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他耳中,直听得他冷汗淋漓。
“君上息怒,”陈遇遥在旁劝道:“如郭家那等乱臣贼子,必当伏诛,君上身体要紧,切记气大伤身,不利于修行啊。”
听到“修行”二字,曲炳君稍稍安静了一会,然而额上仍是青筋暴起,忍不住又骂起来。
“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当初就该全家凌迟!如今他行迹败漏,竟敢出逃!”曲炳君怒不可遏,忽又想起郭振海的女儿郭明珠仍在宫中当着公主,愈加恨得咬牙。
“来人!给我将郭明珠拖了来!千刀万剐!”
未等下人应声,一旁的陈遇遥急忙开口道:“君上三思!”
曲炳君眉毛倒竖:“怎么?你要保郭家不成?”
陈遇遥自然不是要保郭家的,不过听说郭振海跑了,他的确松了一口气。
郭振海与他纠缠太多,如若这位右相真被抓回来受审,谁知老家伙为了自保会说出些什么来呢?如今既然跑了,他陈遇遥就暂时安全了。
可这安全毕竟是暂时的,若想绝了后患,只有确保郭振海再也开不了口。
“贫道是君上的臣子,那郭振海又与我何干,只是为君上考虑,君上若要处死郭明珠,那郭振海投敌之事便是人尽皆知了,此时乃是多时之秋,当朝右相谋逆,难免叫人心不稳,只怕消息传出去,对君上也并无什么好处,不如就将此事隐瞒下来,可保朝廷颜面。”
曲炳君冷笑道:“难不成我还要放过郭家了?”
“君上大可以表面上放过郭振海,暗中派出私卫处死郭家出逃之人,之后只说是郭家遇上了劫匪,并无叛国。”
陈遇遥又凑近了些,在曲炳君耳旁道:“至于那郭明珠,不过就是顶着个公主的名头罢了,陛下若是气不过,就将她困死在这宫中又何妨?”
曲炳君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一身的戾气也散了些,对身边立的笔直的康和安道:“去传私卫处来。”
初夏时节,天也亮的早些,清晨的露水凝结在一片茂密树林的树叶上,这林中的野草长的快有一人高,勉强能看到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此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在泥地里挣扎。
“老爷,前面怕是走不了了……”郭管家抹了一把汗,焦急地向着身旁人说道。
原本还坐在车上的郭振海早就下了车,此时也顾不得身份,和大儿子郭常元一起使力,想把陷了半个轮子的马车推出来。
既然是出逃,郭振海本想寻条小路避人耳目,谁想这小路竟泥泞至此。
偏他走的时候要瞒着阖府上下,就连外宿的三儿子也未来得及叫上,只带了夫人和长子,仆人也只有郭家管家一人,以至于此时倒是无人能帮忙。
拉车的马匹狂奔了半宿,此时已是困乏,光凭人力哪里能成,郭振海与儿子带着管家试了几试,终是徒劳。
一旁的邵氏泪流不止,哀声道:“老爷既是没有通敌,何苦出逃?此时身陷于此许是天命,不如就回繁阳去与君上辩个分明……”
“妇道人家懂什么!”郭振海喘了口粗气,口气有些许不耐烦:“如今朝中已不是当初,那姓谢的掌权,哪里有我分辨的余地!我若束手就擒才是郭家的末日!”
又见邵氏哭的狠了,不禁软下口气,劝慰道:“我知你心思,如今虽然留了老三与女儿在繁阳,但只要我的罪名未落实,他们也暂无性命之忧。只待我到了禹州便可有转机了。”
一番劝哄,总算叫邵氏勉强止了泪,郭振海抹了把脸,指挥着管家挥鞭打马要再试一次,却突然见着远处有人骑马奔来。
郭振海如临大敌,然而到底是当过太宰的人,转瞬间便已有了决断。
若是有追兵前来缉拿,则必是盯着他父子二人的,若只见到女人和老仆,兴许能蒙混过关。
“你快上车!”他大声朝邵氏说道,随后拉着郭常元朝小路两旁的林中躲去,好在杂草生的又高又密,才叫他二人隐了身迹。
远处的四匹快马直奔这辆与环境格格不入的马车,走近了见这马车斜愣愣的停在此处,骑手们都纷纷下马来看车轮。
“掌事,这车陷在泥里了。”
被唤作掌事的人生的一张大众脸,怀中还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看上去也并非穷凶极恶之辈,这让两股战战的郭管家稍稍安心,勉强挤出个客气的笑容来:“几位有何贵干?”
那大众脸掌事将怀中的孩子放下,和善地笑道:“这林中人迹罕至,偏巧见到你家的马车陷在此处,便叫兄弟们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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