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让她混沌的意识裂开一丝缝隙。
学士服上的血迹还在温**蔓延，可鼻尖突然钻进一缕极淡的腥甜——不是血的铁锈味，是黑松林特有的腐殖土混着诡气的味道。
她猛地抬眼，教学楼顶的风突然变得粘稠，裹挟着无数张人脸的虚影。
那些脸在风中扭曲、重叠，最终拼凑成云婉清坠楼前最后看她的眼神，悲悯又绝望。
顾朝指尖的黑雾不受控制地暴涨，而后对准了地上的“尸体。
黑雾如潮水般涌向四周，教学楼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紫黑色的树干纹理。
那些喧嚣的操场声变成了人脸的哭嚎，水泥地在脚下龟裂，重新露出暗红色的泥土。
顾朝站在原地，看着幻境如玻璃般寸寸碎裂。
“想让我疯？你还不够格。
指尖黑雾骤然凝聚，化作一柄细长的黑刃，精准地刺穿了身后扑来的人脸虚影。
缚煞索剧烈震颤，链环上的咒印发出刺眼的红光。
霍烬“猛地回神，发现自己正站在人面树前，树干上的人脸都在用诡异的表情盯着。
他挑眉，手腕翻转，缚煞索如灵蛇般窜出，精准地缠住了人面树最粗壮的枝桠。
“玩够了？他声音里带了点冷意，“该我了。
顾朝破开幻境时正好看见霍烬用缚煞索缠住人面树的场景。
红光与黑雾在林间交织，形成诡异的光网。
“看来你也醒了。她舔了舔唇角的血渍，刚才捏碎幻境时不小心咬到了舌头，“这东西的精神攻击倒是有点意思。
人面树被两人前后夹击，树干上的人脸开始疯狂扭曲，发出刺耳的尖啸。
无数条藤蔓从地下钻出，带着腐蚀性的粘液朝两人缠来。
顾朝指尖黑雾暴涨，瞬间凝成数十道屏障，将藤蔓挡在半空中。
那些粘液落在黑雾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却始终无法穿透屏障。
“它的核心在树干里。
霍烬点头，猛地收紧缚煞索。链环上的咒印红光大盛，顺着枝桠往树干蔓延。
人面树发出痛苦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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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干上的人脸开始一张张剥落，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肌理。
“抓住它了。”霍烬低喝一声，缚煞索突然爆出无数细小的倒刺，深深扎进树干里。
顾朝抓住这个机会，黑雾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镰刀，带着破空之声劈向人面树的主干。
镰刀落下的瞬间，整个黑松林仿佛都安静了。
人面树的主干从中间裂开，露出里面那颗跳动着的、布满血丝的核心。
顾朝却心疼地摸了摸镰刀，镰刀伸出两缕柔顺光滑的长头发，给她比了个心。
无数怨灵的哀嚎从裂缝中传出，最终随着核心的破碎渐渐消散。
其实是被卖去黑工厂了。
缺钱的人永不屈服。
人面树的残骸还在冒着黑烟，顾朝却突然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那些还在抽搐的根须。
“这东西的根须里含有微量的千面佛汁液。”她抬头对霍烬道，“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霍烬正用缚煞索清理战场，闻言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千面佛应该就在附近。”顾朝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这种伴生诡物通常不会离宿主太远。”
两人顺着根须延伸的方向往前走，没走多久，就看见前方的空地上长着一棵奇异的树。
那棵树通体雪白，树干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远远看去像无数张重叠的人脸。
最奇特的是它的叶子，每一片叶子都晶莹剔透，像是用玉石雕刻而成，叶脉里流淌着淡金色的汁液。
“这就是千面佛。”顾朝的眼睛亮了亮，“居然这么漂亮。”
霍烬却皱起了眉：“它周围没有伴生的怨灵。”
那他卖谁去黑工厂啊。
按照常理来说，千面佛周围应该环绕着大量被汁液吸引来的厉鬼，可眼前这片空地干净得过分，连只最低级的游魂都没有。
顾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缓步靠近千面佛，指尖的黑雾轻轻触碰了一下树干，然后猛地后撤。
就在她后撤的瞬间，千面佛的树干突然裂开，无数条雪白的根须如毒蛇般窜出，带着腥甜的气味朝两人扑来。
“原来它自己就是最厉害的诡物。”顾朝又后退了几步，看着那些根须在地上留下的焦痕。
“资料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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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它能提升厉鬼实力，没说它本身就是厉鬼所化。”
那当然了，末世才来，就算之前就有诡异事件陆续降临，但是基地都各自为战，各自当土皇帝呢，基地的资料怎么可能全面。
霍烬将缚煞索抛向空中，链环瞬间扩大，在两人头顶形成一道红色的屏障：“它的汁液能吸引厉鬼，或许是为了吸收它们的力量。”
千面佛的根须不断撞击着屏障，发出沉闷的响声。
顾朝注意到，那些根须上布满了细小的吸盘，吸盘里隐约能看见人脸的轮廓。
“这些根须里藏着被它吞噬的怨灵。”她眯起眼睛，“如果能打碎这些吸盘，或许能削弱它的力量。”
霍烬点头，纵身跃向千面佛。
缚煞索在他手中灵活地舞动，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刺眼的红光，将那些根须斩断。
顾朝趁机绕到千面佛的另一侧，指尖黑雾凝聚成无数细小的针，精准地刺向那些吸盘。
黑雾针没入吸盘的瞬间，无数怨灵的哀嚎从里面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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