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苑门外,林玉卿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极大地委屈,眼眶和鼻尖都红了,瞧着很有些楚楚可怜,瞧见箫钰出来,她连忙往前走了几步,又被若风拦住。
她啜泣一声:“长生哥哥……”
箫钰隔着门洞看她,目光沉凝,却迟迟没有开口。
林玉卿被那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可还是硬着头皮出声:“我知道这次是她们不对,但她们不是故意的,那么大的林子她们只是害怕,又担心我出事才着急回来,至于撒谎也是害怕你责备……”
“她们怕的这么多,”箫钰打断了她,“唯独不怕林音会出事。”
林玉卿一哽,箫钰这张嘴素来不算讨人喜欢,可没想到找起茬来竟这般犀利。
她自知理亏,可还是不能就此作罢,那是她的贴身丫头,若是因为林音就被箫钰责罚了,她的脸面往哪里放?
“看在我的面子上吧……”她啜泣着开口,“她们与我一同长大,情同姐妹,七妹妹受伤我固然心痛,可手心手背都是肉,长生哥哥,你体谅体谅我吧。”
体谅?
箫钰想着林音肩膀上的血窟窿,又看了眼林玉卿,口口声声说着心痛,可她从到这里开始,便一个字都没问过林音。
“你回去吧。”
他转身回了清苑,对林玉卿说不出来的失望。
林玉卿也很失望,她没想到自己这般低声下气的来求人,箫钰竟然半分面子都不给,见他真的要走不甘心的要追进去,却被若风死死拦住,她恼怒地瞪了对方一眼,若风丝毫不为所动,她只好扯开嗓子喊:“长生哥哥,算我求你,我求你好不好?”
箫钰脚步一顿,林玉卿面露惊喜:“长生哥哥……”
男人转过头来:“我有件事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去那座林子?”
林玉卿被问住了,心虚地低下了头,她自然是听说箫钰带着林音出门了,所以才特意跟上去的,这话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可因为后来的惊马和装病都是假的,所以她下意识地没敢开口。
可沉默有时候能说明很多事情,箫钰对人心不敏锐,可并不蠢,还是看懂了。
他再次转身离去,林玉卿这次没敢多言,她有种预感,自己好像闯祸了。
她忙不迭回了松柏居,可白蓉白芷都被押在了厨房,现在连个能给她出主意的人都没有,她忐忑不安了片刻,还是让人往林家送了封信。
箫钰的心思都在林音身上,并没有在意松柏居的动静。
林音果然如同老李头所说发了热,皮肤滚烫,却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唯有嘴唇染了血色,却是被她自己咬的,睡梦中她死死咬着嘴唇,明明看得出来很难过,却一丝声响也没发出来。
太医诊过脉,结论如同老李头一般,身体亏损的厉害,需要好生调养。
先前的疑问再次浮了上来,林音一个官家小姐,身体到底是怎么亏损的?病根又是怎么来的?
等林音情形平稳一些,他便去了柴房,有些话还是现在问清楚的好。
白蓉白芷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关进来,在最初的惊讶之下,她们拼命的叫喊求饶,一直闹腾到后半夜才在饥寒交迫之下消停下来,听见开门声的时候两人脸上都是一喜,还以为是林玉卿来接她们了,却不想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箫钰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两人同时一抖,肉眼可见的畏惧,可还是开口求饶:“箫将军,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没找到人怕被责罚,我们真的找过了……”
箫钰一拳砸碎了两人身旁的桌子,在刺耳的碎裂声里,两个丫头惊恐地闭上了嘴。
“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别说废话。”
两人忙不迭点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林音受过寒,是发生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无措,林音受过寒!是因为那次林玉卿打碎了林老爷的花瓶,拉了林音出去顶罪,害她被罚在雪地里跪了一宿的事吗?
还是说林金铭天寒地冻的想吃鱼,逼着林音去池子里捞鱼的事情?
或者是兄弟姐妹玩闹的时候,误将她锁在柴房的那回?
事情太多了,她们根本不知道箫钰说的是那一件,自然也无从回答。
“看来你们不太想说实话。”
箫钰语气淡淡,一双瑞凤眼看得人寒毛直竖,“七星。”
七星答应一声,拎着鞭子走了进来,那是地道的马鞭,抽在人身上是要见血的。
两个丫头吓得花容失色,白芷连忙开口:“我们不是有意隐瞒,是她犯错受了很多次罚,我们不知道您说得是哪一个……”
箫钰神情一凝,很多次?
林音那样谨慎懂事的性子,怎么可能犯错很多次?
“你说清楚。”
他声音冷沉,脚下也逼近了一步,白芷正想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长生,是姨母对不起你呀。”
是林夫人来了。
白芷脸色骤变,瞬间闭紧了嘴。
箫钰眯起眼睛,若是白芷说了他兴许还不会怀疑,可这般欲言又止,一定有古怪,林音在林家到底发生过什么……
“长生……”林夫人气喘吁吁进了柴房,瞧见两个丫头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两巴掌,她用的力道很大,直接将两人的嘴角打破了,她却犹自不解气,又踹了几下才捂着心口痛哭,“林家真是养了一对白眼狼,你们竟然不管林家的小姐自己逃命,要是林音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两人不敢抬头,低声认错求饶。
林夫人却仍旧在哭嚎,仿佛难过到了极致。
箫钰垂眼看着,在他面前林夫人一直是对林音十分宠爱的模样,就如同当下这般,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生了怀疑的缘故,他竟莫名觉得林夫人眼下的哭嚎很流于表面。
可看着那张和母亲十分相似的脸这般难过,他最后还是开口劝慰了一句:“姨母息怒,您去看看林音吧,这里我来处理就好。”
林夫人立刻顺着台阶停下了哭声,可却一口回绝了箫钰的提议。
“这是我林家的奴才,现在做出这种卖主的事情来,我怎么能不管?”
她抬脚又踹了两个丫头几脚,随即正色道:“人就交给我吧,若是不能亲自教训她们一顿,我心里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她说着就朝外头吩咐:“来人,把她们给我捆了带回去!”
几个林家的婆子连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把两人拽了起来,可就在众人簇拥着她们要出去的时候,却见箫钰堵在了门口。
林夫人讪笑一声:“长生,这是何意啊?”
箫钰垂眼看过来,语气冷沉:“有件事想请教姨母。
“林音不能吃甜食,您可知道为什么?”
箫钰慢慢开口,听得林夫人一愣,林音不能吃甜食?
她哪里知道林音能不能吃什么?她有自己亲生的女儿,那般招人喜欢,哪还有心思去管旁人?
可这话显然不能说,不然方才那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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