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吾解》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元洪谢过大臣的请酒,绕过重重院落,终于来到一处华丽安静的宫殿。
“太子殿下。”服侍的宫女一左一右上前陪伴在元洪身边。
“全都退下吧。”元洪轻轻唤退所有侍女,他脚步虚浮,今日他被灌了许多酒,此时走路都不是那般顺畅。
心烦。
元洪推开寝宫大门,拉开层帘,就看见身着朝国华丽婚服的濯缨静静地坐在大床上,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濯缨和元洪两人。
元洪愈加心烦。
他讨厌这些强加到他身上的东西,但是他的身份却让他不得不接受,不但接受,还必须显得自己非常通达。
而面前的朝国公主亦然。
元洪走到濯缨面前,静静站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揭开了与濯缨服饰不太搭的华朝盖头。
“殿下!”濯缨早已发现元洪的到来,她一直等待元洪揭开盖头,然后表露她的衷心。
“天!”元洪却在看清濯缨的容颜后心头一跳,整个人下意识往后退。
濯缨忽然想起来什么,她摸摸自己的脸,糟糕,她早先在寝宫等得实在无聊,身上穿着繁重厚实,如今正是夏季,南都又在南方,即使有降温的冰块,濯缨还是不太适应,脸上遮盖伤痕的脂粉,不知不觉间在濯缨擦拭汗迹的动作中消失。
元洪拍拍自己的心脏,他吞下一口气,想到面前的女子是朝国的公主后,尽量不再注视女子的疤痕:“咳,你先休息吧。”
元洪说完立即转身,濯缨有些着急,她难得能和上神说上话,她将藏在袖中的面纱抽出来戴上,快速跑到元洪面前:“殿下!”
元洪看着面前的人戴上面纱时松了一口气,他斟酌着如何开口:“你……我,我也不同你说谎,我已有心悦之人了。”
元洪实在无法想象与面前的女子同床的场景。
“我也是啊。”濯缨不知道为什么元洪忽然说到这里。
元洪一喜:“如此甚好。想必公主舟车劳顿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濯缨好不容易有了常伴元洪的机会,她不愿轻易放弃。到如今,她也懂了元洪的反应,她稍稍后退,拉开与元洪的距离:“殿下,你放心,虽然我容貌不好,但是我不会叨扰殿下的。只要殿下在的地方,我便会一直戴上面纱。此外……殿下,刚才你们宫里的嬷嬷给了我一张白布,她说一定要用上了,才好给皇后娘娘交代。我一时不知这是何用,殿下你知道吗?”
濯缨只想让元洪不要太快离开,最好能留在寝宫,她对于上神充满尊敬,她已经想好,以后元洪睡床,她便在床帘外的角落睡觉。
元洪一把将白布扯回来,眼神间难掩厌恶:“你不用管这个,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虽然你长相确实让我……难以直视,但我也不至于为难你一个远离家乡的女子。咳,今夜我会留在寝宫,我睡惯床了,你——”
“我会睡在床边的地上的!”一听见元洪不再离开,濯缨的双眼顿时充满笑意。
元洪看着濯缨的双眼有些怔愣,但很快回神,语气无奈:“我已经说了,我不会为难你一个女子。寝宫中的床很大,你也可以睡在床上。只是,不要往我身上凑就行了。”
元洪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待得到濯缨的回应后,将手中的盖头递给濯缨:“歇息吧。”
“嗯!”濯缨笑得很是开心,“殿下,你真是个好人!”
元洪差点被自己绊倒,他眼神复杂地看向濯缨:“公主,好人……算了,睡吧。”
好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元洪厌倦一切操控,他不是好人,他只是没有摆脱操控的能力罢了。
“朝国的公主怎么没有来?”皇后端着早茶,慢慢品尝。
元洪微微一笑,走上前,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光芒,端起茶杯,语气满是不正经,神情显出一种不可明说的满足:“她昨夜累着了,儿臣今晨让她多歇歇。”
“呵。”皇后不说话,仿佛听了什么荒唐话,放下茶杯,“也罢,你就先退下吧。”
“母后,父皇的身体……”元洪作完揖却没有立即离开。
皇后眼神稍带警告,语气漫不经心:“陛下身体安康,只是近日沉迷佛法,专心钻研,太子不必挂心。”
元洪收回视线,垂着眼:“既是如此,那儿臣便告退了。”
“殿下!”濯缨端着一盘小点心跑到元洪面前,“殿下,你饿了吧,快吃点心!”
元洪皱着眉头没有搭理濯缨,他向一旁的人问话:“夏公今日还是没有上早朝?”
易乌低头答是。
元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那质愈呢?”
“边大人今日亦未来。”
元洪坐在软榻上,摸着桌上的茶杯,眉头锁紧。
“殿下,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濯缨见元洪满面愁容,迫不及待地开口。
元洪抬眼看向濯缨,忽然想到什么,面对着濯缨:“丑媳妇终是要见公公的。”
“嗯?”濯缨微微偏头,她从来没听过这句话。
易乌跪在元洪身边:“皇后未必会准。”
元洪,盯着易乌的头顶:“试一试也无大碍。”
“公主,一会儿我们会请你见我们华朝的皇帝。请你用尽一切办法,让我们能够见到父皇。”元洪已经有接近半年没有见过皇帝本人,他虽然无心朝政,但是他还是对自己的父亲有情谊,他怕皇帝被奸人所害,“我元洪,在此请求你。”
“不用请求,不用。”濯缨急忙凑到元洪面前想要扶起他,但是想到元洪对自己的抵触,又立即停止动作,脸上挂着最真挚的笑容,“你一切的请求只需要告诉我即可,我自当竭尽全力为你做到。”
“公主……”元洪看着濯缨明亮的双眼,一时有些为难,“我……真的已有心悦之人,你的情意我可能无法……”
“情意?”濯缨这下想通了,她急忙摆手,“殿下别误会,我只是报答你那日在火场前救下我的恩情。你们华朝不是讲求‘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
“火场?”元洪忽然想起来,“原来是这样。不过,公主,我不需要你涌泉相报,只是希望你此刻帮我一个忙,我们可以走了吗?”
濯缨自然没有把元洪的话放在心上,她点点头,跟上元洪和易乌,等坐上轿子,不由好奇疑问:“殿下,皇上的居所竟那般远吗?”
元洪看了濯缨一眼,收回视线,语气微沉:“不止远,还大。”
酒池肉林,金碧辉煌,极度劳民伤财。
濯缨了然点头。
元洪自从上了马车就一直沉默不语,濯缨无聊地东看西看,最后看无可看,不由偷偷看向身边的人。
元洪的侧颜显得比正脸更加疏远,仿佛是上神自带的与世疏离的气质,但是那一双眼,却不再那般纯粹,带着人间的复杂。
上神降世,上神神情间所带着的人间烟火气息,让上神不再那么遥远,这种感觉很是神奇。
濯缨将閎天上神当作自己的再生父母,一直对上神充满敬畏。但是如今凡间的上神,竟有些平易近人,不像之前在苍山见到的上神,只一眼,就让她那些挂在嘴边的赞美感恩的话全然消失。
不过,也有上神不喜她聒噪,禁了她的言的原因。
“你还要看多久?”元洪虽在闭目养神,但是濯缨的视线过于强烈,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嗯,可以再看一刻钟吗?殿下,我有些无聊。”濯缨原以为元洪睡着了,此时听他开口,有些激动,“殿下,不如,你给我讲讲道法吧?”
“道法?”元洪有些诧异地看向濯缨,“公主你不仅华朝语说得好,华朝文化也学得不错呢。”
濯缨心想,华朝语好,那是因为她算是一条华朝蛇呀。
“我好学。”
“……看来你还是没有学到华朝文化之精髓。”
不够谦虚。
“是什么?”濯缨一下子来了劲。
元洪不知为何心头有些不是滋味,朝国来的公主性格未免也太跳脱——
“唰——”
“殿下!”
“嘶……”一柄长剑忽然刺入轿中,濯缨先是推开元洪,然后用手握住长剑,却又被痛得松手,侧目看向元洪,又一柄长剑撩开轿帘直冲元洪,濯缨自知长剑不是木棍,急忙飞身上前护住元洪,左手上臂被长剑划过,刺客已冲入轿中。
“殿下快跑!”
濯缨忍痛先将元洪护在身后,随后抬脚冲着一心刺杀元洪的刺客下盘猛攻,刺客吃痛,濯缨已趁机起身左脚踩着刺客的脚,避开刺客的长剑,双手握住刺客的拿剑的手,然后使劲沉力,右膝用力顶向刺客的腹部,最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带着刺客落在轿子外面。
刺客倒在地上,受到极大刺激,收剑想要杀掉濯缨,可易乌已提前将他拿剑的手砍掉,随后敲晕刺客。
濯缨趴在刺客身上,身体在发颤,右手和左臂的血止不住,意识虽已模糊,但还是用尽全力抱紧刺客,以防刺客暴起继续刺杀元洪。
“公主,已经安全了。”易乌处理完刺客急忙上前,因为身上也有剑伤,一时未收住动作,直直跪在地上。易乌将佩刀插在地上,继续探身检查濯缨的情况。
“泽玄。”边质愈扶着元洪走到轿子正前方,就见易乌背上长长的几道剑伤,步子不由加紧。
元洪方才被吓得失了魂,这时首先见到伏在刺客身上的濯缨,一时湿了眼眶,张着嘴,却说不出话,他不止做太子不够格,他连做个男人也不够格。
易乌简单检查了一下濯缨的情况,见无大碍后,才转身看向边质愈:“质愈,多亏你,不然,就如皇后所愿了。今日出行,确实是我草率了。”
“多说无益,先去疗伤吧。”边质愈将易乌架起来。
元洪站在原地,仍然不知所措。
边质愈望向无所作为的元洪,心头叹息,眼神终还是饱含暖意:“殿下,请你将太子妃抱起,我们先到边府疗伤吧。”
“哦,好!”元洪忽然回了神,踉跄上前,但是临到要扶起濯缨时又慢下了动作,他有些怕。
易乌与边质愈对视一眼,开口道:“殿下,公主还有呼吸。”
元洪不由松了一口气,他伸出手抱起濯缨,还没走几步,他有些疑惑:“质愈,公主,怎么四肢发凉啊。像是……”
像是亡阳之证。
边质愈一听,心一惊,易乌也有些惊慌。边质愈走上前,二话不说,从元洪手中接过濯缨,快速跑开。
元洪意识到事情不对,扶着易乌,跟着边质愈的步子,去往边府。
“姐姐,请你救救她!”边质愈将濯缨轻轻放在边义蕙的房间内。
边义蕙不多言,直接上前先为濯缨止血,边质愈一眼见到濯缨身侧的伤,再看向边义蕙,边义蕙点点头:“去吧。”
“嗯。”边质愈转身,将易乌扶到房内的长榻,“泽玄,如今朝政大变,太子殿下不可不在。我们此行若是一去无归,请你代为照顾好我长姐。至于太子妃殿下,若是可以,请将她护送回朝国。泽玄,保重。”
“嗯。”易乌望向边质愈,又望向站在门边的元洪,眼中千万言,却只化为一句,“珍重。”
“殿下,走吧。”
“……”元洪仍在发愣。
夏国公府
濯缨睁开眼,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陌生的陈设,一个身着雪白麻布素衣的女子款款走来,手中还拿着药膏和纱布。
“我是太子殿下安排来照顾你的,我姓边名义蕙。太子妃殿下,你如今清醒,感觉身上的伤痛可还受得?”边义蕙看见濯缨眼中的茫然,她停在床边一尺远,语气尽量温柔,但是几日来日夜不歇照顾两位重病者,她身体已过于疲惫。
“你救了我?”濯缨已注意到女子虚浮的脚步,虽然身上好几处都很疼,但是她习惯性地挂上笑容,“谢谢你。”
“不。”边义蕙想到最近南都朝政大变,没有多言其他,“太子妃殿下,请你宽衣,我来为你敷药。”
边义蕙走近后,濯缨才看清了她的面容,熟悉的眉眼让她不由感叹:“你好像我的心上人啊。”
“心上人?”边义蕙一愣,但是想到濯缨来自朝国,与太子一般年纪,又怎会没有心动的爱人呢?
“边义蕙姑娘,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你看起来很疲惫,我可以自己来的,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濯缨身上最重的伤在右腰侧,其他都是皮外伤,她忍一忍也就能把药上好了。
虽说濯缨从前修炼并不像绿滕一般整日沉迷,但是她受的伤也不少,多年过来,她已极其习惯忍耐疼痛。
边义蕙看着濯缨苍白的脸,鬓角的冷汗根本藏不住她忍痛的辛苦。边义蕙想笑笑,拒绝濯缨的逞强,但是近日发生许多事情,她竟无法摆出一个微笑。
濯缨先边义蕙一步拿过药膏和纱布:“边义蕙姑娘,如果你不想休息,那你在旁边坐着,看着我吧,我真的不怕疼,我真的很厉害的。”
“这不应该。”边义蕙看着濯缨闪亮的双眼,藏在心底的郁闷,似乎就要释放出来。
濯缨使劲地点了一下头,但是动作剧烈扯到了伤口,她不由抓紧被子,但是她忘了手也有伤,可在抬头的一瞬间濯缨脸上却带着鼓励的笑容:“边义蕙姑娘,你不要逞强。虽然我是个无知的人,但是我的心上人曾经告诉我,在他的国家,白衣代表离别,家中有至亲之人离世便会一直身着缟衣。我在来华朝之前,也曾经历了许多生离死别,那是很不好受的。我觉得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劳逸适度,才不至于积郁成疾,让爱你的人难过呀。”
边义蕙只觉脸颊微微凉,她侧身抹去眼泪,却又想起面前的女子内心之赤诚,她的难过根本无法掩藏:“……无碍的,公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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