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要从当今的两位圣上开始说起。
太祖皇帝只活到了六十岁整,太上皇不想僭越过祖父,加之快知天命的年纪生了一场重病,病好之后只觉得精力大不如从前,便开始萌生退位之意。
太上皇五十九那年退位,传位给当时的太子刘铮。
当今圣上二十七岁承天命,改年号建业,如今已是建业十一年。
虽然当今圣上亲政已逾十年,太上皇也是主动禅位,可一山不容二虎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太上皇虽然退位了,可朝中的重臣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家国大事哪一件都躲不过他的耳目。国库虽然交给了当今,可私库太上皇还自己留着,那才是可供一个皇帝支配的大头。
当今圣上不但被孝道死死压着,手里也缺钱缺人,还要费心费力地管着天下,比当太子时还要憋屈几分。
反观太上皇,他当皇帝时勤勤恳恳,躬亲节俭,也算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君主。一旦从这个位子上退下来,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辛劳治天下什么的,那是皇帝该操心的事,他操劳了一辈子,临老了享受享受又怎么了?
这便牵扯出昭王来了。
昭王刘煦是太后所出,也是太上皇最小的孩子。
他才出生就封了亲王,赐“昭”字,取日月昭昭之意,可见太上皇对他的喜爱。
与其他只有固定产业加年俸的王爷们不同,刘煦是他这一辈中唯一一个享封地食邑的亲王。他自小在上皇跟前长大,几乎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好在太后不糊涂,才没把一个好好的孩子给养废了。
刘煦自幼爱习武,还未等他及冠,太上皇便把羽林卫十六卫中的左右羽卫交予他统领。
去年太上皇想在京外修一座避暑的园子,刚在宫宴中把这个想法提出来,刘煦就主动请缨,开口就把自己封地的食邑全部敬上。
太上皇私库里有的是钱,他没要昭王的孝敬,反而又赏赐了昭王好几处皇庄。
儿子这么孝顺,他高兴啊。
有兄弟比着,当今圣上也不好不表示,即便如此,他高兴也盖过了心疼。
太上皇日子过的悠哉又舒心,眼见身子骨日渐硬朗,怎么瞧都有好些年好活。
若真在京中外面建了避暑庄子,少不得一年要去住个四五月。没有太上皇在上头盯着,也便于他逐渐掌控权利,提拔亲信。
这其乐融融的样子,谁不赞一句父慈子孝。
只有廉怀安不高兴。
太上皇要建避暑的园子,跟廉怀安没有任何关系,偏偏他的大外甥刘煦觉得自己的小舅舅是吃喝玩乐个中好手,进言让他从中协助。
两位圣上哪有不允的。
廉怀安一身反骨,压根没有肝脑涂地报君恩的想法,他都已经不拿天家的俸禄了,凭啥还要替皇帝打白工。
可惜他的外甥并不这样想,压着他跑遍了京城附近的州府,整日里风吹日晒不说,还不准他消极怠工。
千辛万苦选定了沧州府一处,刘煦为表孝心要亲自监工。廉怀安便以为没他的事了,没想到刘煦竟然丧心病狂到想拖他下水。
美其名曰需要廉怀安的审美。
纵然不需要他去做苦力活,可廉怀安在家中吃得好睡得香,才不跟着去受罪。
二人数次斗智斗勇,闹得整个上京城人仰马翻的,次次都以被刘煦武力镇压告终。
刘煦一般都是一两个月往返沧州府一次,廉怀安本想着这次侥幸躲过去,等崇山郡主生辰一过,就出京避一避,至少等避暑园子修建好之后再回来,却没想到碰到林琅这个意外。
老儿子终究比不上大外孙,想起这几次被刘煦抓走做苦力之后,他到亲娘跟前哭,崇山郡主也只会让他自己反省。
拳头比不过别人,就只能认怂。
确定昭王已经离京之后,迫切需要打手的廉怀安依旧赖在林家不走。
他深谙诱之以利之道,期间还回了一趟廉家,从廉家的藏书阁中搬来了一箱子古籍真迹,让黛玉随便看随便抄。
“廉家别的不多,就书多。从我太祖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书就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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