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安！”
吴轩霖叫住她，跟着想要下车，刚推开的车门却被丁安从外面推了回来。
车门重新关上，发出一声闷响。
“坐车里等！”
降下车窗，企图改变她的决定，吴轩霖心中涌起一股没来由的心慌。
自小到大，能让他紧张的事情少之又少，而此时此刻让他感觉比第一次上法庭还要紧张。
“吴律师，凶手的目标是我，只有我出现，凶手才有可能出现，你在车里盯着，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丁安故作轻松的朝他眨眨眼，没了车里的暖气，外头的冷风吹得她紧了紧外套。
大半张脸都掩在围巾下，让丁安的脸更加显小，只有一双漂亮的杏眼忽闪着，左眼眼尾那颗泪痣看起来格外勾人。
吴轩霖很清楚这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好办法，但绝对不是一个值得冒险的法子。
“不用，凶手要是盯上你了，早晚会被我们发现，没必要这样。”吴轩霖想推门，但是丁安侧身顶住门，根本不给他开门的机会。
“我心里有数的。”丁安冲他摆摆手，裹紧大衣朝灵堂的方向走。
“丁安——回来！”吴轩霖怕自己嗓门太大引来人，压着声音喊她，下车去追人。
见丁安脚步停下来，转过身看他，“放心，我要看到穿金尾黑色球鞋的人，立即出来。”
她愿意为自己赌，但是能不死当然是不死，这点儿脑子她还是有的。
“真的？”吴轩霖始终觉得太过于冒险。
“当然！”丁安答得干脆。
“你在这儿盯着，人来通知我，里面人多凶手也没机会动手，看到人，我肯定出来。”
吴轩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丁安知道他还在纠结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不过，她不想继续站在这里浪费时间，大晚上两人站这里说话其实挺显眼的。
要是凶手已经在周围，万一不露头，等于功亏一篑。
没给他思考的时间，丁安趁机小跑着冲向灵堂。
直到灵堂外的台阶下才堪堪收住速度，迈上台阶，缓缓走进去。
灵堂门口摆着张桌子，有人专门在这儿记录来往宾客送花圈的单子。
林笙东的遗像摆在灵堂中间，两边的椅子上坐着不少人守夜。
三三两两聊天玩手机，都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气氛沉闷压抑。
但注意到有人进来，还是纷纷抬头冲丁安看过来，伴随着她鞠躬上完香，落座在林肆的身边，这些人像是终于找到可以聊天的话题，凑在一起小声议论开。
细细嗦嗦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不过丁安不想和他们计较，反正这些年，聊来聊去换汤不换药。
不夸张的说，光是他们打量的视线，丁安就能猜到他们说的话。
这会儿，除了在意别人穿的鞋子之外，只想陪林肆说说话。
他熬了几个大夜，状态不是特别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木纳迟钝。
再过一会儿，他会被苏锦瑟劝回家休息。
经历过这几次循环，丁安实在说不出太多安慰的话，毕竟自己都“死”好几次了。
最主要的是先搞清楚凶手，丁安有种感觉，循环并没有结束，林笙东还有机会重新“活”过来。
所以，说再多安慰的话，显得多此一举。
坐了半小时左右，放在兜里的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吴律师：来了！」
丁安猛地扭头往灵堂门口看去，是唐怀和王钰婷相偕走进来。
而唐怀的鞋子是一双黑色的球鞋，丁安的双手不自觉握紧手机，用力到指节泛白，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
随着他的脚步往前，丁安的视线死死盯住他的鞋子，待两人站定在遗像前鞠躬上香，彻底看清楚他的鞋子。
金尾黑色球鞋……
丁安瞳孔紧缩，整个人轻轻颤抖起来，是恐惧，也是激动。
凶手——
居然是唐怀！
他为什么会杀自己呢？
在几次循环里，只有两次有交集，一次是因为蹭他车；另一次是利用他对自己的兴趣来气王钰婷。
也就是说，他看自己的眼神根本不是出于惊艳，而是——杀意！
看着唐怀和王钰婷上完香，转过身来走过来，看向林肆……
那张白皙斯文的脸上，沉重的神色看在丁安的眼里，变得扭曲狰狞。
随着他越来越靠近自己，丁安的胃里一阵翻涌，恐惧到顶点觉得反胃恶心。
“节哀顺变！”出口的声音依旧温柔，听在丁安耳里有些嗡鸣，刺得耳膜发麻。
她垂下头避开唐怀和王钰婷的视线，目光停留在他的手上。
是这双手“杀”了自己。
丁安想不通，唐怀要杀害自己的理由，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耳朵边的嗡鸣声还在持续，他们的说话声变得异常缓慢，像是有人在和自己说话……
她抬起头看向两人，只见王钰婷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和自己打招呼……
但是她的说话声听起来莫名诡异，丁安觉得胸口剧痛，喘不上来气，脖子冰凉有种被刀锋划过的错觉。
“丁安……丁安……”有个男人焦急的声音穿透纷扰的嗡鸣传进她的耳里，手臂被人很用力的抓着，热源从被抓住的位置缓缓传遍全身，让她冰凉的全身像是被解冻般缓解过来。
丁安回过神，是吴轩霖……
他蹲在自己面前，那双原本睿智冷静的眼眸里充满焦急和担忧。
见她缓过神，吴轩霖才松一口气，轻轻说一句，“我去上香。”
丁安有些木然地点点头，发现王钰婷和唐怀已经找了位置坐下，隔着几个位置。
看过去的时候，恰好撞上唐怀往这边看，眼神温柔，毫无攻击性，对丁安轻轻点一下头当是打招呼。
但是，丁安的眼神绝对算不上友好，疑惑……愤怒……恐惧……
在这样的视线碰撞下，唐怀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表情有一瞬间僵硬，脸上闪过明显的尴尬，避开丁安的视线。
丁安却始终死死盯着他，却发现唐怀还在时不时偷瞄自己，小心翼翼的打量……
随即，丁安的视线被遮挡，吴轩霖坐到她紧挨着的位置，同样也遮挡住唐怀看向丁安的目光。
两人坐得近，从吴轩霖的身上飘散出淡淡木质清香，穿透灵堂里烟熏火燎的香烛气味。
“再坐一会儿我们回去！”吴轩霖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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