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才俊被她问得一激灵，苦恼地看着她，纠结地点出他无法会意的地方。
他担心她也如同往日那些先生般，说他愚钝不可教，毫无为官资质，非可塑之才。
每次先生这么说完，他都要再多细读十余本书，但读完依旧无用，下一个先生亦会如此点评。
而谷先生方才课上教授内容，阿宣可以和她对答如流，但他却完全无法领略，明明每字每句他都明白是何意，但连在一起却感觉云里雾里。
此时此刻，寿才俊毫不质疑谷觅一介女子是否堪当先生之任。
谷觅拿过他记录的纸张，几乎涵括了她讲的所有内容，其中甚至还包含她的一些口癖。
现在羿承宣基本习惯了她的讲课方式还有时不时蹦出来的现代词语，两个人交流很是顺利，没有人在上课时提出来，谷觅也就疏忽了这点。
下次她会多加注意，对于新学生的话。
“那这个你能看懂吗？”谷觅指着旁边的书籍，这是针对羿承宣的进度由系统融合而成的教材，和本朝的官方指定书册大有差别，里面的内容涵盖繁杂，她每次课前都要多花费些时间才能准备充足。
寿才俊摇摇头，有些丧气，刚才他翻阅了下，感觉比他日常所用书籍要高深许多。
“没事，慢慢来。”谷觅见他气馁，安慰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羿承宣一样进展飞速。
于是她把昨天准备好的卷子拿出来给寿才俊，规定两柱香的时间内完成，打算先来摸摸他的底，再因材施教。
“先生，我……”羿承宣站在两人的桌边，而余一正在门口等候。
阿宣上完她的课之后，还愿再留些许时间，但余一前来喊他去上剑术课，于是谷觅将他赶到了院子之中。
此时室内只剩下谷觅和寿才俊两人。
寿才俊身前的案桌上摆放了一张字迹密密麻麻的纸以及三张空白纸张，他为难地看向上面的文字，有些他早先在家中时便作答过，但都被先生给驳回了，他不知晓如何才为正答。
但方才谷觅已经说过不管会不会，先依着他的思路简略作答。
寿才俊无法拒绝。
在谷觅的注视下，寿才俊提起笔，手都在颤抖，墨点晕染在纸张之上，仿佛在嘲笑他，最终硬撑着把所有的考题都写上了自己的看法。
最终三张空白纸，他只用掉了半张。
终于熬到了两炷香结束，寿才俊默默把笔放回笔架上，驴唇不对马嘴。
谷觅拿起着了墨的那张纸：“……”
“如果时间不够的话，你还可以继续作答。”谷觅微笑着把差点被她撕碎的纸放到案桌上，她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愚钝之人。
但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毕竟是系统刚刚绑定的学生，而且她提出了三日试学期限，万一系统那边有些说法，三天之后学生跑路了，系统自动解绑学生，对她来说就不妙了。
谷觅不想在学生如此紧张的时候打这个赌，她曾经还去街上随便拉人入学，系统那边却说他们没有特别之处，无法成为她的学生。
“谷先生，没有更多，这已经是我能想出来的所有。”寿才俊端正坐姿，远离了案桌，声音越来越小。
谷觅又看了一眼他的答案，每个问题都只给她草草写了两句话，还是硬挤出来的，和题目一眼望去完全不相关，仔细看去也是鸡同鸭讲。
谷觅时不时地抬头看向寿才俊。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现在已经千疮百孔。
谷觅没想到，他的基础能差成这个样子：“你先前都读过哪些书籍？”
“四书五经……这些考取功名的书籍先前都曾学过。”
那你是学不懂吗？谷觅回到讲案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压压惊。
好凉，和她的心一样凉。
对了，功名。
“你现在可有考取到任何功名？”
寿才俊直立起的腰又弯了下去，“不……曾。”这也是他愿意相信柳镖师的原因，明年如若连童试都无法通过，他就必须要回家和兄长们一起经营家族产业，再也不能入仕。
这完全是学不懂的状态，谷觅现在很想把他直接扔在这里，回屋静静。
如何能让呆瓜开窍，谷觅陷入了思考。
寿才俊看她背对着他不愿看他，有些慌乱，他先前的先生在弃教之前也都是这种起势：“先生，不是说有三天试讲时间？”
谷觅听到他的声音才从沉思之中恢复过来，沉思得有些久，她都差点睡着，都是昨天给他出这张试卷害的。
“你的追求只有入仕？”谷觅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难。
“是……的。”寿才俊不确定的回复道，“先生，‘只有’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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