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在一个晨光熹微的清晨,轩辕信之终于从一片蒙昧中重新苏醒过来。
他只感到自己在一片灰暗的无知中,化身为一截濒死的枯木,静待死神的降临,将自己的灵魂尽数收走。
可就在身魂枯萎之际,他却突然之间重新有了自己的意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那截化身,那截即将枯萎的枝芽,在恍惚间正被一汪灵泉滋养,被甘露滋润。
渐渐地,它开始重新长出鲜绿的新枝,焕发出勃勃的生机,迎来崭新的第二春。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束光亮从浩渺的天穹陡然坠落时,他紧紧地抓住了她,任由这抹希望的微光长出洁白的羽翼,负载着自己重返人间。
下一瞬,他睁开了眼。
轩辕信之在睁眼的同时,能够清晰听到身畔传来的细微呼吸声,那样的轻柔,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令人难以置信。
他猛然转头,看向与自己只有一臂之遥、近在咫尺的如画容颜。
初茵怎么会在这里?还仅着寝衣躺在自己的身边!
他掀开身上的薄被,虽然自己衣衫完整,可是那种舒爽惬意的体会还残留在自己一向灵敏的感知中。
还有床边不远处摆放的铜盆清水,用过的湿巾,以及在空气中残留的浅淡石楠香气。
轩辕信之并非未经人事的懵懂小伙,虽然初茵和自己两人衣衫完整,但是很明显,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他的确要了初茵的身子,即使是在自己全然无知的状态下。
可是做了就是做了,他不会逃避,他会承担起他本该承担的责任。
当务之急,是必须弄清楚在他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初茵又为何会躺在自己的身边,还和自己还有了这样让人匪夷所思的亲密关系。
轩辕信之轻咳一声,可是这一次却再也没了伴随着咳嗽声络绎不绝的鲜妍花瓣,他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甚至已经明显好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初茵闻声骤然醒转,满目惊喜道:“太好了!明光仙尊,你终于醒了!你等着,我这就为你喊明睿仙君!”
说着,她甚至没顾得上看清明光仙尊的表情,仅着寝衣,就匆匆冲到了院外,“明睿仙君,明光仙尊醒了,你快来看看他!”
轩辕谦之一个瞬移,就出现在了森园正屋的院落中,他脱去外袍,给初茵披上,“我派分身送你回去,你先好好休息。大哥这边我会为他解释,你不必担心。”
初茵点头,在分身的一路陪同下安心离开。
有明睿仙君这位专业的疗愈专家兼科研大师在,她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轩辕谦之目送初茵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而后他深吸一口气,迈入了大哥所在的居所。
与此同时,另一个分身正在开窗通风,清理室内的铜盆湿巾,将一切还原到最初的样子。
当轩辕谦之绕过屏风,看到自己的大哥轩辕信之再次身安体健、稳坐如山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长达一个月的担忧不安和这七日来的心痛难支终于得以释放纾解,“大哥,你终于醒了!”
只一句,就让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轩辕谦之瞬间红了眼眶。
轩辕信之张开双臂,“谦之,让你担心了!”
轩辕谦之上前,紧紧地抱住大哥。
这一刻,失而复得的感受让兄弟二人都沉浸在难言的喜悦中。
良久,平复了内心激动情绪的两人才终于恢复到了以往的相处模式。
轩辕信之并没有急着询问一切的来龙去脉。
轩辕谦之也并未急着将一切向大哥交代清楚。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先为大哥看诊身体,然后安排大哥进食了少许流食。
直到轩辕信之用餐结束后,兄弟二人才坐在森园的书房里,正式开启接下来的对话。
轩辕谦之如实讲述了在大哥轩辕信之当众昏倒后这一个多月来所发生的一切事宜,包括桃源城一众仙门世家的反应,高层的安排,前线的战况……
当这些该交代的大事统统都交代清楚以后,他终于开始为大哥讲述起了有关初茵的一切。
包括初茵一个多月前在诸葛逸云的帮助下如何逃离桃源城,独孤承烨的反应,诸葛逸云的被捕,初茵在诸葛逸云即将被处以绞刑前的及时现身,以及她为了救下对方,不惜当众自曝隐秘的现场情景,还有在自己的介入下初茵与独孤承煊已经离婚的事实……
所有的一切,轩辕谦之都尽数向大哥倾吐,他只保留了一点,那就是:原来初茵便是自己寻觅了整整十年的那位山茶姑娘。
他闭目,大哥,原谅我,这个秘密我暂时不能让你知道。
因为我已然知晓,她正是让你怦然心动的那名‘八音盒’女子。
可是唯独她,弟弟我无法相让。
只因他早已等的太久,太久太久。
所以在奇迹再次降临的时候,他再也无法眼睁睁地任由她从手中溜走。
与此同时,轩辕信之从头到尾都在专心地听着弟弟谦之的讲述。
原来一切竟是这样的不可思议。
轩辕信之长叹一口气,“这么多年来难为她了!”
轩辕谦之双目无神地点头。
这些发生在她身上的残忍过往,单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平淡讲述,就已经让人窒息发痛,那么身为一切亲历者的她,又是怎样熬过那段漫漫长夜的!
他想都不敢想,七年前大梦初醒的她会是怎样的痛苦与绝望!
而这七年来,历经多次反复逃走又被抓回去的她,究竟独自一人煎熬忍耐了多久,才终于百折不挠地在一片看不到希望的绝境中,挣扎着出现在了大哥的面前,将过往的一切摊开在眼光下。
这一次,她更是斩断了自己全部的退路,哪怕不惜自曝隐秘,也誓要决绝离开那座困顿了自己经年的金屋樊笼。
她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艰难,那样的寸步难行,步步染血。
十年过往,凄风苦雨,她跌跌撞撞来时的路,让人看一眼就触目惊心,内心发颤。
轩辕信之沉默半晌,道:“你应该阻止她,你不该让她这么做。这样她以后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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