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叶涟绯就垂下眼眸，叹了口气，十分无奈似的，“只是看了一眼，就喜欢他了吗？”
叶惜的心跳飞快平静下来，定定看了看眼前人，发现他还是一如既往，低眉顺眼，软弱寡淡。
淡淡的嘲讽从心里升起，又是这种自以为疼爱弟弟的“好哥哥”的样子，简直让他作呕。如果不是他身陷囹圄，他有什么资格让他叫哥哥。
愚蠢、烂好心、自身难保还什么都往家里捡的白痴！
嫌恶与不屑在眸中一闪而过，很快藏好。叶惜眨眨眼，单纯地说，“爱情本来就是毫无道理的呀。”他的脸颊忽的晕红，仿佛羞赧似的，咬了咬唇，一派情窦初开的模样。
这演技，比上个世界捅死他那位可强多了。
叶涟绯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红晕，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温暖的皮肤，轻轻摩挲，虽然是个白眼狼，可身体的血也是热的。不像他，心是冷的，血也没什么温度，这才是无懈可击。
心里虽然这么想，他的动作却温柔得几乎温情脉脉了，他叹息似的说，“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
他专注地看着他，神情温柔，却像一块易碎的琉璃，窗外稀疏的磷火光勾勒出他苍白的面庞轮廓，他看着他，很专注，带一点不易察觉的执拗，眼里的光如烛火明明灭灭，只要眼前人一句话，就能决定那道仅有的光是否熄灭。
叶惜的眼眸闪了闪，叶涟绯比他年长一些，但捡回他时，他也是个小孩。那是他最狼狈的时刻，他一口一口地喂他吃药，替他包扎每一个生疮的伤口，他那时已经几乎不像个人，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但他从来没有嫌弃他。
可他却嫌弃那样的自己！更嫌弃那样的自己，竟然不得不依靠一个封魔域根骨闭塞的废物，被他看到自己此生最狼狈的模样！
看到此刻叶涟绯的模样，他忽地烦躁起来，“自然是了，我喜欢他，一见钟情，爱得要死，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了！”
一叠声的“真爱宣言”，让面前的人眼中仅有的光亮也湮灭了，叶惜嘴唇翕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沉默许久，谁也没有说话。好半晌，叶涟绯才缓缓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听到这句话，叶惜脸上所有隐隐约约的纠结都消失了，整张脸肉眼可见的冷凝，连声音都不再装成嗲嗲的绿茶味，“哥哥，你是认真的吗？”
叶涟绯眼看他偷偷把手探入袖中，忍俊不禁，好凶的小白眼狼啊，他故意慢腾腾地引人误会，“我当然——”
叶惜的手已经握入袖中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心中一片肃杀。他原本以为，用不上这个。如果叶涟绯能识相答应，继续做他那个假惺惺的好哥哥，他也不是不能留他一条命。
但，很可惜。虽然即使叶涟绯冲出去说自己才是救人的人，他也有信心能让暮行云不相信他，可是毕竟要多一分风险。
果然，所谓的好哥哥，百依百顺，都是装出来的。一旦遇到真的利益相关，就立马不装了。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不过都是有利可图。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叶涟绯方才复杂的眼神，成大事者，必要心狠手辣。他的脸上浮现一抹厉色，可还没等他出手，叶涟绯却话锋一转，他说——
“——会答应你。”在他彻底决定动手前，叶涟绯把话补充完了。
叶惜愣住，“什么？”
他像全然没有察觉弟弟的小动作，也不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很疼爱地把弟弟揽进怀里，“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么会不答应你呢。”
细瘦微凉的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长发，叶惜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山茶花香，清冽而宁静，冲散了所有隐藏的杀意。某些刻意遗忘的，久违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一瞬间，他的身体有些紧绷，像是完全不适应这样的亲密，又担心袖中的匕首会被发现。但在叶涟绯的轻抚下，他慢慢平静下来。他的动作温柔娴熟，带着某种让人信赖与放松的魔力。
高悬的磷火巡回过去了，只余天生几颗稀疏的星子，叶涟绯的身影在渺小烛火中勾勒出轮廓，仿佛玉石发着淡淡的光。也许是这个夜晚足够黑暗，黑得让某些压抑的东西无法躲藏，黑得像自己曾经被救下的那一夜。
总之，叶惜很庆幸，他还没来得及把匕首掏出来，面前的人也没有发现。
叶涟绯一边用撸法制咖前男友的狗的手法撸人，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现在这个姿势，如果他想要他的命，简直够把这只小白眼狼弄死七八十回了。
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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