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曾有在南川书院求学的经历,心中便有了成算。
南川书院可谓是曲国首屈一指的书院,由此考中做官的学子们渐渐在朝堂上形成了一股势力,以左相郑超仕为首,人唤南川党。
此事既然无法报于曲王,不如去求郑相,或许有解决之法。
张野按着郑超仕的喜好备了厚礼,到了左相府却发现要求见左相的人着实是多,寒冬腊月的在相府坐满了小半个院子。他眸光一扫便见到了谢文喆,也是因为大家都冻得佝偻着身子,只他挺着腰板端坐,在人群中确实打眼,可是张野仔细瞧,他嘴唇已经冻的发紫,显然并非不冷,而是强撑罢了。
张野看谢文喆看的有点久,相府总管唤了一声,他这才收回目光,跟着总管,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插队进去见郑相。
见张野进了屋,随安悄悄的对谢文喆说:“少爷,我见那小将军刚才一直皱着眉看你,你最近可小心些,我怕他会找机会打你。”
谢文喆一哂:“怎么会呢,你想多了!”心中却暗暗决定,一会从相府走的时候不坐车了,自家马车目标太大,倒不如徒步回家安全些。
张野不知道这主仆二人的心思,他只知道这次求见左相毫无用处,郑超仕全程笑眯眯,却绝口不提与跟童监军有关的话题,张野告辞时,他更是以为官清廉为由拒收了礼物。张野一出门,就听那相府的管事正在对院里的人说:“郑相有恙,劳各位久等,今日便散了吧。”
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去看谢文喆,谢文喆听了管事的话,隐蔽的白了他一眼,也不像其他人一样与管事套词,带着贴身的小厮就往外走。
张野想着,他收了礼却赶人出门的黑锅好歹也该往下摘一摘,便交待阿虎在车里等着,自己跟了上去。
随安悄悄回头,被张野吓了一跳,急忙小声对谢文喆说:“少爷不好了,小将军真的来打你了!”
被张野跟着,谢文喆心里发毛,他也小声对随安说:“他对京城不熟,我们快点走,找个拐角把他甩开。”
前面主仆二人也不上马车,反而越走越快了,张野不明所以,跟着他们的步伐也快了起来。
谢文喆几乎都要跑起来了,各种胡同一通乱转,然而他忘了张野虽然路不熟,但是体力绝对是碾压他的,他已经把随安都甩掉了,张野却还能一直跟着他,谢文喆索性不走了,此处偏僻,让他打一顿也不会很丢人,就这样吧。他转身,仿佛刚看见张野在这里一样惊讶道:“张小将军!你也在这?真是好巧!”
张野虽然年纪小,但自小军中长大,颇有威仪,此时皱起眉来更是让人心生畏惧,谢文喆本以为就要被怒斥,却听张野开口问道:
“你为何不坐车?”
“……?”
饶是谢文喆思虑缜密,也被他问懵了。
张野个子高,此时谢文喆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不知怎的就觉得脸上热了起来,见他只穿着一身湖蓝色的棉袍,被冻的隐隐哆嗦,又问:“你的白狐大氅呢?”
谢文喆今天来见郑相,不宜穿的太张扬,所以衣着很是朴素。他见张野不像是要打自己,眼珠一转,道:“我去当了,车也坐不起,快走几步活动一下,倒能暖和些。”
“怎么就这样了?”张野迟疑了一下,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你先披着吧,莫要冻病了。”
张野的这件大氅披在他的身上已经大到几乎拖了地了,谢文喆缩在带着张野体温的衣服里,努力把上翘的嘴角往下压了压,道:“我见贤弟方才去拜会了郑相,可是有什么难处?”
刚还称呼张小将军,两句话就又变成了贤弟了。张野想了想,还是把求见郑相的来意与他说了。
“贤弟糊涂了,”谢文喆脸上浮现了欠揍的笑容:“若想解决此事最容易不过,只需找个没人的地方料理了这位童监军,回头报个失足跌下城墙,一了百了。”
张野驳斥道:“这怎么成,童监军是君上亲派,也是朝廷命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怎可如此草菅人命!”
“私卖军中粮草可是死罪?”
“是。”
“那怎么算是草菅人命了?”
“他犯军法,自然是军法处置,暗地里了结他是私刑,公私不分,谈何律法!”
“好一个公私分明的磊落君子!那我问你,既然监军已犯军法,现在他可曾伏法?”
“……不曾。”
“已犯国法却仍逍遥法外,律法何谈?”
见张野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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