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山下,正在举办一场春日宴。
在绿草如茵,新枝嫩叶的衬托下,身着各色锦绣华服,珠光宝气的权贵小姐们,在一起莺莺燕燕,仿似百灵云集在百花园。
一位穿着粉衣的年幼小姐,仰望山腰半天,叹息道:“那株双色老杏树又开了满树花了,真想摘一枝回来,插在瓶中,虽比不上园里栽培出来的珍稀花色,也是别有趣味!”
旁边红衣小姐看起来比她大些,正值芳龄,闻言嗤了一声,很不赞同地道:“玉菲,胡说些什么,那可是御树别苑的神树,你敢是不想活了,打起这个主意!”
她们两个说这话的时候,一位正在低头品茶的白衣美人,也跟着抬头望了望山腰处的大杏树,嘴角一勾,眼珠转了转,再抬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笑。
她也不看身边两人,对着茶杯,似是不经意地说:“我听说啊,那位表小姐,很会爬树呢……”
说着拿起团扇,捂嘴笑了笑,才接着道:“要是她去,指定能爬上那老杏树,摘几枝给你们玩。”
说完,起身走往一边,和其他几位小姐凑在一起讨论起首饰。
“三姐,我看行!咱们就叫那位去摘几枝来。她一个村姑,不知道那树的珍贵,就算被发现了,也必然不会惩罚的。”
玉菲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大有深意。
“这……不大好吧?”被她叫做三姐的,面色有些犹豫,又有些蠢蠢欲动。
玉菲拉拉她的衣袖,小声道:“怕什么?到时候不说是咱们让她去的,只说她自己看见树了心里发痒,就去爬了。难不成还信她,不信咱们?”
洪家三小姐仍然有些犹豫,玉菲又说:“你想想咱们被她分去的嬷嬷和丫鬟!她一个表小姐而已,如今害得咱们这些正经小姐倒是少了仆从用,真是可气!”
三小姐终于点了点头,附耳吩咐了自己的丫鬟去叫人,和玉菲一起侯在了园子门口。
没多时,丫鬟带着一位小姑娘走过来。她低头含胸,走得有些束手束脚,畏畏缩缩,且看着衣裳头面,倒比这园中的有些丫鬟还差些。洪家姐妹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皆侧身仰脸,满脸傲慢地等她过来。
来人福了福身,怯生生说:“玉芬姐姐好,玉菲妹妹好。”
洪玉菲翻了个大白眼,斥道:“谁是你妹妹?焦杏儿,莫要乱套近乎!”
玉芬倒是挤了个笑,说:“我妹妹被惯坏了,焦小姐可莫学。当不得一声姐姐,叫我玉芬小姐就是了。”
杏儿忙点点头,又重新说:“玉芬小姐好,玉菲小姐好。”
阿菲闻言,又是一个大白眼。
“谁欠你一个问好不成?啰里啰嗦的,跟个老妈子一样!以后不许叫我名字,我姐姐是三小姐,我是五小姐,记住没?”
玉芬收敛了点脸上的嫌弃,脸上一抹笑,似有若无,指了指山腰处,对杏儿说:“瞧见没?那棵开了花的大树。”
杏儿认真张望了下,点点头,“看到了,好大的一树花!”
“你去摘几枝来。”
三小姐玉芬的语气,倒似吩咐一个小丫鬟,又似乎那杏枝唾手可得。杏儿有些疑惑的皱眉:“我去吗?可是……”
一旁的玉菲很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斥道:“你不是山里长大,惯会上山爬树吗?快点去吧,小姐们都等着呢!”
“我……”
“瞧见没,从这边坡上一直上去,就到了,不远的,快去吧!别让大家久等。”
玉芬颇为“好心”地给指了指路,就不再理会,转身同妹妹玉菲往回走。
杏儿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两只手绞在一起,半天才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里,已是含了水汽。
去年冬天,疼爱她的爷爷也故去了,她只好随着尖酸刻薄的伯母生活,但是才过了几个月,突然来了一行人,说她是远房亲戚家的表姑娘,给了大伯家二十两银子,就把她带到了京城,住进了永庆伯宅内。
她倒是打小就知道,自己是爷爷捡的,大伯一家并不愿意抚养她,全靠年迈的爷爷奶奶养活。因此,最初听闻此事,很是激动,以为可以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可是伯府的人说,她亲生父母是伯府远亲,早已不知所踪。
失望过后,她又发现,伯府虽然带了她回来,却并不是很欢迎她。至少大多数人不是。她并不愚钝,渐渐发现这个局面,也只好小心翼翼,夹起尾巴做人。只是偶尔也会伤心难过,不知以后该如何是好。
偷偷拭了下眼角,杏儿往那株一树繁花的老杏树走去。
洪玉芬刚才指的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一个方向。但是杏儿对这里也不熟悉,并不知大路如何走,就只得按着这个方向,往山腰上的大杏树爬去。幸好,以前常和爷爷去山里打猎,别说这种坡度平缓的山坡,就算是陡峭的悬崖,她也爬过,倒不算什么困难。
实在没路,她攀着草根,也能爬了上去。
杏儿在山坡上专心往上爬,两处的人,都在注意着她。
一处自然是山下正在举办春日宴的园子里,一帮子贵家小姐,正聚在一起捂嘴笑。
“你家怎地竟还有这样的表小姐,莫不要笑死人!这也算小姐?叫猴子也不委屈了她!”
“谁家没几门穷亲戚,要饭要上门来,能怎么办呢?她不要脸,我们伯府却硬不下心肠说个不字。”
“啧啧,瞧那样子,连我家粗使的婆子都不会这么粗俗!”
“名字也土气,叫什么杏儿,说是在杏树下捡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早知道这么有趣,就该让你们早点叫出来,取取乐才好!”
“据说是长在山里的,不知什么样子,别像是山魈一样丑,吓得人做噩梦啊!”
……
在有心人的挑唆下,有几位嘴长的小姐,越说越兴奋,只凭着一个爬坡的背影,就用言语把杏儿踩进了泥坑里,认定她丑陋粗俗,卑劣无耻。
另外一处,却是在山坡之上。一位身着素色道袍的青年,正在一处亭子里画画。有个黑衣侍卫走上亭子,说:“殿下,有个小丫头,从那陡坡上往上爬,护卫们正要去抓。这山下皆是侯爵们的山庄,都知道山上是御树别苑,不知道是哪家的小丫鬟,没学好规矩,一定要……”
道袍青年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我看见了,别管了,一个小丫头而已,腿脚倒是很灵活,看看她要干什么。”
黑衣侍卫嘻嘻笑着说:“莫不是山下那些小姐,派了小丫鬟来给殿下送情书不成?”
道袍青年瞪了一眼,侍卫立时板起脸,规规矩矩道:“好的殿下,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要是来送情书的,无论是哪个,孤就把她配给你,省了你娘老为你操心!”
侍卫听到身后的话,吐了吐舌,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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