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气得拐杖都拿不稳,他颤抖着又问了一遍:“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这块玉佩原有一对,一枚上雕刻有白鹤,另一枚上雕刻有白鹿,一曰春水,一曰秋山,是宋静慈留下的。
宋琢玉有一小名,唤作临春,取为春天到来之意。一对春水秋山玉是母亲遗物,他自是珍重,向来不离身。如今不见,定然蹊跷。以他的能力,总不会是被偷了吧。
赵清薇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几次挣扎后,唇边牵起一丝轻笑,问道:“那是哥哥的玉是丢了还是送人了?”
宋琢玉面容不改,淡淡道:“送人了。”
听了这话,赵清薇下先是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宋琢玉,她清亮的眼眸,忽然之间神色涣散。青州多雨,长年累月的潮湿,此刻蓦然进入了她的心里,细细密密。
宋琢玉从小对她万般照拂,她皱一下眉头哥哥都知道她是哪里难受,怎么会突然,突然将一对玉佩中的一块送出去呢。
“她好不好?人品可还端方?”赵清薇向前进了几步,声音轻到只有二人能听见。
宋琢玉的眼睛静若平湖,回忆起来,然后轻声道:“好。”
赵承看着二人耳语交谈,丝毫不把他这个大活人放在眼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孩子好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仕途不顺一句不说,有了心上人也一声不吭,赵承心想,会不会是自己这个师父当的不够合格。
他恨铁不成刚地瞪了赵清薇一眼,问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们到哪一步了?”
“她的父母是否知道此事?是否需要为师代你上门提亲?”
宋琢玉无父无母,婚姻大事自然是他这个师父做主。若是那姑娘与他两情相悦,宋琢玉年纪也不小了,那不如就此定下吧。
“师父,其实,”宋琢玉抬眸,眼睛里有着少见的慌张,他道:“其实我不知道她是否心悦于我。”
赵承愣了一瞬,磕巴着问道:“那,那要是人家不喜欢你呢?”
宋琢玉暂时还没有心思想这个问题,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去,道:“不知道。”
赵承的拐杖在地上敲得“砰砰”作响,几次都伸到了宋琢玉的肩头,若不是看他血淋淋的脊背,心中有点心疼,早就敲了上去。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宋琢玉,为师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十年前,雍州刚刚经历一役,还未从战争中恢复生机,冬天忽然落了一场雪,似是万事结束后,有谁在为丧失的生灵哀鸣。
林间枯枝上托着莹白的雪色,细细的雪子悄然砸下,侧耳听去,隐隐约约有碎玉之声。
彼时宋琢玉刚刚丧母,大病一场,裹着不太合身的氅衣,双颊泛红,带着不健康的苍白,立于漫天无声飞雪之中。
身边是苍苍漭漭的白,赵承走过来,揉了揉他的脸颊,遮去他眼前的风雪,道:“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习武?”
宋琢玉稚嫩的眼睛眨了眨,缓缓跪下,朝赵承躬身一拜,道:“愿意。”
赵承慈爱地抚上他的发顶,问道:“为什么愿意?”
漫天满地落雪纷纷,宋琢玉慢慢抬起头,看着赵承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想要无辜的人不再死于非命。”宋琢玉的眼睫微动,染上了寂静的白,他道:“想要像我母亲那样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落雪触地即化,赵承轻声道:“玉儿,你母亲将你交付给我,从今往后,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亲人。”
“师父收徒有个原则。”
宋琢玉抬眸,睫毛上映的雪也跟着抖动,他问道:“什么原则?”
是怕自己不能吃苦吗?宋琢玉想,自己肯定是能吃苦的。
赵承伸出了手,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宋琢玉的小手,他轻轻拍落了他身上的雪,轻声道:“在外面受了委屈,你得告诉师父。”
然后他刮了刮宋琢玉的鼻子,道:“不然,师父打断你的腿。”
赵承何尝不知自己近些年来身体越来越差,宋琢玉报喜不报忧,是为了不让他担心。他答应过宋静慈,好好照顾宋琢玉的,这孩子一朝长大,愈发有自己的主意了。
他看宋琢玉跪着,一言不发,赵承有些心疼,声音还是冷硬的,他道:“好好反省,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起来。”
说罢,他拿着拐杖轻轻点了点地,眼睛瞥过赵清薇,道:“你不许放他走。”
“好的爹爹。”赵清薇无奈地看了一眼宋琢玉,低声应了。
宋琢玉就这么跪了一天一夜,赵清薇不时来看看他,偷偷往他袖子里塞些高点,都被宋琢玉拒绝了。还是徐若天看不过去,把他领起来。
可是赵承打人可是使了十成十的功力,宋琢玉前几天一路奔波,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人又不是铁打的,当即病了起来。
宋琢玉趴在床上,屋内是散不透的血腥气,脊背上红色鞭痕叠在大大小小的伤疤上,触目惊心。
当日宋琢玉挨打之时,陈顺一句话也不敢说,如今伺候起人来,话倒是多了起来。他掀起宋琢玉身上缠绕的绷带,仔仔细细地涂上了新的药,闻着浓厚的血腥味,道:“将军,你不会是预测到师父要打你,故意把我带上的吧?”
陈顺是军旅之人,上药时没有一个轻重缓急,药粉一股脑地撒上,宋琢玉缓过了疼劲,道:“是。”
陈顺端来一碗药,放到他的唇边,道:“将军,你为何要与师父置气?”
“算了,赶紧喝了吧。”陈顺不管不顾地把药碗往他唇边一塞。
“对了,将军,我收到了雍州的信。你想现在看吗?”陈顺试探着问道。
宋琢玉看着乌黑的药水,忍者不适把药咽下,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你挨打的时候。”
宋琢玉目色一滞,把药碗递给陈顺,道:“那你说吧。”
陈顺道:“安防没有什么大问题,将军不用担心。但是”
“但是什么?”宋琢玉眼皮轻抬,问道。
“但是你让我看着的那个许剑知,走了。”
......
许应与系统一道,下了船,沿着曲折盘旋的小路缓慢登至山顶,古寺的一角高阁出现在天空的一侧。
听闻这曾是梁州香火最旺盛的寺庙,如今却颓废不堪,断壁残垣上挂着些许蛛网,寺中榆树枝繁叶茂,鸟鸣声清脆悦耳,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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