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儿嘴角溢出血迹来，她却没敢喊疼，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是，是奴婢不对，该打，姑娘的手疼了吧？”
她说着伸手去抓林玉卿的手，却又被对方挥开：“赶紧说。”
晖儿不敢怠慢，连忙低语了一声，林玉卿听得满脸震惊：“她竟然有这种胆子？”
“奴婢当初也吓了一跳，”晖儿连忙跟着附和，见林玉卿还在震惊中，她又小声为自己解释，“当初奴婢来松柏居，就是觉得七姑娘太过不知羞耻，所以才想离她远些的，奴婢一直都想来伺候大姑娘。”
林玉卿才没有心思听她说这种废话，嫌恶地瞥了她一眼：“还不滚下去收拾一下自己？就你这幅样子，看见都觉得心烦。”
晖儿一句抱怨都没有，灰溜溜就下去了，林玉卿却坐在椅子上开始思索那句话有几分可信，但不等她想明白，院外就来了几个人，为首一个颇有些眼熟，是老夫人院里的红杏。
林玉卿脸色变了变，那个老不死的派人来干什么？
“哟，林大姑娘这里是遭了贼吗？竟然被祸害成了这幅样子。”
红杏淡淡开口，虽然态度十分平和，可放在一个下人身上，就是无礼了，林玉卿脸色发黑，连话都懒得说，红杏却也没有要她开口的意思，只扫了周遭一眼便径自吩咐：“将这些东西都记下来，折算了价格，回头好找林大姑娘讨钱。”
林玉卿猛地看了过来：“你说什么？你竟然要我赔？”
红杏含笑看她：“林大姑娘何必惊讶？你在旁人家里砸了这么多东西，赔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难道你们林家，喜欢赖账？”
林玉卿脸色涨红，这些东西可都是她屋子里的，她砸了就砸了，凭什么还要赔？
似是看出来了林玉卿的想法，红杏嗤笑出声：“爷虽然拨了这松柏居给林大姑娘你住，可没说将这里的东西都送给你，真要是送了你也收不起吧？”
她说着捡起地上的一块瓷片：“这可是汝窑三足洗，至少百金，还有那紫檀木雕，是大家之作，有价无市的，林大姑娘，寻常亲戚来走动，也没有这么狮子大开口的吧？”
林玉卿被挤兑的说不出话来，身体却控制不住的哆嗦，这个贱人，竟然敢这么对她。
“滚，”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咬牙道，“都给我滚出去！”
红杏又笑起来：“怕是走不得，老夫人知道姑娘明天就要搬走，担心你这里人手不够，特意遣我们来帮着收拾。”
话音落下，她抬了抬手，身后的丫头婆子立刻上前要往屋里走。
“你们敢！”
林玉卿拦在门口，不许众人进去，红杏面无波澜：“请大姑娘让路。”
下人们一拥而上，生生将林玉卿架开了。
场面正混乱，一道呵斥忽然自门口响起：“都给我住手！
*
松柏居的混乱府里人尽皆知，却没有人敢凑过去看热闹。
虽说箫钰这次是为林音出了头，可过往那么多年他对林玉卿太过掏心掏肺，哪怕现在有移情别恋的苗头，下人们也还是不敢将松柏居那边得罪死，只是私下里的议论却少不了，哪怕老夫人住的明德堂素来清净，也还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尤其是在老夫人将红杏遣出去之后。
“你也别怪我不留情面，她无名无分的住过来本就不合礼数，何况那一家子又爱钻营，和你的中正之道很是不符，借此疏远些也好。”
老夫人开口，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别怪我，可脸上却半分歉疚都没有，反倒是精神头瞧着好了许多。
箫钰没言语，老夫人现在看着还好，是因为还不知道实情，等知道了，脸色大约就没这么好看了，念头刚落下，老夫人就提起了这茬。
“方才只顾着看热闹了，还没问你内情，那病秧子是怎么得罪你了？怎么大老远的从别院回来将人请回去了？”
她说着自己笑起来，“别不是出去散了散心，想开了吧？”
箫钰侧头咳了一声，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但下人已经出去将事情打听清楚了，不多时就回来凑到老夫人耳边将事情说了个清楚。
老人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等听完狠狠拍了下桌子：“我就说你个木头疙瘩怎么会忽然开了窍，感情是让人遭够了罪才知道后悔，你个混账东西！”
她拿起软枕就扔了过去，这东西砸在人身上不疼不痒，箫钰连躲都没躲，老夫人却犹自不解气，抬手去拿花瓶里插着的鸡毛掸子，丫头春兰连忙拦住她：“老夫人息怒，爷还得出门见人呢，这让人看见不妥。”
“一双眼睛跟摆设一样，门口的石狮子都比他灵透几分，他还有脸出门？”
老夫人气哼哼骂了几句，却到底放下了鸡毛掸子，只是显见被气得不轻。
箫钰起身，深揖一礼：“这件事的确是孙子的不是，林音那边我已经陪过礼了。”
老夫人又被这话气着了，疼也疼了，辱也辱了，一句赔礼就够了？
可她张了张嘴，还是将嘴边的叱骂咽了下去：“长生，祖母不是非要偏心林丫头，只是活到我这把岁数，什么看不懂呢？我就是想给你找个真心待你的，祖母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多久呢？”
一想到日后自己走了，剩了箫钰孤零零一个人，她那颗心就揪了起来，怎么都放不下。
箫钰低下头，他知道老夫人的意思：“祖母放心，和林家的婚事我会再斟酌的。”
能得他这么一句话老夫人已经十分满意了，看他也顺眼了些：“好好好，你可得闲？陪我去清苑走一趟吧，都见了血也没让人来说一声，可怜见的。”
箫钰连忙起身，丫头春兰却拦住了她：“老夫人，正是晚饭时候呢，这时候过去怕是扰了林姑娘用饭。”
老夫人这才注意到天色：“还真是，老糊涂了，做事也不周全了。”
春兰连忙安慰几句，老夫人也不过是随口抱怨，并没有放在心上，瞥了眼箫钰满脸都是慈爱。
“咱们祖孙也许久没一起吃饭了，今日就留下吧。”
箫钰应了一声，正要坐回去，外头就有下人通传，说是清苑来人了。
“快让人进来。”
老夫人连忙开口，虽说知道不会是林音，可还是抬眼往门口看了过去，不多时若风便撩开帘子进来，跪在门口磕了个头：“奴婢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万福。”
“是你这丫头啊，起来吧。
老夫人也见过若风几回，只是那时候人干巴瘦，后来跟在林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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