞出,还未飞多远,脚上的链子便牵制住了它。
元朔帝扯了扯链子:“果然是畜生,朕喂了那么久,还是想着外面的天空。高直,你说,朕该怎么处置?”
帝王的威压让陪伴他数十年的高直也得警醒:“鸟儿生性如此,陛下若想,便能一直养在笼子里,若是不想,随意找个由头,放了也好,换个听话的也好,可不都由着陛下?”
“你这嘴,太毒。”
高直躬身:“那奴婢便差人让礼部备着郡主的封赏。”
元朔帝阻止:“别差礼部,让内务府去办。”
“内务府?”高直像是明白了什么,乐呵呵道,“还是陛下心疼郡主。”
“老狐狸,就你懂。”元朔帝指了指高直,“去吧,这事办不好,你和你手下的人,也该一起走了。”
“是。”
“还有,裴无厝他们也该回来了,让郡主和裴无厝来西暖阁。对了,今夜的宫宴,找个稳妥的人,伺候郡主。”
高直趋步离去,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揣度太过便是将帝王的心思剖在明面,帝王不允。
高直在台阶下,看着乾明宫,巍峨庄严的宫殿诉说着主人的权利。帝王之怒,浮尸千里,他只能求裴无厝今夜好运。
***
从安远门入,过玄武大街便能到午门。
从午门到乾明宫,共三道门。
陆轻舟和小乙下了马,走了约一炷香的功夫才到乾明宫。
一路上,二人互相打量,却又沉默不语。
小乙在后,一路上都盯着陆轻舟,妄图想明白,陆轻舟为何不藏拙?公然得罪裴无厝,便是打了皇帝的脸面,陆轻舟不该如此愚蠢,可什么样的理由,值得陆轻舟去犯蠢?
陆轻舟虽在前,但身后炽热的眼神逼得她不自在,她不喜欢这样被窥视,尤其是陆北王府也曾这样被窥视。
她故意慢下脚步,与裴无厝并排,她总觉得,眼前的裴无厝与情报中的裴无厝有所不同。
情报中的裴无厝,是心狠手辣不分是非只当帝王刀的权臣,他能登上指挥使的位置,除了武功,谋略也绝不会弱,可今日的裴无厝,破绽太多,输的太惨。
尤其眼下,裴无厝受伤,但一路走来,她并未听到裴无厝呼吸紊乱,显然是个内力高深之人。
陆轻舟想不明白,只能对裴无厝更加提防。毕竟,他这样的人,最是危险,在京中做些事情,他这个人,也最需要防备。
二人在你来我往的试探与猜忌中,到了西暖阁。
高直在殿前当值,待二人一到,传了帝王第一道口谕:陆轻舟觐见,裴无厝殿前候旨。
没人知道陆轻舟与帝王说了什么,只是陆轻舟进去不久,便出来了,同时还有帝王第二道口谕:赏裴无厝廷杖二十,陆轻舟监刑。
高直听到这道口谕时,幽幽地望向天际——溧都又该变天了。
几人相视而望,不约而同的想:这场刑杖,是赏还是罚?
陆轻舟监刑,说明帝王没想重罚,只是帝王对裴无厝败了的不满,是对陆轻舟和陆北王府的警告,本该陆轻舟受罚,便只能由裴无厝暂领。
裴无厝被罚,是帝王的恩赐,一则提醒: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二则便是利用这场刑杖把裴无厝摘出来,也明晃晃的告诉裴无厝,陆北王府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明白,他们不过是帝王制衡之术下的棋子。
陆轻舟平静的面容下是藏不住的薄愠,她盯着小乙,周身的杀意散了些。
小乙领旨谢恩,二人无言往北镇抚司走去。
二十刑杖,这在诏狱之中并不罕见,只是以往都是由裴无厝监刑,今日他反倒成为了受刑之人,一切倒像是玩笑。
二十刑杖,对裴无厝这幅习武身子而言,不算苛责,可到底还是有些难捱。
小乙硬生生地挨过二十杖,在极度的疼中,他好像又一次看到了裴无厝。
小乙说:“大人,身居高位,也要忍受这般羞辱与折磨吗?”
裴无厝问他:“疼吗?”
小乙道:“疼。”
“可比之马蹄踏骨,血落成泥,似乎也没那么疼了。”裴无厝哀戚。
“大人,为什么?我不解。”
裴无厝未回答,指了指陆轻舟:“她才十八岁,被如此羞辱,轻舟该是恼了吧。”
“啪”,行刑官一声“二十”,裴无厝的影子顷刻散去,只留下小乙一个人的无措。
他在喘息间,恍惚听到随行的太监,提醒陆轻舟验刑。
小乙抬头,汗水洇湿了他的双眸,让陆轻舟变得模糊,他看不清陆轻舟,更加不理解,裴无厝说的话。
陆轻舟一记眼刀震得太监心惊,忙不迭赔笑:“是奴婢多言了,郡主,指挥使,莫要怪罪。”
陆轻舟有军旅之人的傲气,可终是年少,还有些浮躁,无法像裴无厝一般将所有的羞辱悉数咽下,也无法像小乙一样看淡生死便将一切羞辱都置之度外。
陆轻舟冷冷道:“公公可以去回陛下了。”
太监虚虚一礼,对着二人道:“圣人口谕:‘郡主陆轻舟平定北境有功,朕心甚慰,特恩准郡主赐居京中,指挥使裴无厝司其职、尽其责,速妥为安置一应事宜。’二位,接旨吧。”
一连三道口谕,以回京述职之名,将陆轻舟困在溧都。
小乙知道前世的惨状,他不能接旨,却不敢抗旨。
他看向跪下接旨的陆轻舟,从未有过的害怕涌上心头。
太监一走,诏狱便只剩他二人。
小乙早就忍不住了,率先开口:“郡主对这三道口谕,便无一点震惊吗?”
陆轻舟冷嗤一声:“我该震惊什么?是震惊大人替我受罚,还是震惊陛下将我困在溧都?亦或者,陛下明知你我不和,还让大人安排我的一应事宜?说来说去,今日陛下,不过是借你敲打朝臣,敲打我罢了。”
小乙惊讶于陆轻舟对于京中局面的敏锐,他是凭借裴无厝对元朔帝的了解猜测,可陆轻舟仅仅凭借一场交手,三道口谕,就能猜中陛下的布局。
他该庆幸陆轻舟的聪慧,可也忧心陆轻舟的防备。
如今已是九月,离冬月不过二月,六十日不到,他必得让陆轻舟信他,否则,他救不了陆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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