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撞击声中，诺亚横挡在她身前，硬生生扛下这一击。
尘土飞扬的巷口，林悦、诺亚默契配合。
林悦旋身避开杨元飞踢，后仰的瞬间高喊：“左边！”
几乎在同一时间，诺亚的将手中匕首飞出，杨元大腿被划出一个巨大的豁口，他发出惨叫，林悦抓住机会拔枪，果断两枪击中杨元右臂和左腿。
杨元被生擒。
诺亚欲杀之，被林悦拦住。
林悦蹲下：“杨副官，发生了什么？是谁控制了你？”
“克依......”话音未落，杨元的身体忽然剧烈抽搐。
咔嚓！
杨元的脖颈突然的，猝不及防的，向后断裂，骨头折断的脆响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他的眼神彻底暗淡下去，最后定格在惊愕与解脱之间。
他说出的最后一句，不，半句：“......救指挥官。”
林悦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杨元死了，静静躺在一片污泥当中。
“起来！”诺亚警惕着四周，“快走！随时可能有人跟来！”
林悦不动：“得埋了他。”
“有什么好埋的，过两天就腐烂没了，再说了，旁边好几条狗呢。”
“他叫杨元，今年三十五，他老婆还在家里等她，他女儿今年刚满五岁。”
“管他叫什么，不过是个副官死了就死了。”
林悦静默，而后缓缓抬头，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诺亚：“你就是这么杀了小七和小葵的？”
诺亚表情掠过一丝心虚，他垂下眼睛，却在下一秒忽然踉跄后退，捂着腹部跪倒在地，大股鲜血从他指间渗出。
“救——救我——”他痛苦地朝林悦伸出手。
“诺亚。”林悦咬牙架起他，诺亚四肢无力虚软地靠在她肩上，“撑住！”
昏暗的房间内，林悦和诺亚各自占据房间一侧，中间隔着银河。
林悦照顾了诺亚三天，三天没说一句话。
“你就不能跟我说句话吗？”
林悦沉默以对。
“我不就是杀了两个人吗？你和她们认识也不就三个多月？”
“你杀了我妹妹。”
“那你要杀我吗？”
“等你伤好了。”
诺亚被刺痛：“为什么你不可怜我呢？你认下层区的两个乞丐为妹妹，你心疼陆凛，你陪伴沈墨，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对我也好一点呢？”
“你一开始就想杀我，后又将小七凌虐至死，紧接着小葵，我可怜你？我脑子没病吧？”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好不好？”诺亚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握着匕首，毫不犹豫地在自己身上划下一道又一道伤口，他动作极快，仿佛那具身体不是他的似的，“小七……我刺了她七刀，肩膀、手腕、腿、手掌……”
最后他的动作停下，匕首插在他手背，他努力回忆：“还有什么来着？哦，我还用蜡烛烧了她。”
诺亚突然转身，快步走向柜子，正要打开，被林悦拦下。
“你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他声音颤抖，“你为她打抱不平，那我还给她，全部还给她，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是没有人类的感情吗？”
在林悦眼中，诺亚简直就是从地狱里走出的魔鬼。
“求求你，求求你爱我好不好？就像你爱他们一样，你也疼疼我好不好？我好疼啊，好疼，好疼。”诺亚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踉跄着走回床边，满地鲜血触目惊心，他却浑然不觉。诺亚掀开被子，蜷缩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呜咽：“好疼啊……我好疼……”
“你怎么了？”林悦走近他。
就在这时，诺亚忽然转过头来，两人目光相撞，他们俩的眼睛实在是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也是这双眼睛让林悦动了恻隐之心。
“怎么了？哪里疼？”
林悦靠近，诺亚后缩，鲜血浸湿被褥，林悦去扯被子，诺亚紧紧攥住。
他可怜巴巴看着她，林悦仿佛在照镜子。她想起，母亲失踪，继母登堂入室，只有躲进厕所才能痛哭一场，当时镜子里也是这样一双委屈巴巴，可怜的眼睛。
“听话，起来，包扎伤口，伤口不包扎会疼的。”
诺亚慢慢地松开了一点手。
“来，我们起来。”
诺亚慢慢，慢慢地坐起来。
被褥已经全部染血，林悦打算更换，掀开被子，爆发出尖叫。
“啊——”
“怎么了？小悦。”诺亚像个漂亮的木偶娃娃扭头。
诺亚被子下躺着六个怪物：一滩肉、爬行动物和人的结合、一颗头颅......恶心的绿色液体黏黏糊糊。
林悦呕吐。
“怎么了，小悦，那都是我啊。”诺亚诡异地笑了。
诺亚走过来：“这些都是我啊，我就不是个人。”他的眼睛充满悲伤，“你刚才不是问我有没有人的情感吗？我没有，我就不是个人，我只是一滩烂泥。”
诺亚步步靠近，林悦步步后退。
“小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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