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去一个人逞英雄了是吗?”慕非衣风尘仆仆地走近洛榛,眉眼间透着些不悦。
天球的众人此刻都还被困在天球系统的混史副本里。
“什么叫又啊,还有,你怎么过来了?”对比情绪激动的慕非衣,洛榛倒显得云淡风轻了许多。
“神役馆那里有示恒看着。”慕非衣答道。
“又奴役我的徒孙。”洛榛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着拍了拍慕非衣的肩,“你也该担起正牌神祗的担子了,省的别人老觉得你是个挂名的。”
“我警告你啊,别什么事都推给示恒干,自己去逍遥快活……”
“你少打岔!”慕非衣狠了眼神,打断了洛榛的话,少见地惹了些怒意,“你那个戒指,可以周期性开启一个单向传送门。”
“只要把它带到天球,就可以开启天球系统到天球的传送通道。再加上我们天球人本来就可以从天球来到天球系统内,天球和天球系统之间的双向传送通道开了,他们都是可以回家的!”
“有你什么事?为什么非要拿自己的命去赌?!!”慕非衣厉声道,他难以置信地盯着依然无动于衷的洛榛。
“你也说了,是周期性开启。这个方法只能让他们在某个固定的时间,短暂地回到天球。”
“可这一切不是他们的错,不该他们承受恶果。”
“他们不该被困在这个地方一辈子。”洛榛看向千千万万的天球子民,他们都殷切地望向自己与慕非衣的方向。
离得远,他们听不见慕非衣和洛榛在说什么,但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全身心信任他们的神祗。
相信他一定会带他们回家。
慕非衣强迫自己去忽视那一双双渴求的眼睛,他皱着眉拉住洛榛,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情绪,沉声道:“他们当初篡改天球系统的时候就没打算让我们彻底关闭它。”
“你现在要强制摧毁,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知道的。”
“你有可能被全世界遗忘,再也回不来了!”
慕非衣眼里的光暗了些,他与洛榛师徒百年,识得洛榛的脸色。
洛榛现在的样子,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找死,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他们是我带过来的,我得完璧归赵啊。”洛榛站在海滩边,望着子民的方向笑了笑。
“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回不来了,秦恪怎么办?”慕非衣打出了最后的王牌。
可洛榛像是一早料到了他的话:“我要是回不来了,他就不会记得我了。”
“……他要是真的没成功呢,那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慕非衣恨铁不成钢道。
“至少我不后悔,况且,我信他。”
“他是秦恪,一定会成功。”
是啊,他们这群人,向来如此,总觉得自己生来便有战无不胜的主角光环。
“神祗哥哥,你要走了吗?”一道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慕非衣与洛榛之间的低气压。
那是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男孩,他穿着麻布衫,赤着脚,踩着粗粝的沙石奔向洛榛。
天边的云彩是铁青色的,却在男孩精瘦的臂膀上烤出淡淡金意。
洛榛蹲下身,亲切地摸了摸小朋友浓黑的头发:“对啊,可能要去很久很久。”
男孩额前的碎发倔强地打着卷,海风将他头绳上的贝壳吹的叮当作响。
他听到洛榛说:“所以你要好好长大,不要辜负哥哥。”
“那你想家了怎么办啊?”男孩说着,他那对澄澈的杏仁眼里映出了明月,繁星,万家灯火。
“家只是一个空壳而已啊。”洛榛拉着小男孩的手轻轻拍了拍。
“能让我想念的,是你们所有人。只要以后每个天球年的今天,你们都来到这里,我见了你们,就算回家了。”
“你以后每年的今天都会来这儿嘛?!”小男孩看着激动了许多,他闪着眼睛望向洛榛。
“你们来了,我会看到。”洛榛说。
……
十二月的夜,秦恪的手臂抵在冰凉的窗框上,静静地看着楼下的院子。
霜土被竹耙细细梳过,留下平行的浅纹。墙角的蔷薇丛剪得利落,老枝斜斜上挑,节疤处涂了白色的愈合剂,在暮色里泛着钝钝的冷光。
“师娘,您为什么非要把蔷薇种在这儿啊,这既不对着大门也不对着客厅,没法观赏啊。”二十岁的秦恪蹲在地上,扶着蔷薇的幼苗,他身边的解程绪负责覆土。
“总有一个角度,能赏到的。”那时师娘说。
秦恪攥着手里的实验报告,回想起了几年前,与魏媛和解程绪共同种下这丛蔷薇的时候。
窗下正对着那丛尚未开放的蔷薇,风卷着干草屑扑进来,扑进他鼻腔里。
带着一股铁锈似的冷。
手里的研究报告被他捏的起了褶:
星球名:未知
自转角速度:7.27×10^-4rad/s
平均公转速度:3.07km/s
近地点距地距离:39.6万千米
远地点距地距离:44.8万千米
……
“妈,隔开我们一家人的,就是这份报告吗?”秦恪淡淡开口,平静地看着那丛枯蔷薇。
实验报告在秦恪的指缝里被折成窄条,再对折,压出锐利的脊线。
纸飞机飞出去,没遇到任何阻拦。
也得不到任何回应,笔直滑进蔷薇丛。
年久脆弱的机翼被一根剪口齐整的枝茬刺穿,摇摇晃晃地挂在那里。
“若是师娘看到了,定要批评我高空抛物了……”秦恪笑了笑,终于把窗关严。
他与那丛蔷薇隔着一面厚玻璃:“妈,您喜欢蔷薇,以后我每年都给您带。”
话毕,屋里重新变得安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窗外没有花,也没有开花的迹象。只有十二月的寒风继续刮着,把一切都往更深处埋。
或许要等到五六月的蔷薇花期,一切才会重现于世。
……
相册和书籍都被秦恪原样放回了远处,他后脚踏出门框,最后看了一眼这间久违的房间。
然而,房门阖上的那一瞬,像是被一阵强力催动,秦恪忽地浑身无力。
他一个踉跄,左手急忙拽住把手。
等在楼梯边的魏媛和解程绪几乎是瞬间冲向秦恪,将人扶起。
“怎么了这是?”魏媛的手下意识抚上秦恪的额头,“没发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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