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触感柔软温暖。
下一瞬,宴山亭被许落的吸气声惊动。
他看到许落的眼睛睁的圆了些,像受惊的小动物,这形容未免矫情,但事实的确如此。
惊惶又漂亮的小动物,很勾人。
宴山亭却不会上勾。
他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瘦巴巴,倒胃口。以后你睡沙发,柜子里有毯子,没事不要烦我。”
僵硬的站在床边的许落,看着确实瘦。
生长期的抽条,长期劳累的营养不良,日常的殚精竭虑,都很消耗能量。
不过他的瘦并不夸张。
有限的条件下,许落会尽量让自己吃饱穿暖。
这样不容易生病。
保证不了饮食的营养就保证碳水的充足,馒头配老干妈滋味不错,一块钱的面饼泡水也很好吃。
他好好的,才能支持起和许菱素的日子。
几秒后,许落如蒙大赦的走开。
他去柜子里找了毯子放在身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暗道要找机会称一称体重,以后只能瘦不能胖。
许落不会真以为他可以做宴山亭的伴侣,做什么宴家小少爷。
他是被陆绍元送来讨好宴家的工具。
工具没有尊严,也没有自由。
而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只是生活到底还是要继续。
许落轻手轻脚的拿出手机,处理自己世界的一些事情。
被接来这里的路上,许落静音了手机。
微信,陆绍元来了几条信息,问东问西,还让许落好好伺候宴山亭,争取早日确定情侣关系。
许落回复:【明早去领证】。
之后他没再管陆绍元又发了什么信息。
堂兄许吉西给他发了很多工作信息,让他看上哪个告诉他。
都是些时间很灵活的小活。
许落回复:【哥,这几天有事忙,回头联系你】。
之前他的时间安排跟着许菱素的病情走,如今要顾及宴家的安排。
还有几个催债的信息。
许菱素去世后,许落手头还剩一些钱。
他分别还了一些催的急的,又给暂且要拖一段时间的人道歉和商量推迟还款的日子。
不知什么时候,许落下意识点开班级群。
毕业将近半年,群里分享的都是生活信息,他的同学们工作的、买房结婚的,出国留学的,各自都有归路。
许落很少在群里发言,但他有空就会看看大家在聊什么。
这算是他平时的一点消遣。
大学之后,大家回了各自的阶层。
许落通过群消息想象同龄人的生活,好像也能因此沾点什么轻松惬意的东西。
至于他自己,身不由己。
在许菱素入土为安前,许落没别的想法。
许落还时刻注意宴山亭的动向。
看宴山亭合上书看手机,他悄无声息的去了隔壁房间。
许落飞快的洗漱。
他有些口渴,没在房间找到烧水壶或者瓶装水,就在洗手间用手捧着水龙头的水喝了点。
夜深了,这一层没别人。
至于宴山亭,许落记得他的话,尽量不去烦他。
许落回来不久,宴山亭果然睡觉了。
他也在沙发上躺好。
窗帘自动拉起来,随后室内一片黑暗。
许落没问宴山亭什么时候起床。
他习惯了照顾许菱素,一晚上要醒好几次,现在觉很轻。
半夜浴室有水声,持续的时间不短。
许落对声音很敏感,而宴山亭大约还没有关浴室门。
很久之后,宴山亭又上床。
许落闭上眼。
他默默记住,宴山亭有半夜起来洗澡的习惯。
第二天宴山亭刚从床上坐起来,许落立即就醒了。
许落去隔壁洗漱,见床上放了尺寸大致合适的衣服,就换上了。
昨天他穿的衣服已经被洗干净,包括羽绒服。
许落外面还穿昨天的羽绒服。
有钱人出门就坐车,气候的变化并不会影响他们,像宴山亭、陆绍元一家,穿着都以舒适为主。
许落怕冷,宿舍冷,村里的土房子冷,奔波在挣钱的路上也冷。
他现在还习惯穿羽绒服,羽绒服看着就保暖,许落宁肯热,不想受冻。
陈匀开车送宴山亭和许落去民政局。
许落和宴山亭都坐在后座。
宴山亭用笔记本看文件,偶尔扫一眼坐在另一边,鹌鹑一样毫无动静的许落,还算满意。
他不恋爱其中的一个原因是喜欢清静。
许落安静的像一块石头,脑子里想着欠款的事。
他欠的钱一部分是网贷,一部分是跟亲朋好友借的,都是给许菱素看病花掉的。
今早又有人催债,许落说会尽快还。
事有轻重缓急。
许落想着再借一点网贷周转。
等许菱素进了陆家祖坟,尘埃落定,他再和宴山亭说要去工作的事。
民政局,许落和宴山亭拍了结婚要用的照片。
两人坐一起,许落端正姿态,怕生出旁的枝节,他努力勾起唇角,宴山亭则面无表情。
摄影师欲言又止。
最终他也没敢让宴山亭也笑一笑。
对这对夫夫中年纪小些,一看脾气就好的那个,摄影师惋惜又生气。
年纪大的那个看着凶,肯定不会疼人。
从民政局出来,迎面就是升起的朝阳。
尘埃落定,世界变的可爱。
许落满面暖光,唇角不自觉弯起。
宴山亭冷眼一扫,见许落得意,心头微嗤,将结婚证丢给他:“你打车回去,我要去公司上班。”
许落小心的接住结婚证,心道运气真好。
他刚还在想怎么拿到结婚证,好让陆绍元相信他真和宴山亭领证了。
陆绍元这个人,不见兔子不撒鹰。
跟在一旁的陈匀说:“大少爷,从这去公司和回家在一条道,很顺路。”
宴山亭当然知道顺路。
不过他不会给许落任何优待,以免养大他的心。
他说:“没空送他。”
宴山亭下了台阶,朝停车场走去。
陈匀只好飞快对许落说:“稍后我发定位给您,门口会有佣人来接。”
许落点点头:“谢谢。”
礼貌起见,他驻足等两人离开。
陈匀喜欢安静又温和的许落。
当然,大少爷不喜欢,陈匀也理解,包办婚姻,强扭的瓜不甜,现在小少爷的衣物都不许放在主卧。
陈匀走出很远后忍不住回头。
许落还站在台阶上,正看向他们,好像随时等待召唤。
陈匀暗道,小少爷看上去很在乎大少爷。
这也难怪,大少爷人中龙凤,整个京市不知多少人惦记。
陈匀发给许落家里的地址。
别墅区门禁森严,许落还没有登记,刷脸进不去,陈匀又趁着红绿灯短信安排家里的佣人去门口接人。
车后座,宴山亭在处理工作邮件。
在陈匀将车开到地库,提醒他到公司了,宴山亭才合上笔记本。
陈匀给宴山亭开车门,问道:“大少爷,小少爷的衣食住行怎么安排?”
宴山亭为陈匀的称呼皱眉,不过他没说什么。
明面上,许落如今确实是家里的另一个主人。
陈匀说:“家里没有合适小少爷的衣服,约师傅上门量体裁衣?老太太那,什么时候带人去?若带去,总不好太寒酸。”
其实许落穿的衣服不差,但凡见宴山亭,他都会穿陆家准备的衣服。
只是陆家多穿大牌,以此彰显富贵。
若将地位具象化,陆家在一层,林家算三层,宴家得是九层。
像宴家这样底蕴深厚的人家,衣服都是私人定制,合体舒适为主,大牌的logo直戳戳显露,太招摇也太浅薄,
宴山亭特意要领证后再带人去见老太太。
老太太装病摆他一道,
宴山亭将计就计。
老太太尊重婚姻,选定了人原本会让他们先相处再说。
若不合适,八字再合也不会强求。
宴山亭偏偏要直接领证,这般便是一劳永逸。
这次过了,老太太再插手他的私事会慎重许多。
慈爱的长辈和能力出众的晚辈之间,即使相互关心,也会有因为做事风格不同生出摩擦。
微妙的博弈无伤大雅,还有助彼此找到相处的舒适区。
宴山亭一想十步远。
暗道许落去见老太太确实要穿的体面,再说宴家也不缺这点钱。
他说:“你看着办。”
陈匀点点头。
整栋楼都是宴家的产业。
他给宴山亭按了私人电梯,等电梯门完全关上才离开。
宴山亭的日程很满。
中午他才有空想到许落,也想到许落在民政局外那个满足的笑。
笑起来挺好看的,不过未免想的太美。
以为领证就算攀上宴家,万事大吉?
宴山亭习惯掌握主动权。
他趁着午休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的日期是两年后的今天。
两年足够家里老太太做一个有孙媳的美梦,也足够许落这种虚荣浅薄的人看清楚,在他这得不到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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