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清晨，闹钟的嗡鸣如同最残酷的刑罚，硬生生把律从温暖柔软的被窝里拽了出来。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金色的眼睛半睁半闭，里面盛满了对“起床”这项人类反人性活动的深深怨念。
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只想重新倒回那片温暖的云朵里。
“再……五分钟……”他含糊地嘟囔着，身体却认命地开始蠕动。慢吞吞地叠好被子（形状有点歪歪扭扭），拖着步子挪进卫生间。
冷水拍在脸上带来一阵激灵，稍微赶跑了一点睡魔，但眼神依旧带着点懵懂的雾气。
刚走下楼，一股混合着面饼焦香和土豆醇厚的独特香气就霸道地钻进了鼻子。
外婆正站在厨房里，锅子里发出诱人的滋滋声，听到动静，她转过身，脸上是慈祥的笑容。
“律，起来啦？快，刚做好的手抓饼，外婆今天给你加了土豆丝，香着呢！”
餐桌上，盘子里躺着一个金黄酥脆、明显比平时更厚实的手抓饼。
没有鸡蛋，也没有生菜，取而代之的是炒得软糯金黄、散发着淡淡椒盐香气的土豆丝，满满当当地夹在饼皮中间——这是外婆特意为他做的“能量加强版”。
律的眼睛瞬间亮了几分，那点起床气被这熟悉的、家的味道冲淡了不少。
“外婆最好啦！”律的声音还带着点晨起的沙哑，但语气里的雀跃藏不住。
他抓起热乎乎、沉甸甸的手抓饼，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
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软糯咸香的土豆丝瞬间填满了口腔，简单却无比满足的味道瞬间熨帖了被早起折磨的神经。
“唔！好吃！土豆丝绝了！”他含糊不清地赞美着，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咀嚼。
一边努力把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饼咽下去，一边手忙脚乱地站在玄关穿鞋。
嘴里还叼着饼，他就腾出手去抓那条深蓝色的冰帝领带。
结果可想而知，手指像是打结了一样，领带被扯得歪歪扭扭，皱巴巴地缠在脖子上，活像条被猫玩过的毛线，和他努力咀嚼鼓起的脸颊形成滑稽的对比。
外婆看着自家外孙这副一手拿着夹满土豆丝的大饼狂啃、一手跟领带较劲、脸颊鼓得像小松鼠的狼狈模样，忍不住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膀都笑得微微抖动。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花白的头发和满是笑意的脸上。
“哎呀呀，慢点慢点，别噎着，看你吃的！”外婆笑着走过来，放下捂嘴的手，动作轻柔却利落地解开了律那惨不忍睹的“杰作”。
她灵巧的手指翻飞，几下就系出了一个标准又精神的领结，还顺手帮他把沾了点饼屑的衬衫领子翻平整了。
“好了，这下精神多了，像个学生样子了。”外婆满意地端详了一下，又转身把放在鞋柜上的网球包和看起来塞得满满当当的书包拿起来，稳稳地塞进律空着的那只手里。
“球拍和书都拿好，路上小心点，晨训别太拼了，注意手腕。”她絮絮叨叨地叮嘱着，眼神里满是关切，还不忘轻轻拍掉他制服肩头可能蹭到的饼渣。
“嗯嗯！知道啦，外婆再见！饼超好吃！”律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大口土豆丝手抓饼，满足地舔了舔嘴角，含糊地应着。
领带终于服帖了，球包和沉甸甸的书包也到手了。他匆匆套好鞋子，推开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混合着院子里植物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
外婆站在门口，看着少年背着球包、拎着书包，脚步虽然还有点匆忙，但背影已经挺拔起来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阳光落在他米白色的发梢、整洁的领口和似乎还带着土豆香气的嘴角上。
新的一周，就这样在土豆丝手抓饼的扎实香气、外婆温暖的笑声和一点点手忙脚乱的烟火气中，正式开始了。
律一边快步向学校走去，一边回味着外婆特制土豆丝饼带来的饱足感，感觉胃里暖暖的，浑身都有了力气，那点早起的痛苦似乎也被这朴实的能量驱散了大半。
虽然想到接下来严苛的晨训和可能还没完全恢复的手腕，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但至少，这个带着土豆香味的早晨，给了他一个很温暖也很实在的开头。
他下意识地掂了掂左手沉甸甸的书包，心里嘀咕：今天要交的作业……应该都带齐了吧？
律加快脚步，冰帝校园那标志性的宏伟建筑群已在眼前。
踏入校门，网球场特有的塑胶气味和清脆的击球声越来越清晰。他熟门熟路地拐进球场旁的部活室。
部活室里已经有些热闹了。岳人正手忙脚乱地把制服塞进柜子，嘴里还叼着半片面包：“律！快来！迹部今天气压有点低！”
他含糊不清地警告，红毛乱糟糟地翘着。慈郎则慢吞吞地套着运动T恤，眼睛半闭着，仿佛下一秒就能站着睡着。
“早。”律应了一声，放下书包和网球包，动作利落地解开领带，脱下制服外套和衬衫。
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换上冰帝蓝白运动服的身影上。他小心地活动了一下戴着手腕护具的左手，感受着关节的状况。
“你外婆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我好像闻到土豆味了！”岳人终于把面包咽下去，凑过来好奇地问。
“土豆丝手抓饼。”律一边系着运动鞋带，一边简洁地回答。
“呜哇！听起来就好扎实！羡慕！”岳人眼睛放光。
这时，忍足也换好了衣服，推着眼镜晃过来，关西腔带着调侃：“岳人君，与其羡慕土豆饼，不如想想你的清洁工作‘心得’。迹部要求的五百字，进展如何？” 他精准地戳中岳人的痛处。
“啊啊啊忍足！别提了！”岳人瞬间抱头哀嚎，“我一个字还没憋出来呢！”
律看着岳人抓狂的样子，嘴角微弯。他没再多说，拿起自己的球拍和水壶，走出了部活室。
手腕在轻微挥动球拍热身时传来熟悉的酸胀感，不严重，但足以让他心里有数：控制强度，专注控球和脚步。
清晨的阳光洒满球场，空气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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