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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楠笙请了一天的假。
体检加提交材料，整整折腾到到下午两点才结束，特地回去上最后两节课也没什么必要，不如留下训练。
下午休息，蒋楠笙坐休息区，穿着半袖混在一群长袖队服里面。
许屹站她对面弓步：“蒋礼，你现在不止心率低，体感也和正常人相反啊，降温了反而不穿队服了。”
运动员的心率会比平常人低一些，蒋楠笙的心率则一直是队里最低的，静止和运动后都是，大家总说她这叫“处变不惊”。
“不想穿，尝试尝试找个性。”蒋楠笙摘下击剑面罩，额头上都是汗。
说到衣服，其实她今天一直在想这事来着，万一段方景那个坎还是过不去，直接给她扔了……
借出去的时候要多洒脱有多洒脱走的头也不回，想要回来好像没那么简单。
……
几场模拟赛下结束，蒋楠笙早已口干舌燥，拿水多喝几口冷静冷静。
“到饭点没？”许屹问，“饿死了。”
蒋楠笙换衣服那阵把手机放在明面，现在拿最顺手：“我看看……噗！”
刚送进嘴里的水一滴不剩喷了出来。
许屹灵活躲开：“妈耶，蓝色预警这么快就第二次了？”
蒋楠笙：“……”
屏幕上赫然显示最新一条消息：
「你们已经是好友了，快来聊天吧！」
蒋楠笙不小心点开屏幕上的通知信息进入对话界面，上面显示未修改的备注从“F.”变为“对方正在输入”。
？？？
手机在她手里弹了几下才稳住。
“不对劲，谁啊？”贺晓梅一脸吃瓜样。
“没谁，没谁……”蒋楠笙眯眯眼看着屏幕，“时间到了，吃饭。”
“行，走喽，”许屹跟几个兄弟一起，看蒋楠笙没任何起来的意思，“你不来？”
“我等会，马上去。”
暂时把人支走，蒋楠笙重新看手机，上面还显示着“正在输入”。
这是得编辑多长一段词？
等了几分钟，等到蒋楠笙以为只是系统出了bgm其实段方景不会回的时候，界面上多出一条消息。
F.：「你的衣服，能水洗吗？」
嗯？
她的衣服……还活着？
太！好！了！
蒋楠笙老老实实输入：「能」
然后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段方景要给她洗衣服？
她赶紧补了一条：
讲理理:「不麻烦了，你直接还我就行」
上方又显示输入，这次回的快了不少。
F.：「知道了」
不知道回的哪句。
不过终于过了报名这关，蒋楠笙心里头的大石头可算落了地，定下了参赛资格，以后的一切都会容易很多。
晚上下训，蒋楠笙心情不错，大摇大摆出了训练中心。经过门卫值班室，她看见乌云密布的天，想到什么，又折回来跟张大爷说了句话。
-
隔天早上，蒋楠笙和平常一样去了学校。
高三部单独一楼，蒋楠笙走到门口，看见学生们一溜烟地往同一个地方去，但去的又不是教学楼。
什么情况啊这是？
“蒋楠笙，早啊。”几个女生结伴，其中一个看见她，和她说了早。
听声音不是太耳熟，装扮也不熟悉，多半不是本班、而是别班见过几面的同学。
“那个……同学，”蒋楠笙虽认不出，但顺势把人叫住了，“你们这是去哪儿？”
“去阶梯教室上课，今天有讲座。”
“……这样啊，谢谢。”
蒋楠笙感叹今天也是和学校课程通知失联的一天。
……
蒋楠笙随大流进了阶梯教室，找了个位置坐下，早自习二十分钟没有讲课，和往常一样自习。
讲座和课程内容没什么关系，主要内容围绕高考出卷范围和历年重点。蒋楠笙拿出个笔记本做笔记，恍然一瞥，分不出哪一处投过来个视线，随后对方向她招手。
蒋楠笙仔细辨认了下对方的发型跟衣着：“唐雨？”
看到她回头，唐雨想说话，但周围都很安静，她也不好当众喧哗，举着手机指了指。
蒋楠笙心领神会，点开手机，唐雨很快就发来了消息：「礼礼，你怎么来了？」
蒋楠笙点开回复：「不是有讲座吗？」
【下雨】：「可今天是物理讲座哎」
讲理理：「？」
唐雨直接把群通知转发给她。
蒋楠笙看完，僵着脖子回头，口型是个“啊？”。
【下雨】：「教室黑板上写了，我以为你知道……」
蒋楠笙埋头敲屏幕：「我没来得及进班，直接跟过来的……」
【下雨】：「……」
【下雨】：「没事，你可以一会儿下早自习的时候走」
唐雨想了个办法。
讲理理：「只能这样了\苦笑」
“呦，好学生玩上手机了？”苏文新还是头一次看见唐雨在学习时间拿出手机。
“彼此彼此，”唐雨指他的桌洞，“你不也一样？”
“能一样吗，我这是正经关心同学，”苏文新手机一亮，“看到没。”
十分钟前。
F.：「老苏，帮我占个座」
屏幕上是他刚回段方景的消息：「你在哪，没看见你呢」
F.：「还没到」
“看老段这学期的积极性，下降了啊。”三天两头来晚，还请假。
“人家来得晚照样考第一，不像某些人，早来也没用。”
“我感觉你在内涵我，并且我有证据。”
唐雨继续看自己的书：“补你的作业吧。”
苏文新：“……”
-
不上今天的早自习其实在段方景的计划之内，前天折腾了一晚上，他多睡了会儿，养精蓄锐，反正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能在七点半之前到校进班。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一件突发状况他没有料到。
“叮咚——”
早自习下课铃响，教室里本就趴了一片的学生又倒下一半，还有一部分伸着懒腰，想出去转转醒盹。
段方景抵达阶梯教室后门，刚要顺着缝隙推门。
“耽误学长学姐们几分钟，”高一高二学生会的成员拿着记名册进来，身后还跟着年级主任，“抽查考勤，先答到，请假的各班派代表说一声。”
想从后门偷偷溜出去的蒋楠笙：“嗯？”
她是该走啊还是不该走？
同样思考这个问题的，还有缩在门口观望的段某人。现在推门进去，跟直接承认他迟到了有什么区别。
课间总共十分钟，喊完所有理科班选了物理的学生根本不可能，只能祈祷学生会的人不会抽到他们班……
“八班，应到30人，何思远。”
“到。”
……人算不如天算。
保持回头这个姿势停顿片刻，蒋楠笙百般纠结，冷不丁瞥见后门处，往里看进来的那双眼睛。
清晰干净。
惊奇，她嘴角上扬，又意识到笑的不是时候。
像是嘲笑。
……
段方景在门外没进来？
答不了到，缺勤会被大公无私的主任一顿乱批。
蒋楠笙那点优秀的互帮互助精神熊熊燃烧。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卧槽，老段真不来啊？”苏文新的名字和转学过来排在最后的段方景挨着，五秒之内变换声音替他答不太现实。抽查来的太突然，就算为了班级风纪分，班长也做不到通知来了的人帮这个忙。
“曹澍。”
“到。”
“苏文新。”
“……到。”苏文新拖了个长音做毫无意义的拖延时间。
“段方景。”
学生会喊了段方景的名字。
离得很远，一点都不像昨天那个近在咫尺喊他的声音。段方景认栽，不再往里看，等待主任最后审判，大不了被叫到训导处教育一顿——
“到！”
一声怎么听怎么别扭的“到”接在了男生最后一位。
前音先是女调，随后极速转低，声音短促尖锐，室内一行人再回头便找不到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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