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翊难得不好意思,“嗯,我们谈挺久了,感情不错,就是一直没告诉家里。”
许昭宁身为当事人之一,没有很想听他们背后讨论自己。
想想裴翊家里的情况,也听不到什么好话。
“我们家比较特殊,擦亮点眼睛,”裴翊的哥哥听起来无意深聊,漫不经心问,“水什么时候能烧开?”
“哥,你不再问点了吗?”裴翊有些诧异。
“你今年满十八了?”
“哥,你说什么呢,我都满十八三年了。”
“一个成年人,还不能为自己的感情生活负责吗?需要家长来帮你做判断?”
裴翊噎了一下。
许昭宁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糟糕了一天的心情,终于被这个和裴翊八分相似的声音逗乐了一下。
裴翊倒也没生气,嘟嘟囔囔,“不怪你老大不小了还谈不成恋爱……”
“你说什么?”
“没什么,水烧开了。”
交谈声弱了下去,困意再次笼罩住许昭宁。
再次醒来,一双手正搂着他揉捏,对方的气息喷洒在他下巴处,他推了推,刚睡醒的手柔软无力,没推动。
“裴翊……别动我。”
裴翊抬起头,声音略微委屈,“你还在生气?”
“我不是生气,”许昭宁清醒了不少,意识到这是个谈话的时机,“我只是想和你聊聊我的想法,我们的观念或许有些不合,总要说开了才行,对不对?”
裴翊却自顾自吻了下来,咬他嘴唇泄愤。
许昭宁怒了,“裴翊!”
他发怒时,特别像什么小动物,被逼着亮出爪子,发火也不太熟练。
裴翊不合时宜地觉得可爱,想咬一口。
“好吧,”裴翊终于妥协,“你说吧,你到底觉得哪里不合适?”
“我觉得,”许昭宁想了想,还是决定直言,“或许我们不该把家长牵扯进来。”
裴翊沉默了一下,“什么意思?”
“谈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们自己过自己的生活,突然多出家长来指手画脚,你不觉得……”许昭宁组织措辞,“很奇怪吗?”
“可是,”裴翊道,“不见家长的话,难道我们要谈一辈子恋爱吗?”
许昭宁被问住了。
“永远就这样谈恋爱?不订婚不结婚,没有正式关系?也不组建家庭?”裴翊握住他的手,珍而重之,“宁宁,我很爱你,如果不是因为爱你,不会想要带着你见父母。”
许昭宁似乎被说动了。
他没有焦距的眼睛透出几分困惑,眼睫在黑暗中颤了颤。
他对于家庭的概念和很多人都不一样,从小他爸妈是放养,因为他的眼睛,对他也没什么大的要求,能健健康康活着就好。
裴翊以为他想通了,松了一口气,亲上他的下巴,“这一关总是要过的……”
许昭宁小声道:“可是我不高兴。”
许昭宁推开他,耍无赖似的,用被子蒙住头,坚定重复了一遍,“我不高兴!”
裴翊懵了。
“我想自己睡觉,”许昭宁闷声闷气,把自己裹成了蚕蛹,“别碰我。”
“宁宁……”
“走开。”
“退一步讲,你就没什么错吗?我妈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非要说自己是小县城的?说个地名也好啊。”
“走开。”
许昭宁又挪了挪,与他保持半米距离。
裴翊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发脾气,搓了搓肩膀,默默道:“有点冷,宁宁。”
片刻后,他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衣帽间找被子,刚出卧室门,就听见里面反锁的声音。
裴翊:“……”
与此同时,厨房里传来倒水的声音。
裴翊与自己的亲哥哥对视。
“倒时差,睡不着,”裴昼隐上下扫视一眼他的狼狈相,淡淡道,“感情不错?”
裴翊尴尬一笑。
两人还没碰面,裴翊怕许昭宁在他哥心里留下个刁蛮的形象,挽尊道:“他平时不这样,他平时很乖很听话的。”
裴昼隐:“你女朋友,不用跟我解释。”
裴翊住嘴,想起还没跟他哥坦白,他对象谈了个男的。
他偷瞄裴昼隐。
厨房的灯没开,裴昼隐半靠着岛台,手中的白开水被他端出了威士忌的凛冽。
光线半明半暗,他深邃的眉骨落下一道阴影,看不清情绪。
裴翊身为弟弟,从小把他哥当榜样,自然是觉得他哥帅到爆炸。
就是嘴太毒,光他撞见被他哥这张嘴劝退的追求者,都已经能开个班了。
“太晚了,睡吧。”
裴翊回神,应了一声,下意识跟着他哥走。
裴昼隐毫不留情:“自己打地铺。”
……
许昭宁醒来时,公寓里已经没人,只有客厅桌子上裴翊留下来的纸条。
纸条上戳了盲文。
大体意思是裴翊和他哥一起回家了,详细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要回家,以及厨房里给他留了饭。
空气中渗透进了一点陌生的气息。
许昭宁对于气味很敏感,这种味道不是来自男友身上,而是一种比较陌生的香水味。
应该是裴翊戳盲文时,有人在旁边围观。
早晨公寓里没有开窗通风,所以这气味残留了下来。
晨雾般的清冽感,在薄荷与青柚间游走。
许昭宁对此并不感兴趣。
许昭宁摸着字,开始心软。
走向厨房时,又被路上的毯子绊了一跤。
毯子薄薄一条,不知道裴翊哪翻出来的,昨晚气温骤降,盖这个应该挺冷。
至此,许昭宁彻底消气。
两个人在一起,有些想法不合很正常,想要步伐完全一致,肯定少不了磨合。
想通后,许昭宁好好吃了饭,随后出了门。
今天约他调琴的是一家新顾客。
*
“什么?”裴昼隐的声音难得有点起伏。
裴翊低着头,“就是你听见的那样。”
裴昼隐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疼,“你的意思是说,你谈恋爱谈了个男人,还是个瞎子,然后昨天趁着我要回家,带着他去见了父母?”
并且父母还不满意,这个弟弟还盼着他来做主。
还是在这种临门一脚,即将进家门的时候。
其实裴昼隐平时不怎么管裴翊。
都说长兄如父,裴昼隐这个长兄,对裴翊起到最大的作用,只是一个挂在那里的标杆。
“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我会帮你?”
裴翊脸色一变,“哥,怎么你也这样?妈这样也就算了,你为什么上来也说宁宁是瞎子,也不赞成我们谈恋爱?不是你们一开始口口声声说,要把我们家当成普通家庭,不要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而且……”
他拿出昨天的话,“你不是说,我自己谈恋爱,能为自己负责就行了吗?”
“可是,”裴昼隐问,“你现在,不是摆明了想和他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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