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川摸索着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碗底有些烫,幼臻一次都没来帮忙,就坐在那儿,看着他来来回回、一趟一趟。
知道她一定在看着自己,秦令川刻意显示出熟练和灵活,越是如此,脚下绊倒的纸箱倒地声就越突兀。
还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秦令川心中越发沉下去。
指尖触碰到桌角,顺着边沿往前滑动。
一格一格,一寸一寸……
幼臻随意捧在碗边的手,就要与他肌肤相触。
她骤然缩了手,悄声把碗拿得远了些。
秦令川没摸到什么,又往她的座位上空探去。
幼臻小心起身,扶住椅子把手,不让地面摩擦出声,始终与他保持着半掌的距离。
连呼吸都放轻,气息都压抑。
就在秦令川的手即将要离开桌面的一瞬间,幼臻将那盘茭瓜虾仁送到他手下,就势挥到了地上。
陶瓷碎裂的声音炸响,秦令川脚下一顿,第一反应先去抓住身前的人。
“你……你在啊?”
虾仁滚了一地,呵,姐姐最不爱吃这道菜,她怎么可能让这道菜留在桌上。
“怎么又不说话了?是哪道菜掉在地上了?”
幼臻躲开他的触碰,不屑一顾:“茭瓜虾仁,吃饭吧,吃完再收拾。”
秦令川悻悻然收回手,少见地露出一丝懵懂表情:“口味……变了么?”
幼臻扯扯嘴角:“我最不喜欢虾仁的味道了。”
秦令川没再说什么,摸到椅子坐下,低头默默用餐。
刚没吃几口,陶北的电话打来了。
关于夏家的事,股东们想提前商议。
他虽看不见,这一场外地的重要会议却不能不参加。
黎老板做东,在幼臻看起来,无非是熊狮狼鹰瓜分羔羊的尸体。
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实在不放心。从前二人并肩走路,秦令川喜欢稍稍走前一点,牵着她的手,做她的引路人;现在,他有意无意地落后她半个身位,总要让她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才安心。
虽说有随行的保镖,陶北也是特种兵特招的,不会出什么事,他总不放心,生怕一眨眼,幼臻就又不见了。
幼臻当然愿意。以免叫他觉出端倪,她还是矜持道:“那么,我是以什么身份跟着你呢?”
她在跟他要名分?
秦令川心跳快了几拍:“如果你不介意,先保持原来的身份可以么,你是我的未……”
许多事情依然悬而未决,但他想尽快领证、办婚礼,他想让她尽快成为秦太太。
但他知道不能急,订婚宴上她说了那样的话,宴会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他不能太逼她。
幼臻深邃地看着秦令川眼睛蒙着的那一圈纱布:“原来的身份?”
秦令川大量持股夏家产业,她们现在算是他的下属?
要像陶北那样称呼他为‘东家’?
是靠他这位资本家施舍的牛马?
这个问题倒提醒了秦令川,黎老板向来对夏家虎视眈眈,还是先不要让幼臻露面的好。
幼臻一副卧薪尝胆的心态:“我当你的助理?”
秦令川觉得不太合适:“这太委屈你了。我们已经……”
幼臻道:“不委屈,我这就去给东家订票。”
她风风火火,整顿行装,连他的时间都安排好了。
一路上,就靠他那张脸,空姐又送毯子又送水果的,幼臻戴上耳机,不去理会旁边的殷勤。
气流影响,飞机很是颠簸。
秦令川脸色不好,掩不住的倦容,骨节分明的手压在胸口,指尖发白,施了力道。
虽然看不见,但秦令川知道幼臻是醒着的。
他既怕她瞧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可她一句关心都没有,心还是一缩。
也好,希望她什么都没看见吧。
幼臻不理,继续睡。
睡得断断续续,恍惚觉得身旁没人。
洗手间亮着红灯,她不是做梦的话,似乎好长时间了。
秦令川不晕机啊,怎么回事?
刚才看起来就一副犯恶心的模样,似乎很不舒服,明明登机前还没事的。
飞机一落地,他们就赶去开会。
幼臻迟疑了下,望着他更差的脸色,问道:“不先去酒店安顿下吗?”
秦令川握住她手腕:“陶北会把行李先送过去的。你累了么?”
幼臻摇摇头,想起他看不见,可一只手腕被他攥着,幼臻又不想说话。
秦令川等不到她回答,径直向前走去。
前来接机的莫野和一干属下,看着他们二人的手,极有眼色地称呼了声:“嫂子。”
不止是幼臻,秦令川也僵了一下。
他清咳一声,嘴角却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似笑非笑,更像在抿嘴。
幼臻却把手腕从他掌心抽离,退了一步,站得离他远了些。
秦令川立即感知到她情绪变化,板起脸:“乱叫什么,这是夏小姐。”
莫野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朝身后的手下挤眉:“乱叫什么,这是夏小姐。”
白天的会议开完,晚上的应酬继续。
秦令川将领带解开,边递给陶北边交代几件事,让他先去办。
他在左边别了枚胸针,细长的U型链条垂下来,不显得那么刻板。
他的身姿还是那么挺拔,若只看背影,根本想象不到这个男人在强忍不适。
白天的会议固然重要,但晚上的宴会往往才是谈正事的最好时机。事关夏家的产业,幼臻很想去听一听。
可秦令川把她支开了,让莫野先送她回酒店休息。
她当然不会听秦令川的,一回到酒店就避开保镖,去了宴会的庄园。
这样的场合,秦令川没想到黎老板会让女儿参加。
幼臻一直知道,黎总想促成这桩婚事。
黎晓檀一面拿着酒杯摇摇晃晃,一面上下打量秦令川。
黑色的西服套装带着压迫感,寒暄过后,秦令川入座,解开一颗扣子。
他的肩宽,几乎能容纳两个自己。
不愧是老爹选定的金龟婿,晓檀也觉得有些热,脱下外面的小罩衫,里面是一件吊带红裙。餐厅里过往的男士,很难不注意到她。
她就是那么耀眼,万人中央,星光熠熠。
“没想到秦先生如今遮了双眼,倒更显得脸型精致。”晓檀右手食指从他完美的下颌线划过,单手托腮,高脚椅上翘起二郎腿,姿势更放松了些,“我挺满意。”
她对于夏家的企业没什么兴趣,她就是来玩的,顺便看看帅哥。
秦令川没来得及躲,叫她得了手,身子往后靠着,只是不语。
晓檀跟秦令川碰杯,喝了一口威士忌,心底泛起惆怅:“我这样的花样年华,不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真是辜负。”
秦令川不搭腔,听见门外来来往往的几个小姐,笑语欢歌。
黎晓檀很有些洋做派:“他们都说我们很般配,你不觉得吗?”
秦令川总算问了句:“你学什么专业?”
见他主动提问,晓檀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是一点不往心里去。Fi'nance。”
“是'Finance。”
黎晓檀:“Pardon?”
秦令川播音腔:“重音在前,美式英语不该这么念吗?”
这个人居然在纠正她的发音?
像她这样名校毕业的,没有留在国外,而回来继承家族企业已经很丢人了,平时见到谁不是知识碾压,学术压制,秦令川那是什么表情,在嘲笑她?
晓檀不禁翻了个白眼。
秦令川直截了当道:“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也并没有开展其他的副业。黎小姐,请你理解。同时呢,我也想说,想谈恋爱就多去认识些人。不过这种场合是认识不到什么优质男士的。”
“呵。”晓檀吐出一口酒气,“你在骂你自己么?”
秦令川也将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晓檀更有兴趣了:“我就喜欢坏的。要不要撩我试试看?”
秦令川一直听着那几个小姐的动静,果然转进了他们的包房。
一进来,就往秦令川身上扑。
秦令川两手一摊,转头向黎老板示意:“这是什么意思?”
黎老板也不知所以:“这、不是我叫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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