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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觊觎驸马

小说:

檐上雪

作者:

起夏

分类:

现代言情

她将烛火点燃,殿内逐渐明朗。

二人相对而坐。

周径山不顾杨祯雪的怒目,直直攥住她的腕,她想抽回,却被他死死钳制,动弹不得。

他将她的衣袂一掀。

她肌肤胜雪,却在腕骨上方烙着一小块灼痕,在白皙的手臂上更显狰狞。破溃处渗着淡黄的清液,边缘是刺目的红。

果真如他所想,杨祯雪没有找御医来瞧。

“此药我在军中常用,不会留疤。”

在他的认知里,女子皆爱美,没有人谁会愿意在自己的肌肤上留下疤痕。

周径山取出白瓷瓶,拔出塞盖,一股浓烈的药气窜出。

“公主,您忍一忍。”

他的手稳稳托着杨祯雪的小臂,另一手拿着药匙,挑起一团粘稠的碧色药膏。

周径山眼眸低垂,专注于她的手臂。他用药匙均匀地将药膏推开,覆盖住每一寸可怖的创面。

“嘶。”

寒意沁骨,锐痛袭来,杨祯雪没忍住痛呼出声。

他没有为旁人上过药,力道自是把控不住。在军中有时战事紧急,他仅是匆匆上药,动作仓促,力道不可避免比寻常重上不少。战场上刀剑无眼,擦药的痛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但杨祯雪毕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身子娇弱,再是坚强,也不可能全无痛感。他的动作还是放轻了,药匙只是虚虚地拂过伤处。

周径山动作利落地取过一旁备好的干净的棉布,一圈一圈地缠绕上杨祯雪涂有药膏的手臂。

“药膏需每日更换,忌沾水。”

杨祯雪尚未来得及将手抽回,一截皓腕又被捏住。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周径山!”她怒斥。

可周径山非但没有松开分毫,反而在她腕间青筋处缓慢地摩挲着。

他微微倾身,靠近了些。

杨祯雪垂下眼,盯着握在自己腕间的手。

她不清楚周径山意欲何为。

“你先松手,孤去拿账本。”

腕间终于空空,她起身,从书桌暗格处取来梅府发现的账簿。

杨祯雪指腹略略压过几字,将账本递给他。

“你瞧瞧,这账记得,也是有趣。”

周径山初初翻过两页,上头多是买油买盐的录入。而杨祯雪所指之处记的是购置胭脂水粉,足足花了一千两。

账上的时间写的是贞元十九年,恰是雁回关一战。

月份也正是他向朝廷上奏增粮增饷之际。

“你再往后翻一页,修缮西苑的缈云榭,支银五千两。孤看过了,缈云榭不过几间临水小阁,规制小巧,何需五千两缮费之巨。”

他拧眉,又翻过几页。

越往后,字迹越潦草,糊涂账也多。

“雁回关一地的军仓,凡粮秣、草料、军械、饷银,一切出入支应皆依律造册,一笔一划,不会有差。这账目数额,绝对远远大于缺失的饷银,且梅相的俸禄是供不起的。”

杨祯雪也有疑:“孤看了一下午账薄。自贞元十九年以来,相府支出年胜一年。不知那些钱款是从何而来,又喂了哪路的神仙。”

“不是神仙。数额逐年增长,就算是再贪吃的神仙也该喂饱了。”周径山压低声音:“唯有养一支精良的军队,才需要耗费如此多的财力。”

杨祯雪心神一滞。

“他有逆反之心。”她呼吸顿时乱了分寸,抬眼对上周径山的眼眸。

他摇头:“只是猜测。”

“梅相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要想从他那儿探知线索难如登天。不过……”周径山稍作停顿,复添几言:“我从梅二嘴里得知她舅父在定州做生意,富甲一方,保不齐有为那些钱财出一份力。所以,我想去定州一趟。”

“你要公然与梅氏作对?”杨祯雪领悟到他话中的意思,不可置信地抛问。

周径山费尽心思接近梅二娘,与她逢场作戏,就是为了拿到更多的证据。

火场为自己撑腰之际,他似乎就已经向梅相宣战。

“若违心去与她周旋,我心里不舒服,也愧对雁回关数万英魂,我的心只有一颗,只能专注于一人一事,没功夫同她虚与委蛇。”

周径山的双目挚诚,直直盯在杨祯雪脸上。

“梅妃与定州多有往来,我想,定州应与公主所念之事也有关系。近日各州府多流言蜚语,直指梅妃。在传入京城前,我会为公主再添一把火。”

杨祯雪也不着急作声,一双星眸凝睇着周径山,欲要将他洞穿。

显然,这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周径山敛下心思,也不藏着掖着,索性一并将话说明白。

“臣想向公主求个恩典。”他身子前倾,笑态松懒:“求公主准许臣做公主的驸马。”

丝毫没有臣子应有的谦卑敬畏。

“呵。”一声极轻的冷笑响起。

“驸马。”杨祯雪轻声重复着,唇角勾起一丝兴味:“周径山,你凭什么?”

自她及笈,甚至更早,还从未有人如此狂妄地觊觎她身旁驸马的身份。

“公主此言何意。”他状似委屈:“莫非是觉得臣配不上公主?”

周径山刻意造作之姿,徒惹她暗生愠恼。

“虎充狸猫的把戏你还没玩够?”她怒极反笑,站起身来:“说要坦诚相待的是你,在孤面前搭戏台子的也是你。你接近梅二娘,是为了查案,为了揪出雁回关粮草背后可能存在的、更深更广的腐败。你是解释了接近她的原因,却将更大的深渊推到了孤的面前。你下的一盘好棋,而孤却身不由己踏入棋局之中。”

“从她嘴里套出了有用的信息,你就弃之如敝屣。可见,你所谓的亲近信任,不过是精心编织的假象,孤与梅二娘都是你手中可以任意摆布的棋子。自椒房起,你的一切安排没有透露半分。你凭少年心气刺杀崔敬,到头来还要孤料理后事。素日交谈你也永远在唱戏,你从不肯真心相待。孤好像从未与你相识相知。”

“周径山,你心不诚。”

话语间,杨祯雪的情绪一刹达到顶点。她鼻尖莫名开始泛酸,眼眶里的泪水也控制不住,悄无声息地往下落。

周径山在她泪眼朦胧的注视下起身,伸出微凉的手指,动作生疏地轻拭去杨祯雪脸颊滚落的泪珠。

怒气在她心里翻滚,在周径山擦拭的瞬间乍然涌出。杨祯雪绰起案上的瓷杯,手腕狠狠一扬。

冰凉的水精准地泼在他的脸上,额前几缕被打湿的墨发紧贴着他的额角。

水自周径山的额角淌下,砸在衣领处,洇开一片深色的污迹。还有几滴落在他紧抿的唇上,又沿着唇角滑落。

周径山没有动。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任由静水流淌。浓密的睫低垂着,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可那周身散发出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整个寝殿。

他忽而动了。

周径山悬停在半空中的手抬起,他不去擦拭水珠,而是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的力道,猛地攥住了杨祯雪泼水后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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