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了,那我这便带着小笙儿去了,乔姐姐自便吧。”说罢也不待孔灵乔说些什么,拉着姜笙便往外头奔去。
刚出了屋子,贺秋浓便止不住的吐槽:“真是麻烦,看不出来我不想带她去吗?非要舔着脸一起,也真好意思,明明是她害的三哥哥罚跪祠堂,倒像是没事人了似得,回回都弄这一招,回回都是三哥哥倒霉,你记着以后离她远些。”
姜笙听话的点了点头。
贺秋浓见她脸色不大好,不禁问道:“你身子可是不适,我方才便想问你,你脸色怎么这样不好?眼底下一圈乌黑,昨日夜里没睡好?”
姜笙想起昨夜的梦,不禁有些失神的点了点头道:“是没大睡好,梦到一人,梦里不大好”
贺秋浓不禁好奇的问道:“梦到谁了?怎叫你如此害怕,莫不是梦到了我三哥哥吧?”
姜笙被贺秋浓说的一惊,一个不妨便被呛得直咳嗽,憋得一张脸通红。
都如此明显了,贺秋浓怎会察觉不出,惊疑了一声:“欸?果真是梦到我三哥哥了吗?快说给我听听,你梦着他什么了?”
想起昨夜的梦,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姜笙只是憋红着脸,摇了摇头的道,:“不是,不是的,姐姐莫要胡猜,我,我怎会梦到世子呢?”
贺秋浓却是笑了一声道:“怎么就会梦不到呢?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想来定是平日里他吓你太过,才会连梦里都会被他惊吓,实在是有些罪过了,你莫要怕他,我定会护好你的。”
姜笙咬了咬唇,心下有些乱忙岔开话题道::“姐姐方才要带我去哪儿,这是往哪儿去?”
“带你去见三哥哥呀!他被罚跪祠堂了,整整三日呢,那样阴森的地方,我连一刻钟都不敢待,他却要时常跪在那里,且每回都是因着孔灵乔!”
她自说自话,却未发现身后的小不点并未跟上来,待反应过来,两人已离得很远,她回过头来不禁问道;“怎么了?”
姜笙一双眼睛有些闪烁,红着一张脸咬唇道:“姐姐,我能不能不去?”
见她不愿意去,贺秋浓便急了:“你不去不成,你不去我又不敢去,又无人陪我一起去,我要不去给他送些东西,他万一饿死了又怎么办?你就这么忍心,让你的救命恩人在宗祠里受苦?”
果然,一提起救命恩人一事,姜笙面上表情有些松动,贺秋浓心下一喜忙又道:“你定然不是如此狠心的人,走啦,陪我一起,大不了你不进去,替我守着门成不成?”
想起救命恩情,姜笙到底是没再拒绝:“那我便守在门外,你去给他送些东西吧。”
“好好好,都依你,只要你愿意陪我去!”
两个小丫头很快到了宗庙祠堂门外,贺秋浓扒在门角处看了眼守在门口的小厮,不禁皱了皱眉头道:“这次竟然管的这样的严厉。”
姜笙不禁有些好奇道:“平日里就不严吗?”
贺秋浓点了点头道:“倒也不是不严,只是我刚才看过了,这次连唯一的狗洞都被祖母令人填上了,现如今想进去便只能翻墙了!”
翻墙,姜笙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高耸的墙壁,不仅有些感叹,这么高的墙,要如何翻越过去?
只见贺秋浓驾轻就熟的将手上的包裹,用力一甩,包裹便被院子丢了进去,而拍了拍手道:“东西是过去了,现在该人过去了!”
她看了一眼姜笙的小胳膊小腿,不禁皱了皱眉头道:“还是你踩着我上去吧,你这小身板子,我实在不忍心踩上去,便是我敢,也怕一不小心便折了”
姜笙闻言指了指自己的,眼眸睁的似铃铛一般:“是让我爬墙过去?”
贺秋浓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姜笙吃了一惊道:“这怎么能成,这,这要是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贺秋浓却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道:“被发现了便被发现了,出了什么后果我来担着,你莫怕!”
?这怎么可能不怕,但到底是没有犟的过贺秋浓,直到她攀在了墙头上,才恍然发现自己被贺秋浓哄骗了,奈何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贺秋浓在墙根底下小声道:“半个时辰后我便引开那小厮,你若见守卫处无人,即刻便跑出来,可知道?”
姜笙无奈的点了点头,胆颤心惊的看了眼地面,不禁有些头晕目眩,她们当时想的倒是简单,如今她上是上来了,可该如何下去呢?她四处张望了一眼,只看到不远处有一颗柳树可做攀附下地。
她小心地挪着步子,一步一步的靠近,然后抱着那人粗的枯柳树木慢慢的往下滑,只是未想到枯木底下仍有一坑,下地时未注意到脚踝一滑,只听咔嚓一声响,姜笙青呼了一声,忙又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动静引来了那小厮的注意。
她四下看了一眼,捡起包裹便一步一步的往祠堂里走去。
———
要说跪祠堂,贺屿安早已不知跪了多少次了,住在屋子的时日都未必有在祠堂里的时间多,
他正百无聊赖的靠在廊柱边,忽听到“吱呀”一声响,而后门被推开,贺屿安挑了挑眉头,今日贺秋浓倒是胆子大了些,平日里都是敲三下门,丢下东西便跑了,如今竟敢推门进来了。
“世....世子?”一道轻软的声音响起,在祠堂里轻缓的回荡起来,贺屿安转过头去,便瞧见逆光处正站着一道小小身影。
是那个病秧子?
他忽然出声:“贺秋浓呢?”
这声音发的突兀,又是在这样阴森的地方,姜笙被吓得一怔,手上的包裹都险些要扔出去了,待在廊柱下看清楚了人才松了口气道:“今日守卫看的有些严,她,她进不来.....”
贺屿安站起身来,掀了掀嘴角道:“严?莫不是那狗洞都堵住了?”
姜笙觉得这狗洞委实不雅,却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贺屿安轻嗤了一声,而后平摊开手,姜笙了然便将手上的包裹交给他。
“东西既已交给了世子,那我便回了,”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贺屿安看她一眼,见她脚步缓缓,行动不大对便开口问道:“脚怎么了?”
姜山闻言一惊,想起方才的事,脸募的变得有些通红,磕磕巴巴道:“无碍的,只是不小心崴了脚,我身子本就弱,总是容易身子不爽利,世子莫要见怪才是?”
她既不愿意说,贺屿安便没再多问,只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愣神,明明走路一瘸一拐,又如此瘦弱,可背影总是透着一股子刚强劲儿。
真是怪事!
出了祠堂姜笙便觉得轻快了许多,如今也算是还了世子的一个恩情了。
她不禁轻松了一口气,再有一次便互不相欠了,她默默的记下。
果真如贺秋浓所言,半个时辰后,姜笙小心的躲在一侧看了一眼,见门口无侍卫把手,忙拖着崴伤的脚一瘸一拐的跑到门外去。
待完全逃了出来,两人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大汗淋漓,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东西可送到了?”
姜笙点了点头道:“浓姐姐放心,东西我已亲自交到世子爷手上!”
“那便好,那便好。”
姜笙见贺秋浓如此担忧贺屿安,不禁感慨道:“世子与姐姐,兄妹感情真是好。”
说话间,不经有些感伤,她也曾经有个哥哥,只是他与父亲去年便死在了去京述职的路上了。
心下不免有些难过,却听到一旁的贺秋浓道;“我帮他,是因为有好处的。”
姜笙叫她说的一愣,不禁诧异的问道:“好处?什么好处?”
贺秋浓嘻嘻一笑,有些神秘:“他答应我了若是我帮衬他,年初的围猎,便会带我一同去,你不知道,皇帝舅舅就是偏心,这种狩猎鲜少让贵族女子参加的。”
”我不知求了他多少回,一直不肯点头,如今倒是好了,他欠我一个人情,让他带我去围猎,想来必不会拒绝,你可要去,我听说围猎场上英儿洒脱,那场景也十分浩阔,你若想去,我便带你去。”
骑马围猎?姜笙看了眼自己颤颤巍巍的小身板,确是有自知之明,她本也不怎么好动,身子骨也弱,别说什么骑马了,就是坐马车都很容易感到疲惫,这种事情她本意也不想掺和,只是摇了摇头道:“姐姐去便好了,我便不去凑热闹了。”
贺秋浓只当她是觉得机会难得,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只觉得这个妹妹实在乖巧可人,长嗯了一声道:“放心,若有机会,我必带着你一块去。”
姜笙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眼见天色有些晚了,两人便要一同回屋,直到此刻,贺秋浓才发现姜笙一瘸一拐的走姿,后知后觉一声惊呼:“什么时候伤了脚?你就这么一直忍着?”
说着便蹲了下来,细细看了一眼,见脚踝处鼓起了一个拳头大的包,有些讶然:“你简直胡闹,你这脚伤看着很严重,快坐下,快坐下,莫要再走一步路了!”
姜笙也没想到,不过是崴了一脚,竟然如此严重,两人正愁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忽远远的瞧见来了一人,定睛一看是抱着书款款前来的贺昱。
贺秋浓眼前一亮,忙招了招手喊道:“二哥哥这里这里!”
贺昱见两个小丫头一筹莫展的样子,忙走上前去,不禁皱眉:“怎么了这是?”
贺秋浓指了指姜笙的脚,耸肩道:“小笙儿崴了脚,鼓起了这么大一个包。”边说着还边用手比划了一下。
姜笙不禁羞红了脸,拿裙摆不住的遮住双脚,却见贺昱忽然蹲了下来,掀起裙摆摸了摸她的脚踝。
姜笙不禁轻“嘶”了一声。
“很疼,是不是?”
姜笙红了一张脸,点了点头道:“是有一些!”
贺昱本如沐春风的脸呼的便肃穆了起来:“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书言,去请府医。”
边说着还边将手上的书籍递给了一旁的书言,书言接过书籍忙小跑着离去,
只见他背对着自己蹲了下来道:“上来吧,我背着你。”
姜笙看着他的背,有些惊慌失措,迟疑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贺秋浓确是不管不顾了,忙拉着她上了贺昱的背。
被人背着,姜笙倒并不陌生,只是以往都是父亲与兄长,自他们去后,便再无旁人关心过自己,更别说像如今这般背着自己了,姜笙的手,轻轻环住了贺昱的脖颈,思绪有些恍惚,一时间竟有些分不出是不是仍在梦里,而面前背着自己的正是已故的兄长。
她自顾自感伤,却未发现身下的人,视若珍宝的小心。
宁国公府的祠堂,距离南院有些距离,约莫一刻钟的路程,索性姜笙瘦弱的很,贺昱背起来倒也不是十分的费力气,不到半刻钟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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