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清晨,阳光勉强穿透厚重的云层,洒下稀薄而清冷的光线。初星拖着行李箱,步履缓慢地走下公寓楼。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底是浓重的倦意和空洞,脚步虚浮,不似往日轻快。
刚到门口,熟悉的身影便从旁边快步走近,带着清晨的寒气。
至龙看起来清瘦了许多,下颌线清晰锋利,眼里满是交织的血丝,但他的目光却灼热而执着,一瞬不瞬地锁在她身上,带着贪婪的探寻和深不见底的忧虑。视线触及她手中的行李箱时,他立刻冲上前,“娜比……你……你要走?” 声音恐慌又绝望。
初星看到他突然出现,酸涩感涌上鼻腔,下意识地把行李箱往身后藏了藏,别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带着明显的、无法消解的委屈和一股尖锐的、自卫般的怨气:“不用你管。去机场。”
至龙的心随着她冰冷的话语坠入深渊,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破碎的恳求:“去机场?去哪里?让我送你好不好?就送到机场,看你进去我就走,我发誓绝不纠缠……求你……一个人去……我会疯掉的……”
“……美国。陪爸爸妈妈过年。”初星低声回答,固执地看着地面,手指抠着拉杆,指节几乎要嵌进塑料里。
至龙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瞬,但更担忧了……她要飞那么远,独自一人。他看着她疏离的样子,心痛得像被人拿刀反复捅破,鲜血淋漓。他坚持着,“我送你。就送到机场,看你安全进去我就走,行吗?娜比……求你了……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初星死死地咬着下唇,内心挣扎。理智告诉她必须斩断,不能再给他任何虚幻的希望,也不能再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依赖。但情感上,独自去机场的路程,那段未知的、可能再次被窥视的旅程,让她恐惧得浑身发冷。对安全的卑微渴望,最终微弱地战胜了理智。她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嗯。”
至龙急忙接过行李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细心地护着她坐进去。
去机场的路程异常安静。初星一直偏头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眼圈微微泛红,偶尔吸一下鼻子,努力压抑着情绪。至龙专注地开着车,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关注着她。
终于,车子缓缓驶入机场停车区。车停稳,车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交错着,清晰得令人心慌。至龙解开安全带,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张了张嘴,想说“让我送你进去”,多争取一会与她共处的时间。
“至龙。”初星却先开了口。她依旧看着窗外即将各奔东西的人流,声音很轻,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至龙紧张地看向她柔和的侧脸,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嗯?怎么了?”
初星缓慢地转过头来看他。当她的目光与他相遇的那一刻,至龙整个人如坠冰窟。她的眼神,不再是爱恋,不再是依赖,而是一种深深的、带着怜悯的绝望,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胸口。
“我们……”她的声音哽咽得厉害,努力想保持平静,但颤抖的尾音和迅速流出的泪水出卖了她的心,“……结束吧。”
至龙的脑海里轰然爆炸,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希望。他的呼吸停滞,死死盯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或不舍。嘴唇张合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胸腔里传来撕裂般的、无声的呐喊和窒息般的闷痛。
“我只是……想好好谈个恋爱而已,”初星的声音破碎,带着浓浓的委屈和后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些照片……那些敲门声……我真的好害怕……”
她抬起泪眼望着他,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恐惧:“这次是这样,那下次呢?下次会不会……会不会有更可怕的事情?至龙,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那些……我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起那些害怕……”
“不会的!绝对不会再有下次!”至龙急切地打断她,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轻轻躲掉,他的手僵在半空,心脏痛得无以复加,“娜比,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你再信我一次,我会用一切办法保护好你,绝不会再让你经历这些……”
初星摇头,“你怎么保护呢?时时刻刻把我关起来吗?还是让你那些保镖永远跟着我?”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流得更凶,“我不想这样……我不想以后每一天都活在担心和害怕里……至龙,我累了……我真的好累……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放过你?”至龙像是被这句话刺穿了灵魂,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濒临疯狂的痛苦和难以置信,“那你告诉我……谁又来放过我?!没有你……我怎么办?!娜比!” 他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汹涌而下,声音破碎不堪。
初星看着他,心像被彻底碾碎,但内心的恐惧已经像毒藤般扎根,蔓延至每一个角落,压倒了一切。“就这样吧。”她用力推开车门,冰冷的空气像刀子般灌入。“保重。”
说完,她下车,拖着行李,没有再回头,缓慢却坚定地走向机场入口。
至龙僵在驾驶座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和热量。他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变小,模糊,最终彻底消失在拐角,像一滴水蒸发在沙漠里。车窗外的世界失去了所有颜色和声音,绝望如同黑色的海啸,将他吞噬,碾碎。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时间凝固了。不知过了多久,后方刺耳的喇叭声将他从麻木的剧痛中惊醒。他机械地启动车子,像个游魂般驶离。手脚冰凉麻木,所有的动作都凭本能。车窗外的世界飞速倒退,却无法在他空洞的眼中留下任何痕迹。
他没有回任何地方,而是将车开到汉江边最荒凉的堤岸。停下车,冰冷的江风像野兽般咆哮着灌入车内。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窒闷和寒意。他颓然地靠在方向盘上,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痛苦的呜咽声冲破了壁垒,在空旷的车厢内低低回荡。
“对不起……娜比……对不起……”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无尽的自责和悔恨。他恨自己为什么那天要在录音室,为什么没接到电话,恨自己给她带来了这样的无妄之灾,更恨自己最终没能留住她,没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眼泪几乎流干,喉咙沙哑得发不出声音,他才慢慢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痛苦肆虐,但冰冷的决心也逐渐浮现。
他拿出手机,键盘被泪水模糊了好几次,他忽略掉所有未接来电和消息,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至龙?”
至龙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却异常冰冷和狠厉:“哥,是我。之前让你查的事,加急。动用所有能用的资源,人情、钱,都不是问题。”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车窗外的夜色,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最快的速度知道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应道:“明白。已经在全力追查,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嗯。”至龙挂了电话,将手机狠狠攥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初星的恐惧和眼泪,她那句“我累了”,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她的离开是因为害怕,而恐惧的源头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威胁。只有清除掉那个威胁,只有证明他有能力护她周全,或许……或许有一丝微弱的可能……
他不敢深想那可能性有多渺茫,只是将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转化为找到那个人的疯狂动力。
接下来的几天,至龙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依旧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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